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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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玨低頭看去,不由得蹙起眉頭。
“你來做什麽?替她求情?”
唐蕊雙手撐在地上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但是之前自己生病時錦瑟對她多方照顧,倘若錦瑟這次真的進了慎刑所,恐怕難有性命出來。這是一條人命,她豁出去了。她也在賭,賭那晚他對她說的那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奴婢隻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司徒玨微怔,“你問。”
“奴婢想問殿下,這世間什麽最大?”
司徒玨垂眼看她,眼底掠過一道光,這丫頭在這個時候來考他?
“這世間,皇權最大。”他緩緩吐出幾個字。
“奴婢卻不以為然。”唐蕊道,“奴婢以為,這世間,人命最大。佛祖都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皇權之下,人命如草芥,上位者一念之仁,便能勝造許多浮屠。錦瑟嬌弱女子,一旦進了慎刑所恐怕難活著出來。請殿下三思!”說罷,她叩頭伏在軟毯上。
錦瑟滿眼淚水看向她,她對唐蕊心生嫉妒,才會昏了頭以為殿下之前需要爭取冒頭的機會,可是偏偏忘了東宮這位冷心冷肺,豈是一般人能夠焐熱的?現在看她舍了性命為自己,不由得又是感動又是後悔。
田廣看太子不說話,連忙在一旁道:“殿下,該誤了進宮的時間了。”
司徒玨蹙眉,起身,“進宮!”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齊齊的鬆了一口氣。這下子,錦瑟該是不會進慎刑所了,至於如何處置,恐怕還要等殿下從宮中回來再說。但是,責罰肯定是輕了許多。
當杏黃色的蟒紋袍角涼涼擦過她的手背時,她心頭一顫。
“你,隨孤進宮!”
他大步離去,田廣趕緊對唐蕊說:“你快點跟著。”
唐蕊回過神來,趕緊爬起來跟著去了馬車。
她知道自己當著那麽多人頂嘴太子肯定生氣了,她不敢坐在馬車裏,隻跪在軟毯上。
馬車緩緩向宮中駛去,車簾輕輕飄拂,她偷眼看那位,隻見他果然麵色不好。
司徒玨轉頭,看她知錯似的低頭跪著,仿佛認錯似的,不由得好笑。
“方才的膽子哪裏去了?現在倒跟隻鵪鶉似的。”他譏諷。
“奴婢知道觸犯了殿下,但是殿下不是說過,奴婢可以沒有規矩?”
這膽子倒越發大了?
“站起來。”
唐蕊心中忐忑,不知道他要怎麽責罰自己,她緩緩站起來,這時,馬車正好轉彎,一個不穩,她跌落在他身旁的坐榻上,身子正好貼著他的肩背。
她錯愕不及,滿臉通紅,急忙要站直,卻被那人伸手一攬,便到了他的懷裏。
他一雙璀璨明眸,低頭看著她,眼底滿是戲謔。
“這是你認錯的方法?”他殷紅唇角微勾,帶著幾分邪惡。
唐蕊十分慌亂,扭捏掙紮,連聲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這馬車”
她話還沒說完,卻看到他俯頭到她耳畔,低低問了一句:“你葵水來了麽?”
啊!這話仿佛一道驚雷,驚得她又怕又羞,她滿臉通紅渾身發燙,雙手緊張又害怕的抵著他的胸膛,但是偏偏不能說謊,“奴婢去年去年就來了”
“很好。”他勾唇一笑,仿似滿意。他的手滑到了女孩的下巴上,這樣柔嫩的皮膚,仿佛剛剝殼的雞蛋。女孩一雙不濃不淡遠山眉,一對泉水汪汪杏仁眼,巴掌大的蓮萼小臉,他一隻手便能覆蓋。
唐蕊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是渾身抖著,驚恐的瞪著兔兒般的眼睛看他。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緩緩滑到了她柔嫩的臉頰,臉頰此時已經發燙,他撫摩了一陣,漸漸滑落到她嬌嫩白皙的脖子上,半晌,隔著衣服向下,罩住了她的胸口,那處柔軟如綿。
唐蕊震驚下意識要反抗,卻被他另外一隻手牢牢的箍著腰肢動彈不得。
他隻是虛虛一握,便挪開了,低聲道:“太小。”貌似很不滿。
唐蕊滿臉通紅,用力的推他胸膛。
司徒玨淺笑道:“你可以不守規矩,不代表別人可以不守規矩。人命最大?笑話!皇權之下,王侯如齏粉;皇權之下,朝臣如齏粉;皇權之下,百姓如齏粉”
他眸色漸漸轉冷,末了,眼底劃過一絲戲謔,摟緊了她,低聲道:“皇權之下,女子清白亦如齏粉。”
他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畔,她羞憤欲死。他說的沒錯,皇權之下,女子清白如齏粉,上位者一個不高興,甚至禍及家族。
他戲弄完了女孩,才緩緩放開她,捏了捏她的臉,揚眉道:“要到了,好生坐著。”
唐蕊低頭坐在一邊,滿臉滾燙,垂著頭不敢抬眼。她趕緊拿了帕子扇著臉龐,生怕到時候下車叫人看出端倪。
馬車入了宮門,早有歩輦候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馮良也過來了。
看到馬車,馮良大喜:“啊喲,這東宮殿下難得入宮啊,陛下這叫老奴過來瞅著呢。”
聽到馮良的聲音,馬車人立即下來,司徒玨抬頭,唇角微勾,道:“伴伴近來身體安康?”
馮良聽得他這話親近,不由得大喜,急忙過來作揖:“殿下這是哪裏話?奴才們的安康都是托著陛下殿下的鴻福,但凡殿下安康了,奴才也就安康了。瞧著殿下這樣子,真是大好了,陛下一定十分高興。”
“父皇在哪兒?”
“正在英華殿等著你呢。”
司徒玨一笑:“好,伴伴引路。”
上了歩輦,一路擁擁簇簇的向著英華殿去了。
唐蕊隻垂著頭跟著,半聲不敢吭。這宮廷之中,她曾經來過,如今再來,少不得心有餘悸。
英華殿中,金碧輝煌的寶座之上,坐著五爪金龍繡金圖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他身邊的正是雍容端莊身著鳳袍的趙後。
下麵坐著端妃,端妃年過四旬,眉目秀雅嫻靜,雖然上了年紀但因家族勢力龐大為人圓融,依舊常伴在皇帝左右。她正是雲陽公主的母親。前幾時聽女兒提起太子找她幫忙的事情,她便上了心。今兒太子要過來,她倒要瞧瞧,這位太子如今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趙後抬眼瞧見門口那杏黃蟒袍,不由得大喜,對他招手:“皇兒快過來!”
司徒玨過來參見皇帝,還未下跪便聽到昭帝道:“免!”
昭帝對他招招手:“過來,讓朕看看。”
司徒玨走過去,昭帝仔細看他臉色,不由得喜上眉梢:“果然是好了!朕心甚慰。”
馮良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的容貌,果然像極了當初少年時的太上皇,真是殿下的福氣啊!”
昭帝想起逝去的父皇,再看看兒子的容貌,也是歡喜,歎道:“果然像極了他祖父。”
端妃在一旁也陪著笑,湊趣道:“太子殿下這般容貌,一下子便將那信郡王、康郡王都比下去咯!”
趙後似笑非笑的說:“說什麽信郡王、康郡王,玨兒乃是嫡子,豈是那些庶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端妃被她一懟,便笑笑幹脆閉了嘴巴不做聲,心道,老妖婆,算你厲害,明明不是自己生的,卻把別人的嫡子搶來當自己的兒子,算計的這麽滿,早晚翻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涼涼,點一首涼涼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