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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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嬤嬤顫顫巍巍,不可置信的望著眾人,她是宮中的老人,隻有她教訓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教訓她的?

    倚老賣老這些年,她未曾料到自己竟會遇到今天這種境況。

    她哀求的看向太子,可是那位神色冷漠,並無半分轉寰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隻得認命,當著眾人的麵抽了自己四個耳光。

    她悲憤交加,道:“太子殿下,如今老奴就回去向皇後娘娘交代啦!”

    太子不置可否。

    唐蕊和其他幾個女官偷偷的笑了。

    婁嬤嬤帶著幾個宮女灰溜溜氣憤憤的又坐了轎子回了鳳華宮去向皇後告狀了。

    她將東宮裏頭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氣,鳳華宮內,趙後正抱著雪白的長毛貓兒,輕輕的擼著貓腦袋上的白毛,緊緊的蹙著眉尖,冷冷的笑了一下。

    “本宮倒是沒想到,太子竟這般硬氣?”她冷冷瞅著婁嬤嬤一眼,看她氣得滿臉通紅,輕斥道:“你也是的,宮裏頭的老人,巴巴的送到東宮給小女官打臉?說出去,丟的是本宮的臉麵!一把年紀了,做事越發沒出息!”

    這一席話說的婁嬤嬤麵紅耳赤,她低著頭討好道:“娘娘說的是。但是即便是老奴做事沒分寸,可是那太子殿下打老奴,打的就是皇後娘娘的臉,有句話說的好,叫做不看僧麵看佛麵不是?”

    趙後眼眸一暗:“你說的沒錯,太子的確是不領本宮的情,也不給本宮臉麵。那你說這事兒該如何處置?”

    婁嬤嬤想起一件事,“太子有寵信的女子了,是個女官。”

    “哦?”這話引起了趙後的興趣,“女官?也難怪,他這般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對女人有興趣,作為母後倒是應當高興。”

    婁嬤嬤道:“不如趁著太子對女色頗有興致時,挑選美女送入東宮,一來做咱們的眼線,二來也好把控東宮。那東宮之中到底是娘娘的地盤,若是不能握在手中,白花費了許多心思養了個白眼狼,那可不是劃算的買賣。”

    趙後眼眸一轉,她無子,隻生了個女兒,又早年夭折。如今在朝中,能同太子抗衡的,也隻有康郡王和信郡王。可是太子到底是嫡子,又記在她的名下。即便現在太子撲騰幾下,將來他登基,她還是皇太後。她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棋子,如今,到底是安撫為上。

    婁嬤嬤瞅著趙後思慮了半晌,像是同意自己的建議。

    趙後的手指徐徐撫著貓兒,貓兒發出慵懶的叫聲。

    “去,在我宮中,不論地位高低,宮女或者女官女史,挑四五個極漂亮的,好生的打扮,過幾日送東宮去。”

    “是,娘娘英明。”婁嬤嬤連忙道。

    暖閣之中,唐蕊換了一襲青色錦衣繡銀絲腰帶,這身衣裳同其他小女官不同,乃是從六品總掌事的職務。這職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自己的掌印,下麵還能設一副掌事之職。唐蕊叫錦瑟提拔了手下的小宮女做了掌嚴,直接將錦瑟提了副掌事,叫她好好的高興了一番。

    唐蕊這官職比她爹小了半級,她爹花了半生心血才得了個六品官位,若是知道她十四歲得了從六品怕是要憋屈死。

    唐蕊低著頭,目光落在前麵不遠處的烏麵鹿皮靴上,她新官上任剛處理了一堆事物,太子殿下便叫了她過來,不知道是為何事。

    “抬頭。”琅琅動聽的聲音傳到耳畔,她緩緩抬起了頭,觸到了他的目光,平靜無波仿佛幽潭。

    “斟茶。”他目光掃了手邊的茶杯。

    唐蕊不緊不慢過來,規規矩矩的提了茶壺替他斟了一杯,雙手捧著送到了他的跟前。

    他卻沒有接,隻問:“你知道孤為何要提拔你?”

    唐蕊一愣,她能做總掌事當然開心,不過太子的這個問題正是她心底一直的疑問。她毫無掌管經驗,自然不是因為她的能力。她自問在這東宮之中長得不是最好的,年紀又小身段自然不如那些十六七歲的豐滿少女。難道就因為那個梅花燈籠?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梅花燈籠,還在那兒呢,雖然裏麵的燭光已經不亮了。

    “這也是奴婢不解的。”她大著膽子說。

    司徒玨殷紅的唇角微勾,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擱了茶杯,倏然站起。

    他就在她的跟前,嚇了唐蕊一跳,她正要後退,驀地被他一手攬住了腰,緊緊的貼在了她的身前。

    女孩又驚又羞,雙手用力抵著他的胸膛。

    他低下頭,眼底帶著戲弄的意味,對近在咫尺的女孩低聲道:“那孤來告訴你。因為,你有寵。”

    唐蕊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向他,隻見他星眸如墨,竟一眼望不到底。

    她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在她印象中,有寵的女子都是要服侍過殿下的。

    “奴婢哪裏有寵了?”她驚問。

    “此刻。”他眸色幽深,低頭,一手捏著她精致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帶著芳香的少女氣息,讓人迷醉。

    他在那滑嫩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驚得女孩使勁的想要掙紮。

    他放開了她,戲謔道:“這就是寵,懂不懂?”

    唐蕊羞的滿臉通紅,她想起了上次太子在馬車裏把手按在她胸前,這是什麽寵?這分明就是耍流氓!

    她嘟著嘴氣鼓鼓,但是他是太子,她又無可奈何,便不知道到底要跟誰生氣了。

    太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你好生管著這東宮後廷,往後,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的。懂麽?”

    這是交代正經事了,太子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唐蕊急忙低頭應聲。

    司徒玨從袖中取出一塊帶著紅色流蘇的金色令牌遞到了唐蕊的手中,“這金令,如孤親臨。”

    唐蕊一愣,急忙雙手接過,那令牌捧在手裏,金燦燦的,盤著兩條蛟龍。這樣大的權柄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顫聲問:“殿下,如此信任奴婢?”

    司徒玨促狹的捏了捏她的臉:“這後廷,孤不信你,信誰?”

    唐蕊羞的立即垂下了腦袋。

    太子仰頭大笑,起身出去,回頭時看到女孩還在低頭發怔,他特意交代:“處理好你的事務。晚間沐浴,你,親自來伺候!”

    唐蕊光是聽那促狹語氣便眼都不敢抬,隻覺得渾身像丟進了熱水桶子中一般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