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爺:冤家路窄,怎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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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燕京酒店。
從宴廳出來,許非晚尋了個能夠避風的地方,拿出手機單手抱胸撥了個電話,貼到耳邊時還‘嘶’了聲。
十一月份的天能不冷麽,她還穿得這麽要風度不要溫度的。
“姐夫,我姐沒事吧。”
洛從文拿著手機躡手躡腳的出病房,“剛喂完奶,累了在休息。你急匆匆帶著邢舟跑哪兒去了,阿柔剛剛還在問你。”
許非晚四下看了看,不見人,嘴裏唏噓兩下,才裹緊外套冷得瑟縮兩下,哪兒有剛才蹬著高跟踩著邁步優雅知性的模樣。
隻有她自己知道,涼意都鑽進骨子裏了。
凍成狗了!
“我就是……覺得醫院味道不好出來轉轉,順便吃點東西。我一路趕回來,火急火燎的都沒胃口吃東西。”
“姐夫你要不要吃什麽,一會兒給你打包回來。”
“我就不用,外麵冷你吃了早些回來。”洛從文一直注意著產房,見許懷柔有醒的趨勢整個麵色轉柔,“你姐姐醒了,早些回來。”
蔫蔫的‘哦’了聲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眼墜落的雪花,無聊的哈了口白霧拿手指戳了戳嘀咕句。
“真冷啊今年。”
‘啪——’
話音消散的那一秒,旁邊響起打火機的聲音。
偏頭一看,在羅馬柱旁靠著一個男人。
光線傾斜,能看出長身玉立非常高挑,那人低頭在點煙,火光搖曳兩下點燃煙草,隨即蜿蜒而上帶出一條彎曲的白霧。
嘖,怎麽抽煙的動作有點好看,許非晚在心裏咂舌。
下一秒,那人冷不丁的抬眼看來,鵝黃的光暈浸染在他半眯的眸子裏,宛如櫥窗裏聚光燈下一塊罕見的寶石。
寒星點點,卻詭魅誘人。
下意識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猛的想起一句話:這人眼裏藏了山河星色。美則美矣,就算神光內斂也依舊銳利逼人,有渾然天成的冷煞之氣。
簡單點說,這人很危險。
許非晚莫名心顫顫,但自尊心不允許她露怯,馬上挺胸抬頭,一副‘本仙女最美的姿態’還特別妖嬈的撥了下長發。
季靖枝勾了下嘴角,笑紋很淺,稍縱即逝。
些微往光照的地方挪了挪,夾著煙的手指彎曲,慵懶的撣著肩頭的雪花。
夜幕深黑,光線昏暗,看不太清男人的模樣,看他身量極高,外罩長款灰色毛呢大衣,黑色高領毛衣,氣質非常好。
天生的冷白皮,唇色如血,抽著煙時渾然天成的禁欲冷感,迸射出的眼神極有壓迫力。
下意識的她就屏息,不曉得怎麽回事被盯得心裏一陣發毛,可該死的自尊心阻止了她後退的步子,明明已經嚇得心跳加速,卻依舊不躲不避的迎上男人的目光。
許非晚從不曉得,這個姿態會讓自己的天鵝頸暴露出來,在危險的猛獸麵前,這是一個極其危險挑釁的動作。
她脖頸很細,線條非常美,膚色白皙光滑,鳳眼一挑生生都是風情,頗有種‘任君品嚐的意味’。
其實她已經算計好了,假如這男人是方甜甜的粉絲,衝上來對她做什麽,她保準蹬了高跟鞋往宴會廳跑。
以吃奶的力氣和搏命的速度!
“二爺。”在氣氛很微妙時,宴會廳又出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黑色外套,頭發打了發油,在燈光下還泛著光。
“怎麽在這兒。”顧謙尋出來,裏麵實在太鬧騰聽不下去,許非晚撕逼完後,就輪到自己弟弟上場撕逼了。
季靖枝偏頭看來,撣了下煙,不羈與邪氣。
“出來透透氣。”
距離不遠,許非晚聽到那人的聲線,低音炮的冷感低沉,乍一聽很像那種茫茫白雪山上裂開縫隙吹出來的響動,雖冷卻一點不妨礙入耳後的華麗動聽。
能酥到骨頭裏。
許非晚是聲控……
心髒狠狠跳了下,心道:怎麽會有這種絕色的男人!
顧謙點了下頭,知道他不喜聒噪就沒再追問,一偏頭見到許非晚,衝她點頭一笑。
“許妹妹,見了我招呼都不打一聲?”
顧謙轉頭她才認出來,微揚的下巴收斂些許,擺出一副知性優雅,全世界我最淑女的模樣來。
“顧大哥,好久不見。”
“你這丫頭,每次回來都要鬧上一出才能罷休。你姐姐怎麽樣,忙著阿鑲婚禮還沒來得及去探望。”
“謝謝顧大哥,我姐跟孩子都平安無恙。”許非晚柔聲回答,名媛姿態極好。
明明前一刻還在宴會上打人來著。
顧謙原本打算過來跟她聊兩句,半道來了電話,是家裏打來的,說了聲‘恭喜’就改步子又重新回了宴會廳。
許非晚抿著紅唇,瞧那人煙抽的差不多應該回去了,就聽由遠而近傳來一道急促的刹車聲。
燕京酒店門口,一輛大G停下,駕車的男人跳下來,腳步急促外套衣衫在翻滾,朝著許非晚的位置逼過來。
長相極為優越,貴氣逼人,玉樹臨風。
“你怎麽來了。”她滿臉詫異,這人不在醫院陪姐姐跑這兒來做什麽。
“你說我來幹什麽!”男人逼近,抬手扯著她衣襟往懷裏一拽,沒等許非晚反應過來直接騷操作扛起來。
“顧鑲結婚,你非要今晚來鬧事,警察已經在跟進方甜甜能飛天遁地不成!”
“你,你放我下來!”
許非晚急了,何時被這樣野蠻的對待過,為了保持名媛風又不敢折騰得太過,何況她穿的裙子萬一走光豈不是顏麵全失。
“混賬東西,我跟你拚了,你敢這樣扛著我!”
男人冷嗤,扛著她往車邊走,“你以為我想扛著你,都快壓斷我腰了!”
“你放……你亂說,我身材保持一向很好,你敢質疑我的無可挑剔的身材,我真跟你拚了!”
許非晚罵罵咧咧不起作用,直接被摔倒副駕駛,一個勁兒拿眼神刀他,氣得咬牙切齒,卻不忘整理發型,衣服。
“等我到醫院非跟你拚命,我的醜態要是被傳出去,我就下毒毒死你!”
男人充耳不聞,上了車,‘嘭’的帶上車門,非常暴躁的駕車離開。
燕京酒店廊簷下,忽然竄出一個人。
“爺,煙快燒到手了。”他也跟著自家爺的目光看去,不就是剛剛那位許小姐被扛走的地方嗎。
這是怎麽了,看得這麽入神,爺不喜歡看戲啊。
季靖枝垂眸,把燒完的煙蒂彈出去,指尖上又把玩著一枚銀色帶著涼意的物件,眸色沉沉,犀利還危險。
**
金陵中心醫院。
賓利慢慢碾壓著地上的水痕,速度極慢在試探著要不要進醫院,後座好一晌沒動靜,駕車的人就踩了刹車,同副駕駛的人對視眼不說話。
轎車後座,手機的光線從季靖枝臉上散去,刀刻斧鑿的輪廓隨即陷入昏暗中。
夜裏十點多,因為天氣冷路上偶爾有轎車駛過,醫院對麵大排檔客人三三兩兩,說話聲,笑鬧聲斷斷續續的飄過來。
季靖枝撚了撚眼窩,手機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打轉。
許家那位長女便在中心醫院生產,他若是去探望舊友說不定會撞上,在醫院撞上必有許非晚,再見她又當如何?
思緒亂糟糟的,手機在手指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倏地,停下了。
下一秒就推門下車,同時駕駛位跟副駕駛的人也跟下來,不明所以。
“二爺?”
他未應,腳步極快朝對麵街道走去。
……
5分鍾前。
許非晚提著打包的東西從店裏出來,淺笑嫣然,儀態萬千就差把‘本小姐是金貴仙女’寫在臉上,小店鋪裏有幾桌客人,哪個不是不挪眼的盯著她看。
外套之內,也藏不住那白皙大長腿,纖纖楊柳腰,領如蝤蠐,螓首蛾眉。
顏比西子更勝三分。
‘長得太漂亮果然是一種罪過’勝西子三分的許非晚在心裏嗚呼哀哉,忍不住為自己容貌感歎一番。
從大排檔出來,四下行人很少便裹緊外套,拿著手機在刷金陵當地幾個熱門的社交平台,方甜甜的名字已經榜上有名。
牆倒眾人推,推孕婦下樓這等喪德行的事,不管團隊,粉絲再怎麽洗也洗不白。
屏幕忽然黑掉,她慢慢側身,臉上以無半絲笑意。
“有事?”
身後忽然多出三個尾巴,不消開口就能聞到寒風裏刺鼻的酒味,這樣冷的天穿著比她還造謠,花襯衫加皮衣,還挽著衣袖,生怕別人看不見手臂上的紋身,染著紅紅綠綠的頭發,笑容猥瑣又直接。
黃毛在中間,凹出一個自認為帥得人神共憤的造型。
“美人,加個微信啊。”
想加你祖宗微信,沒門。
“抱歉,我不用微信。”祖宗拒絕。
“那留個手機號碼,得空唱K啊。”
唱你大爺的K,你祖宗從骨子裏拒絕!
“抱歉,我不用手機。”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大哥,這女人,嗝,這女兒不識抬舉!”左側的紅黃毛,不是亂說,他頭發染的就是這種,死亡審美顏色的頭發。
黃毛給了紅黃毛一個眼神,又扭頭看許非晚,眼神在她小腿和臉上來回打量,笑的下流惡心還露出兩排被煙熏黃的牙齒。
“美人說什麽是什麽,不過既然遇到就是緣分,我想請美人喝兩杯——”說話間黃毛伸手,直直的朝許非晚的臉伸過去。
‘啪——’
許非晚冷著臉把手打開,塗著朱砂正色的唇抿了抿,踩著高跟鞋不太方便,若真動起手來得把鞋脫了,還能用來做武器……
沒等她想完,剛才的動作就刺激到黃毛,沒給她一點反應機會,黃毛就伸手捂著她的嘴,反剪住雙手兄弟三人加上一個她拖著就到了旁邊一條黢黑的巷道。
許非晚心裏隻咯噔了一下,整個心就涼下來,一派鎮定的臉色此時已然蒼白發怔,身上好像被戳了一個洞暖意流得一點不剩。
是她大意,萬萬沒想到,這個黃毛是個練家子的,出手有章法而且速度快。
黢黑難聞的巷道,傳來陣陣腳步聲和各種東西撞落的墜地聲,巷道很深又比較狹窄,夜裏的疾風往裏頭灌顯陰森詭異,在加上腳步聲和陣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她想喊,想叫,可脖頸是她命脈死穴,一旦被控製隻能像個提線木偶認人擺弄。
“呸,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在我大哥麵前擺譜一會兒還不得欲仙欲死的在我大哥身下淫蕩亂叫!”
“大,大哥,嗝,您,您先來……嘿嘿嘿。”
許非晚還被扼住脖頸,她有伸手扒拉隻是雙手半點力氣使不出,不遠處掛著一盞壁燈,年月蠶食的痕跡很嚴重隨風在蕩漾。
白熾燈左右晃蕩,在她視網膜中,三個男人的臉扭曲猙獰。
黃毛已經急不可耐,手隔著大衣胡亂扯毛衣裙擺——
忽然的,一道人影逼近,伴隨著晃蕩的白熾燈一拳頭把一個人捶到在地,季靖枝動作極快,出手暴戾一拳撂倒一個人並未停手,對著第二人迎麵就是一腳。
巷道真的很狹窄,第二個人倒地就撞到最裏麵的黃毛,極大的衝擊力造成趔趄,黃毛手臂失去力道在許非晚脫手的一瞬,手腕就被攥著直直的撞進季靖枝懷裏。
“有事兒沒?”他一隻手摟著許非晚的腰,另一隻手在脫外套,極快的速度帶著雪鬆木香的外套就把她整個裹住。
嗓音很穩很低,隱隱有一絲慌亂。
許非晚在抖,抖得很厲害,身上也很冰涼。
“許小姐?”他又喚了聲,比前一聲柔了很多。
許非晚慢慢回過神來,甕聲說了句‘沒事’,然後就感受到麵前這個男人肢體有很大的動作,伴隨著響動又有人倒地。
“爺。”
李冀跟山嶽已經趕來,默契的瞅了眼季靖枝懷裏的人,隻是被他外套遮住看不見臉。
季靖枝沒作聲,左右搖擺的光暈中他在笑。
好邪的笑容,可是他太乖了,太像沒有攻擊性的小奶狗,笑起來又壞壞的。
兩人就懂他想做什麽。
“爺,這兒太汙髒,您先帶這位小姐出去。”山嶽說著,回身就給剛爬起來的人一腳再次踹到,“這邊,我們來料理。”
季靖枝沒說話,護著許非晚從巷道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