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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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份時, 唐蕊隨著司徒玨到了西山的避暑山莊。太後們和孩子都一起來了。這時,兩個孩子交給了麗太後、端太後和嬤嬤們照顧, 唐蕊好容易得閑跟司徒玨兩人一起在山上走一走逛一逛。

    山莊建在半山, 西山周遭築了高高的皇家院牆,同外界隔開。

    兩人攜手在前麵走著, 後麵宮人侍衛們遠遠跟著, 卻不敢近前打擾他們的雅興。

    山中石道修的頗好,時不時見簇簇碧綠幽深的竹林, 又見一叢叢的紅豔的山花,耳畔響著叮咚的溪水之中, 好不愜意。

    唐蕊笑看著司徒玨, “你說, 珍兒寶兒現在在做什麽?”

    司徒玨聽她提起孩子,麵上露出溫煦的笑意,道:“兩個小家夥, 自然在睡覺了。”

    不過三個月大的孩子,成日裏睡覺的時候居多, 日常多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拉, 拉了吃,偶爾還伸伸小手小腿做做運動。

    唐蕊聽到掩唇笑了起來,她看了看日頭,正是日上三竿之時, 她確定的說:“我說不是,現在一定在哭鬧。寶兒倒也罷了,珍兒哭起來那是叫做震天動地,說不定麗太妃現在已經後悔接收這兩個小家夥了。”

    珍兒和寶兒是兩個孩子的乳名,女娃叫珍兒,男娃叫寶兒。

    “哈哈”司徒玨笑了起來,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我說你這個做娘的,才叫做一刻都離不開孩子呢。這才出來多大一會便念著孩子了。”

    “好,那不說了,咱們兩個也好生的清淨一下。”

    兩人走了一程,便打算歇歇腳,到了距離一處半山亭不遠的路邊,司徒玨停住了。

    “怎麽了?”唐蕊好奇的望著他。

    司徒玨沒有說話,看了她一眼揚了揚眉,到路邊撿了一根樹枝到了路邊便捅起地麵來。

    唐蕊好奇的走過來低頭瞧,隻見他用樹枝捅的地麵泥土十分潮濕。

    下人們遠遠瞧著他們停下,也隻得停下,看到皇帝陛下不知道在捅什麽,一個個探著頭好奇的觀望。

    司徒玨很有耐心,捅了一會,唐蕊撇撇嘴道:“別捅了吧,不過是泥巴。”

    司徒玨搖頭笑笑,手下繼續動作,突然“嘭”的一聲,一道泉水從地裏噴出,水花四濺。

    清亮而涼爽的泉水濺到了兩個人的身上、臉上。

    唐蕊驚喜極了:“是噴泉啊!”

    方才水花噴濺那一刻,泉水噴出,現在倒是噴的沒有那麽高,而是汩汩的湧了出來,順著一條碎石溝壑向著山下流去。

    下人們瞧得驚呆了,皇帝陛下竟捅出了一個噴泉來。

    司徒玨擲開了手裏的樹枝,哈哈大笑,對遠處的田廣招了招手。

    “陛下,恭喜啊,這可是龍泉呢!”田廣笑嘻嘻的說。

    司徒玨搖頭,命令道:“去叫人將此泉圍造起來,記得造的好看一些。就以皇後的名字命名,叫做鳳蕊泉吧。”

    唐蕊在一旁瞧著汩汩流動的泉水覺得有些意思,伸手捧了泉水喝了一口,果然津甜可口,她歡喜的說:“陛下今日可算是送給我一個大禮物,大驚喜,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竟會送我一座泉水。”

    司徒玨笑道:“隻有朕會送給你,哪裏還能叫別人送了?”

    他扶著她的手,道:“走,去亭子上坐一坐。”

    唐蕊含笑點點頭,兩個人在亭上坐著,低頭看去,隻見山巒起伏風景如畫。

    山風吹過衣袖颯颯作響,十分涼爽。比起此時炎熱的西京,這裏可真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了。

    司徒玨怕她著涼,便叫下人拿了披風給她披上。她拉著夫君的手,說:“隻要有空,咱們每年到這裏住幾天可好?等珍寶兩個長大一些,帶著他們兩個一起來看看你親自發掘出來的鳳蕊泉可好?”

    司徒玨拍拍她的手:“那自然是好的。”

    唐蕊依偎在他的懷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兩人肩膀靠在一起,都沒有作聲。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拋去了俗世的雜務,共同享受這靜謐的一刻,比什麽都重要。

    到了日暮時分,兩人踩著夕陽回到了山莊之中。

    巧香留在莊裏幫忙太後一起照顧小公主和皇子,瞧見唐蕊回來,急匆匆的過來道:“方才兩位小主子還睡了一覺,一覺醒來沒見著娘,現在還在哭鬧呢。小公主那脾氣可真是大,哭的打噎都止不住。娘娘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唐蕊一聽急忙要過去看,司徒玨道:“朕跟你一起去,看看朕的公主到底在鬧什麽。”

    兩個人才到麗太後寢屋外頭,就聽到裏頭傳來震天動地的嬰兒哭聲,那哭聲之響亮真是直入雲霄。

    “果然是珍兒。”唐蕊看了司徒玨一眼,笑道。

    司徒玨一聽這孩子哭的這麽慘絕人寰,臉都白了,急道:“朕的珍兒是不是怎麽了?著涼了還是餓了?不行,朕得趕緊去看看!”

    唐蕊見他比自己還急些,一腳就跨進了門檻,衝到了屋裏,望著嬰兒搖籃裏哭的稀裏嘩啦的孩子。

    唐蕊進來時,便看到兩個並排的小搖籃,兩位太後正在一人一個的哄著孩子呢。

    寶兒是男孩,哭了一陣倒也罷了,唯有那珍兒,閉著眼睛不管不顧的哭的昏天黑地。

    司徒玨看到女兒哭的如此慘烈,心疼的不得了,趕緊將珍兒抱在懷中,“乖乖,看看是誰來了,快點睜開眼看看,父皇來看朕的寶貝珍兒了。”

    他哄著女兒的聲音簡直比對唐蕊說話還溫柔,唐蕊都有幾分嫉妒了。

    小嬰兒聽到聲音,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睛,仿佛眼底露出歡喜,“咿咿呀呀”的叫了好幾聲,嘴角一彎,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麗太後讚道:“果然還是陛下有法子,你一來,小公主便不哭了。”

    唐蕊從端太後手裏接過了兒子也抱在懷裏,小家夥仿佛委屈似的鑽在她的懷裏不肯抬頭。

    端太後笑道:“小小年紀,曉得粘娘親呢。”

    司徒玨看著女兒,欣喜的笑道:“珍兒是朕的心肝寶貝,朕來了,她自然是歡喜的,她同朕,是有心靈感應的。”

    他話才說完,珍兒伸出了藕節似的小胖手便開始玩他的頭發,開始還拿小手抓住,緊接著開始使勁的揪著頭發攥在手裏扯。

    “嘶”,司徒玨倒吸了一口涼氣,想瞪這小家夥,可是瞧著她一臉天真的模樣又惱不起來。

    唐蕊看他忍著女兒扯頭發的疼,不由得大笑,道:“敢捋龍須的,怕是這天底下隻此一個了。”

    話音才落下,隻見那小家夥五指在皇帝臉上一晃,轉眼間,他的臉上便多了一道紅印。

    這下,眾人可都呆住了。

    小公主望著皇帝“嘻嘻”笑個不停,司徒玨徹底無語了。

    “你”他吸了一口氣,“你叫朕明日如何上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母後抓的。”

    唐蕊這下可笑不出來了,若是朝臣們真的以為是她抓的,那還不知道引起什麽樣的聯想。

    她連忙叫道:“快些將珍兒交給嬤嬤,她就是個小母夜叉,你可別叫她亂來了。”

    司徒玨無奈,隻得把小家夥交給了嬤嬤。宮人拿了鏡子來一看,他臉上已經少了一塊油皮。

    想他當年征戰沙場,還從未臉上受過傷,如今這第一塊皮卻是叫小嬰兒給抓掉的,說出去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司徒玨擱下鏡子,到了珍兒跟前,手指指了指她:“你呀,太調皮,才幾個月就如此頑皮,大了還了不得了。”

    唐蕊將寶兒擱在搖籃裏睡覺。珍兒到底頑皮,雖然抓了皇帝一塊油皮掉了,看他到了跟前又晃手晃腳的要他抱。

    司徒玨算是怕了她了,若是再給她抓幾下,皇帝陛下要毀容了。

    他低頭抓起她的小手看,果然見手指甲挺長了,道:“好生的把珍兒的指甲剪一剪。”

    嬤嬤誠惶誠恐,忙道:“奴婢定然剪得幹幹淨淨。”

    司徒玨特地叮囑:“剪的時候小心些,孩子皮嫩,千萬別傷了皮。”

    嬤嬤連忙應聲:“奴婢曉得。”

    “你呀,”唐蕊拉著他的手,“還是瞧瞧你的臉吧。若真是留了痕跡,那些老臣還不知道要怎麽說我呢。走,我去給你上上藥。”

    司徒玨點頭,到了帝後的寢宮裏頭,宮人早準備好了生肌去痕的藥膏。

    唐蕊取了披肩,親自拿了藥膏細細的用指尖挑了,均勻的抹在他臉上被刮了油皮的地方。

    “可見紅了呢。”她笑道,“陛下被個嬰孩傷了,說出去有失英明。”

    司徒玨頗帶幾分自豪的說:“那是朕的女兒,那有什麽?說不準珍兒以後是個女中豪傑。”

    唐蕊嗤笑:“女中豪傑倒是未必。以你這個慣孩子的趨勢,定然是個刁蠻公主是沒錯了。”

    司徒玨哈哈一笑,將女子攔在懷中:“公主自然是天下第一尊貴的少女,萬千少年都在她之下。”

    “你呀。”唐蕊搖頭直無奈。

    他凝眸看著眼前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越發的有了少婦的韻味,眉宇間的溫柔都叫他一顆心融化了,而那腰肢一如少女般的纖細。

    他忍不住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抱在懷中,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胸前,他都能感覺到那處的豐潤,低聲笑道:“往常叫你吃豬蹄黃豆,如今倒是完全不用吃了。”

    唐蕊啐他:“給你上藥呢,沒正經。”

    他取了她手裏的藥盒擱在一邊,便將女子壓在了軟榻上,道:“藥什麽時候都能上。”

    “那飯呢?”她躺在他身下,眉目含情的望著他。

    “飯也一樣。”他低頭吻在她的唇上,“唯有色,很急。”

    唐蕊“噗嗤”一笑,“急色鬼也!”

    男子已經扯開了她的腰帶,咬著她的耳珠道:“朕不急別人,隻急著你。行不行?”

    唐蕊臉紅如柿,輕輕捶打著他的肩膀。

    黃昏時山雨沙沙落下,敲著窗棱,時緊時慢,仿佛一首民間的小調,輕快而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