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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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玨勾唇一笑:“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皇姐的眼。”

    “那是自然,可別忘了當初這小女官怎麽進的東宮。說起來,你還差我一份人情。”

    雲陽郡主坐在桌邊,笑道:“別以為一盒豆糕就能打發我。”

    司徒玨淡笑:“皇姐口味倒是不小,不知道長公主的封位能否入皇姐的眼?”

    雲陽砰的心口一跳,長公主的封位?那是除了皇帝太子便是最尊貴的人,她所能到達的最高位置,說不心動別人也不會信。

    司徒玨看她不說話,便知道她動心,“如今父皇病了,康郡王和信郡王兩個私下裏動作不斷,不知道皇姐知曉否?”

    雲陽一笑:“那兩個豈能跟你堂堂皇太子相提並論?我是聽過一些,說是勾結朝臣,結黨營私。你不是掌著大理寺嗎?想對付他們不是輕而易舉?”

    司徒玨搖頭:“皇姐未免想的簡單,” 他斜眼看向雲陽,“若是有你外公一句話,便簡單的多。”

    雲陽見他說起自己的外家,便知道他是想借秦家的勢。她外公秦閣老最疼她,雖然已經告老,但門下門生故舊一堆,說話在朝中還是很有分量的。這位閣老發起威來就是皇帝也要讓他三分。

    雲陽算是明白,他是要跟自己做個交易,無論是後宮中的母親端妃,還是閣老外公,都是疼她如眼珠子一般。隻要她撒撒嬌沒有辦不到的。

    她覺得眼前的這位太子跟她從前想的不一樣,以她的經驗,身在高位的太子自小養尊處優,不該有這樣算計的心機和。可是眼前的太子的確不一樣。

    是個人都有,有想要拿到緊緊抓住的東西,太子可真會揣度人心呢。

    雲陽在思考,她應下便是選擇了陣營,便是拿整個秦家來打賭。

    “你趙家權勢赫赫,怎麽會找上秦家?”她疑問,趙後可是他的母後。

    司徒玨一笑:“孰親孰遠,孤還是分的清的。”

    雲陽笑了笑,“怕是因為你的小女官吧?我從母妃那兒聽說了,娘娘準備把她侄女指給你當太子妃呢!”

    女人之間的小道消息往往比男人更靈通,這話入耳,司徒玨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

    瞧著他這表情,雲陽樂了:“你放心!皇後侄女個個美若天仙,絕不會比你那小女官差!隻不過,我就怕你每每看到她侄女,就仿佛看到皇後在跟前一般,沒了味口,嗬嗬嗬”

    這話要是聽到趙後耳裏大約要暴跳如雷,這世上敢這麽取笑太子的,大約也隻有雲陽一人了。

    “哪一個?”司徒玨麵色冷冷的問。

    “聽說是國舅爺嫡出的二姑娘,叫趙妙言的那個。”她有些幸災樂禍,“這話既然已經傳入我母妃的耳朵,怕是要不了幾日你就會見到那位天仙美女了!如今你十七歲了,父皇又多病,皇後可不急急的就要把她趙家的姑娘塞給你?”

    司徒玨磨了磨牙,這話既然從端妃嘴裏傳出來,怕是不虛。

    這時,珠簾後傳出一聲響,像是誰撞了什麽。

    雲陽起身,道:“我得走了,我外公那邊你放心,若是你這邊有了動靜便知會我一聲。”

    “還有一件事,你幫我照應一個人。”

    雲陽一愣,隻見太子遞過來一張紙條,她打開紙條看了一眼,詫異的瞥了他一眼。

    “孤不方便在後宮活動。別問為什麽,是人總有些秘密。”

    雲陽是個聰明人,點了頭。拿著字條在燭火上燃了,便出了門去。

    太子字條所寫的是麗妃,那個不幸的女人,自打生了個得了失魂症的兒子之後便失寵了,兒子死了之後更是孤苦伶仃無人問津。如今所在的宮殿即便不是冷宮也是門庭冷落。太子和麗妃能有什麽淵源,倒是叫她匪夷所思。

    司徒玨掀簾子出來,便看到女孩在桌邊擦桌子,那塊擦的鋥亮分明不需要擦,她卻越擦越起勁。他看了一眼那桌上茶杯,方才碰倒的好像就是這個。

    “晚了,孤要沐浴安寢,擦什麽桌子?”他在她身後問。

    唐蕊不得,依舊固執的擦桌子。

    “怎麽不說話?”他拉她的手臂。

    卻聽到她堵著氣說:“聽說那位嫡出的趙二姑娘美若天仙,往後殿下身邊有人伺候了,還稀罕我嗎?”

    他一聽,便知道她是聽到了。

    他沉吟片刻,自語道:“是啊,美人太多倒叫孤難以抉擇。這位趙二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如傳說中那樣美呢?孤倒想親眼看一看。”

    “哼!”女孩驀地轉身,氣呼呼的把手裏的抹布扔在他的身上:“天色晚了,殿下自己洗,自己睡吧!若是缺人,外頭站著一排呢,奴婢這就幫你叫去!”說罷氣呼呼的就往外走。

    司徒玨驀地拉住她的手將她攏入懷中,哄著她說:“說說笑笑罷了,生什麽氣呢?”

    她掙了一下,掙不脫,“殿下若是要娶一堆女人,便趁早別來惹我,我是寧願做個女官也不願做那一堆女人中的一個!”

    司徒玨看她眼圈紅紅,這是氣的厲害了,不由得好笑:“當初的話,你當我哄你的?”

    “坊間有句俗語,奴婢覺得還是有道理的。”她認真的板著臉說。

    “哪句?”他好奇問。

    “男人話可信,母豬都會上樹。”

    司徒玨大笑,“孤不僅是男人,孤還是太子,未來的皇帝!你懂不懂什麽叫做君無戲言?”

    他將她圈在懷中,低聲下氣的道:“何況郡主不是說了,那二姑娘像皇後,孤看到她在寢房,豈不是倒足了胃口?”

    唐蕊想象著太子新婚夜在洞房看到一個貌似皇後的新娘的情景,的確有些不可言喻。

    她方才心裏湧起的那股醋意和惱火漸漸消散。

    “但是若是皇後意思,你也沒辦法不是?”她憂愁的說。

    司徒玨點點她的鼻子,“少操心,這些事情孤都能擺平。你不信我?”

    她抬眼看他,那深邃的烏眸,她仿佛被他吸引,整個人連人帶心都陷了進去。倘若不是她的十三,她生那些閑氣幹什麽?正是因為是她的十三,隻屬於她一個人,她不想叫任何別的女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