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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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西熬的魔藥要分五次服用,她還是習慣按現代的情況來算,一個感冒嘛,三五天的不就應該好了,那藥分五天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但看在其他人眼裏就大不一樣了。伊麗莎白和簡早就驚訝過了,現在早習慣了,可卻是狠狠的打了那醫生的臉。

    對一個可憐的、醫療知識儲備不足的十八世紀普通的鄉鎮醫生來說,對於發燒感冒他隻有也隻會發汗和放血這兩種治法,現在看到這一碗不知道什麽東西喝下去,病人的臉色和精神麵貌竟然肉眼可見的變好了,徹底驚呆了。驚訝過後臉皮就是一陣火辣辣的,他之前的嘲諷可是毫不客氣,幾乎是把嫌棄和鄙夷寫在了臉上,這會兒卻是啞口無言。

    他表情訕訕的,咬牙猶豫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湊了過來:“這位小姐,是我眼光短淺了,十分抱歉,請寬恕我的失禮,”他頓了頓,麵皮更紅了,“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告知我您這服藥的配方?我,我願意花重金購買!”

    這下換成瑟西驚住了,他本以為這就是個眼高於頂的蠢貨,沒想到還挺能屈能伸的。隻可惜

    “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瑟西禮貌的笑了笑,向賓利先生點了點頭後,帶著醫生出門去了花園。

    尼日斐的花園瑟西早轉過不知多少回,指不定比莫裏斯先生都要熟悉這裏。專門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停下,不用看就知道那醫生肯定滿臉激動,瑟西輕輕歎了口氣。

    不是她不想把方子分享出去,實在是魔藥配方也必須使用魔藥材料和魔法引導,這醫生身為一個普通人,這一輩子也不可能熬出一鍋魔藥。要想得到治愈感冒的方法,還是要靠他們自己的努力研究。隻能說聲抱歉了。

    瑟西無聲的念了串咒語,趁著轉身的瞬間甩在了醫生的身上。賓利先生他們不會在意,可一個醫生,尤其還是一個有基礎的職業道德的醫生不可能不去在意一個能救命的藥方,因此這是個模糊記憶的咒語。

    他依舊會記得病人病情轉好,卻不會再記得那碗藥了。這還是瑟西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使用記憶相關的魔法,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一時竟有些莫名的惆悵。

    這個醫療及其落後的時代,她也隻能盡可能的幫助身邊人罷了。

    ——————

    簡的病情有了好轉,伊麗莎白就打算帶著瑟西回去了。該服用的藥瑟西一鍋全熬好了,反正魔藥這種東西又放不壞,拿個瓶子一裝就是了。

    伊麗莎白個子高挑,卻很苗條,瑟西也是個纖細的姑娘——她常常不是到處跑便是呆在地下室裏,根本胖不起來,她倆同騎一匹馬也是綽綽有餘的。

    簡卻希望她的兩位妹妹能多陪陪她,生病的人情感生總是會脆弱些,賓利先生便順勢邀請她們在這兒住下,他是十分樂意讓簡感到快活的。

    兩人沒有推辭,感激的住下了,並借了賓利先生家的下人送了信給各自的家人,好叫人送些衣物過來。

    雖然病好了些,簡依舊很疲憊,等過了見到妹妹們的喜悅勁兒後,她再一次睡下了。伊麗莎白和瑟西又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兒,便也輕手輕腳的下了樓,叫她一個人好好休息休息。

    她們下樓的時機很巧妙,晚餐即將做好,賓利先生正準備叫人上去通知她們用餐。

    可千萬別對英國菜抱有什麽希望,要知道哪怕是現代英國的黑暗料理都是全球聞名的,更不用說是十八世紀的英國了。哪怕這是在有錢人的餐桌上,道理也是一樣的。

    這麽近二十年來,瑟西被虐的都習慣了,但還是在看到被一整隻端上餐桌的烤羚羊露出了震驚又窒息的表情。

    還有那一缸——是的,請允許她使用缸這個量詞,燉肉。一整張餐桌被各種一份比一份大的肉菜占滿,隻在角落裏放著一盆沙拉。

    在赫斯托先生大聲的稱讚著賓利先生的廚師時,瑟西的眼神根本無法從那隻完整的羚羊身上移開。

    是的,完整。完整到什麽程度呢?它的肚子完全看不出被打開過的痕跡,細節處的毛也沒處理幹淨,並且完全,沒有被切割。

    理所當然的,這麽一隻完整的羚羊,別想它有什麽撲鼻的香氣,撲麵而來的隻有羊膻味兒,瑟西被這味兒衝的閉了閉眼睛。

    轉念一想這時候的人畢竟能把牛胃裏沒消化完的食物當作一道美食,瑟西又淡定了,起碼眼前這還是個正常人勉強能接受的食物。

    可這個頭也實在是大了點兒。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手邊雖然鋒利但卻稱得上小巧的刀叉,瑟西非常困惑,這麽個玩意兒怎麽吃才能對得起英國優雅的用餐禮儀?

    達西就坐在瑟西的斜對麵,看著這姑娘用視線丈量完羚羊,又去丈量刀叉,問號幾乎明晃晃的寫在臉上,唇角沒忍住溢出一絲輕笑,連忙咳了兩聲掩飾過去。

    伊麗莎白把這一幕看在眼裏,達西沒禮貌又傲慢的形象早就在她心裏打下基礎了,這會兒隻當是在嘲笑瑟西那仿佛沒見過世麵的打量。一時臉氣得漲紅,強撐著不仔表情上表露出來,卻還是控製不住暗暗給了達西一個瞪視。

    接著便側頭小聲的安慰被嘲笑的瑟西,心裏還暗暗的鄙夷,虧那達西整天一副貴族做派,竟然會沒風度的嘲笑一個姑娘。

    瑟西在伊麗莎白溫聲安撫的時候是懵逼的,她剛正在腦海裏構思到底該怎麽優雅的對那隻羚羊下手,壓根兒沒聽到達西的那聲輕笑,看著伊麗莎白的眼神很是茫然。卻沒想,伊麗莎白看著她迷茫的小眼神,語氣更溫和了,還順便又瞪了達西一眼。

    達西就更懵逼了,他怎麽就突然被班納特小姐不待見了。但他即使心裏存了疑惑,麵上也不顯,依舊冷冷淡淡的。伊麗莎白看了就更憤怒了,心想這人當真一點兒不紳士,臉上連半分歉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