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霍老板,請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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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嘭——

    哐當——

    黑色的大床上,霍舟硯掀了眼罩,像一條變異的巨大毛毛蟲蠕動兩下,從被窩裏伸出手臂一點點往前摸,一次一次再一次。

    摸到手機點亮屏幕——

    “艸”

    這亮度,差點沒閃瞎眼,視網膜模糊了會兒才看清。

    6:06分!

    剛準備丟了手機,心裏一咯噔,自己不會還在晉家吧,也就晉樓那廝跟鬼一起起的老早會不斷鬧出刺耳動靜擾他睡眠。

    但,這床,屋子裏的擺設都確定是自己家。

    樓下沒完沒了,動靜一點不消停,實在忍受不了霍舟硯罵罵咧咧的起床,也沒穿睡衣就一條四角褲,抓著橫七豎八的頭發直奔浴室。

    睡前喝了好多酒,這會兒尿急不行。

    他剛進浴室那一瞬臥室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邁進的一隻腳穿的是軍靴,的確是軍靴不僅如此全神戒備還端著槍,一連湧進來四個,打著手勢往浴室逼近。

    霍舟硯眯著眼站在馬桶前,困的不行打了哈欠眼淚都出來,“該死的,應該狠狠折騰他一番在離開,都留下後遺症了。”

    其實樓下沒什麽動靜,到了點自然就醒了,半睡半醒間還以為在晉家,晉樓故意在樓下弄動靜膈應他一樣。

    完全夢回晉家的時候。

    “等小爺調整好狀態,看我百種方法收拾你!”

    他嘀嘀咕咕嘴碎不行。

    倏地——

    後腦,太陽穴,後背直直的抵著四杆槍。

    “別動,雙手舉高!”

    “……”

    就那什麽,他在撒尿,在撒尿,在撒尿,怎麽舉手。

    “我……”霍舟硯試圖搶救一下自己的顏麵。

    “舉起手來!”特警可沒這閑工夫跟他廢話,若是屢勸不聽那就隻能——

    “舉,舉,舉!”

    霍舟硯慫了,忙不迭地的舉高雙手抱著後腦勺,而他奔流的尿意終於因為最後一聲嗬斥戛然而止。

    “警,警察同誌,我可以把褲子提起來嗎?”

    四杆槍又對準他,“可以,但你不要有任何舉動。”

    “是是是。”

    為了以防萬一,霍舟硯都沒敢雙手提,單手就算還掐著蘭花指小心翼翼,特警麵前真的不敢多加要求什麽,就穿著條四角褲跟著下樓。

    直到坐上警車,頭上蒙著個黑布袋,雙手被手銬烤著才分出一絲心思在想,他究竟做了什麽以至於讓特警來爆破他家?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

    帶著這個疑問和碎了的臉麵,坐在審訊室才明白過來!

    “我沒有,我,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我又不是變態!!!”霍舟硯又急又氣,幾次想跳起來辯駁,奈何手腕被銬著。

    警察對於他的指控太過嚴肅,說他拐騙孩子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他是誰啊,霍舟硯,霍家小少爺,霍氏的副總,就算在饑不擇食也不可能去動孩子!

    憑他的魅力,錢財想要女人那不過是最簡單的事。

    “那這件事你怎麽解釋?”片麵之詞警察哪裏會信,把電腦麵向他,放了一段應該是行車記錄儀截取下的視頻。

    近郊公墓外,就是昨天賣玫瑰花的那個小姑娘。

    “孩子的家人已經報警,失蹤超過24小時,最後一次是跟你見麵。”警察盯著他,目光銳利,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就放鬆,反而當做嫌疑人在對待,“視頻裏,你給了小姑娘錢,拉了她的手,這些你怎麽解釋!”

    “除了視頻還有人證,證明你在前往公墓前主動停車去跟小姑娘套近乎。”

    “……”

    霍舟硯憨了,百口莫辯。

    “你是用什麽方法把孩子拐騙的,現在把人藏在哪兒!你進了公墓以後消失近一小時,那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麽!”

    “公墓有監控,你們可以自己查!”霍舟硯也怒了,感情他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最近連續下雨,公墓的監控壞了兩天,你去公墓的時候監控還沒修好,而你隻身一人沒有人證!”

    “我……”

    他的確沒認證,大抵唯一可以證明他在墓碑前呆了一小時的隻有閔菀之了。

    霍舟硯被逮捕,還是特警去家裏直接把人帶走,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是晉樓,畢竟他身份不同尋常,隨即就聯係了季靖枝跟蕭濯錦!

    “啊?”季靖枝都傻眼了,“你說老霍他被以拐騙孩子被緊急逮捕?”

    “是,孩子八九歲,失蹤超過24小時,老霍是最後一個跟孩子見麵的,公墓那邊監控壞掉,老霍在公墓裏一小時沒有人證。”

    許非晚過來接了他懷裏的孩子,“你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季靖枝嗯了聲,手機擱在一旁開始脫衣服,許非晚幫他拿了衣服過來,“別著急,或許是個誤會。”

    “肯定是誤會!”季靖枝篤定,“老霍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

    “晉樓,你在哪兒。”

    “去警局的路上。”

    “好,我馬上就出門,警局見。”

    許非晚追著他一路到門口,“你別著急,什麽事慢慢解決。不要在警局做過激的事,說過激的話。”

    “照顧好自己。”她墊腳,吻了吻他嘴角。

    季靖枝回吻她,憂心忡忡,“別擔心,我有分寸。”

    晉樓最先到警局,隨後是季靖枝然後是蕭濯錦,“怎麽樣?”

    晉樓搖頭。

    “老霍現在是特殊嫌疑人不能見麵,除了律師。”

    “那律師怎麽說。”

    “律師說,如果真的上法庭可以以疑罪從無這點入手。眼下的情況似乎很不利,莊家那個姑娘是在公墓失蹤的,而老霍在公墓裏不能自證清白。”

    季靖枝細細的聽著,“沒有直接證據,隻有間接證據?”

    “是,行車記錄儀錄像和公墓附近賣花的人口供。按時間推算,老霍的確是最後一個見過,接觸莊家小姑娘的,並且在視頻中他給了孩子錢,還拉了孩子的手。”

    “……”

    蕭濯錦不解,“好端端的,拉人姑娘手做什麽。”

    “律師轉達說,老霍是為了買花兒,當時他以為孩子是賣花的。”

    “等等,莊家……”季靖枝在努力回想,“是城東那個最大的中藥世家的莊家?”

    晉樓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莊家,報警的是她姐姐莊青黛,她的妹妹就是失蹤的小姑娘叫莊辛夷。”

    “城東的莊家,這兩天可不太太平。”季靖枝轉著婚戒意有所指。

    沒錯,莊家內部正在爭權奪利,鬧了很多新聞熱搜,莊青黛跟妹妹莊辛夷是本家千金最有繼承權,卻傳言長姐莊青黛身體羸弱常年纏綿於病榻不能理事,而妹妹莊辛夷尚年幼更不可能繼承起莊家家業。

    如今在莊家明著爭權的便是後母與小叔子。

    “如果說是醫藥世家,或許世歡跟莊家比較熟稔。”季靖枝說出自己想法,“當務之急是把老霍保釋出來。”

    蕭濯錦連連點頭,“我聯係傅小五。”

    “那我聯係明新歲。”

    晉樓跟七爺那圈子的人不熟,且關係並不好,默了默,“我在去交涉下。”

    目前為止,知道霍舟硯被緊急逮捕的人並不多,晉樓是其中一個,賀禦同燕薄詢是另外兩個。

    燕薄詢也是覺得好笑,在跟賀禦討論,“你說霍家那個惹事精,是不是挺會招惹麻煩的。”

    “薄詢,你看笑話的嫌疑很重啊。”賀禦此時在倆兒子房裏,打著電話盯著倆孩子穿衣服,賀知年就不提了乖巧懂事,自主能力很強,賀幕一嘛……

    賀禦捂著話筒,嘴角笑容微涼,“賀幕一,你那隻手是斷了麽,單手提褲子你在表演什麽絕技不成!”

    賀幕一困的不行,昨晚在被窩裏偷著跟明九淵雙排,淩晨四點多才睡,現在六點就起床哪裏有什麽精神。

    “爸爸,我這隻手沒勁兒。”

    “看出來了,遊戲玩兒的太少自然沒什麽勁兒。”孩子那點小貓膩哪裏逃得過賀七爺法眼,沒有戳破就是讓他自作自受。

    “那隻手你若不想要了,跟我直說,我可以幫你處理掉並捐贈給有需要的人。”

    賀幕一:……

    這是親爹說的話嗎!!!!

    這時,時移來到門口眼皮抽了抽,一大早就自討沒趣是嫌被抽的太少了嗎!

    “時移!讓他自己穿,你先帶知年下去吃早餐。”

    時移投去同情的一眼,“哦。”

    燕薄詢大抵料到了又是賀幕一在作妖,心情極好的從書房出來去看燕笙歌,女兒嘛,貼心懂事,乖巧。

    柳棠在幫燕笙歌穿衣服,漂亮的小公主裙。

    “爸爸。”看見他,燕笙歌甜甜的喊,“爸爸早安。”

    “早安,小寶貝。”

    剛看了女兒轉頭看兒子,在柳棠背後貼著,抓著柳棠的頭發往嘴裏塞……

    “燕照新!”

    八卦電話就此掐斷。

    閬苑這邊。

    薑年還睡著,困得不行,側著身睡的,忽然腰側一重被壓著,困的沒法睜眼還以為是賀禦,軟著手推他。

    “七哥別鬧,我好困。”

    “嗚嗚嗚嗚,媽媽是我,是我,是你可愛的兒子啊!”

    聽聽這浮誇的用詞就知道是賀幕一,很疲憊的撐開眼皮,被兒子湊上來的臉嚇得一縮,賀幕一滿臉的淚還有鼻涕,可憐又委屈的盯著她。

    “媽媽,嗚嗚嗚嗚……爸爸要卸了我胳膊,嗚嗚嗚救救我媽媽。”

    這混小子,把賀禦騙進臥室一溜煙就跑,還帶上門拉過一旁的花盆抵著,賀禦也是來氣直接踹了門。

    這會兒,正在門口,笑的像個魔鬼踱步進來。

    “嗚嗚嗚嗚,救命媽媽。”賀幕一真嚇到了,掀開被子往被窩裏鑽,驚的薑年趕忙往外麵躲。

    她可沒穿衣服啊!!!

    “年年。”賀禦小跑過來,扯過浴袍給她籠上,眼裏都要著火盯著被子裏隆起的一團。

    薑年手軟腳軟,指了指浴室,賀禦咬咬牙把媳婦兒抱去浴室帶上門,“撞著你沒。”

    “沒有。”

    從她懷裏跳下來,俯身打開水龍頭,拘了捧涼水,“慕一又犯什麽錯了。”

    被孩子這麽一鬧,她也沒什麽睡意,洗漱完就要起身了。

    聽了來龍去脈,薑年回頭盯著他的腿,“右腳踹的,疼不疼,讓我看看。”

    “沒事。”賀禦拉著她,拖著她屁股放在洗手台上,“這麽早起來做什麽,在睡會兒,等送走孩子七哥在陪你睡會兒。”

    薑年軟著手臂推搡,衣袖下滑,露出的手腕上有細細的紅痕。

    又用領帶勒她,簡直不要太過分!

    “七哥,饒了我吧。”

    賀禦癡纏炙熱的目光盯著愛人,手卻在浴袍下作亂,“七哥沒打算把你怎麽樣,累了半晚自然要讓你好好休息。”

    “那你……”她按著那隻作亂的手,小臉依舊緋紅。

    賀禦悶笑,貼上去咬著她發燙的耳朵,細細綿軟的說什麽,薑年的眸子閃了閃更羞氣的捶他。

    “賀禦!”

    “寶貝,你昨晚可不是這樣口氣喊我,那一聲聲的可是喊得七哥骨頭都酥了。”

    薑年倒吸一口涼氣。

    羞的恨不得鑽進地縫。

    “賀佩玖,你不要太過分!”

    “噓。”賀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薑年擋在身後,無聲到門邊猛的一攥門,掛著眼淚帶著鼻涕偷聽的賀幕一摔了個狗吃屎!

    賀禦冷哂,摩拳擦掌,“賀幕一,咱們斷絕父子關係吧!”

    親媽怔怔的在旁邊看著,看著賀禦拎小雞的既視感拎著賀幕一出了臥室,小雞仔賀幕一在空中撲騰。

    “嗚嗚嗚,媽媽救命,救救你可愛的兒子吧。”

    “媽媽我愛你。”

    “媽媽……”

    薑年在身後,扶著腰慢慢跟著,不過到了門口就沒再繼續,而是帶上臥室的門,之前補了句,“七哥,小心點別傷著自己。”

    “好。”

    親媽在臥室換了衣服,下樓跟兩個孩子一起用早餐,樓上書房不斷傳來賀幕一哭天搶地的聲音。

    “媽——”時移還是挺心疼弟弟的,日日這樣挨揍,屁股哪裏吃的消啊。

    薑年溫柔的給長子夾菜,“今天是不是模擬考,沒關係正常發揮就行,不要給自己壓力分數多少都沒關係。”

    她跟賀禦教導孩子都是這樣,成績並不能決定孩子的一生,但惡劣的品性可以,所以賀幕一成了重點照顧對象。

    時移哦了聲,知道勸說無用。

    而賀知年,真的超乖的,就像賀禦骨子裏最聽話最懂事那一麵,雖然在吃早餐平板也在放不帶中文字幕的英語電影。

    雖然他的口語在這個年紀已經很溜了。

    早餐用完時,賀知年擦了嘴,去浴室洗漱完出來,走到薑年身邊墊著腳吻媽媽臉頰。

    “媽媽,今天賀幕一還能上課。”

    薑年微微笑著,幫他撥弄外套,“可以的,隻不過會稍微晚一點。”

    時移也洗漱完出來,給了薑年臉頰吻,“媽媽,我愛你。”

    “乖,媽媽也愛你。”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嗯。”

    長兄時移就先牽著賀知年離家了,至於賀幕一……

    他是個被爸媽拋棄,被兩個哥哥遺忘的小可憐。

    最後一次聽到賀幕一喊叫薑年在看晨報,冷不丁的從書房裏傳來一聲賀幕一扭捏掐著嗓子喊了聲——

    七哥!

    薑年都麻了,麵色鐵青僵硬,餘光裏賀莊忍俊不禁麻溜的把餐具收去廚房。她不動神色的疊了報紙放在茶幾,風姿優雅的起身慢慢上樓。

    賀幕一馬上要麵臨的,應該是男女混合雙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