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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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宗門中便有三家出自道門,天下正統道門間彼又此牽連,無人敢輕易招惹。

    因此一旦出家,斬斷紅塵紛擾,日夜念誦黃庭,為俗人解憂,倒清靜自在。

    作為放不下的俗人,丁重光感歎一番後,便再度詢問起正事。

    “族裏就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嗎嗎?”

    自上次削弱大長老一眾氣運約摸有一周多,隻有餘興死亡,未免太過平靜。

    丁羽心想這才過了多久,族內哪會有什麽變化,隻是少爺問起,說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不太好,想了一會兒,隱約想起一件模糊的事情道:“沒有大事發生,真要說的話,四天前,族裏學堂有個愛飲酒的黃先生在酒後,不慎失足而亡。”

    無修為的外姓人死亡,在丁家確實算不上大事。

    “愛飲酒,是黃茗黃先生?”

    丁重光記起學堂裏確實有個愛飲酒的黃先生。

    這先生修為不高,學識淵博,無酒不歡,有幾分像是地球上的魏晉名士,自有一番人格魅力。

    這人隻有兩個缺陷,一就是愛飲酒,二就是教學極為嚴苛,他的課堂上少有不被責罰的。

    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早晚有一天會死在酒上。

    “對對對,就是叫做這個名字,少爺你認識他?”

    丁羽還沒想到少爺會知道這麽一個普通教書先生。

    “他教過子高一段時間,我曾在學堂遇見過他,聊過幾句,是個值得尊敬的先生。

    可惜了,我原本還想請他專門給子高指導一段時間,以準備未來院試呢。”

    丁重光頗為惋惜,黃先生也沒有錄入命書,也不是大長老的人。

    另一邊,黃先生的葬禮正在進行著。

    “嗚嗚嗚!”

    好些青年,少年都這裏哀悼著。

    顧竹,顧子高,也就是雲芝的表弟,也披著白衣站在人群中,默默哀傷不已。

    也有人鬧出很大動靜。

    “先生,我不淘氣了,你再罵罵我啊,再打我手啊!”

    “快點起來啊!”

    這青年哭得十分傷心絕望,他青年天生帶著一股華貴氣質,就算是白衣孝服的質量也比其他人要高出無數倍。

    這是丁家嫡脈之人,下中品五靈根,名叫丁世輝。

    這時有一人忽地大喊:

    “我不信!黃先生明明說要第二天專門考察我的,他怎麽可能會喝醉到失足而亡?”

    “這裏頭肯定有問題!”

    一個個學子被這麽一提醒,忽然也發覺不太對勁。

    “先生也說也要第二日考校我學業”

    “先生喜飲酒,但酒量很好,一般也隻有與至交好友飲酒時才會喝醉,他怎麽可能會獨自飲酒後失足而亡?”

    盡管大家都說黃先生遲早死在酒上,可就如今這種情況,怎麽看怎麽奇怪。

    “砰!”

    丁世輝猛地握拳砸地,十分不甘道:

    “沒用的,我早就發覺這些問題了,也去找執法隊,找族裏頭申訴過。”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賬說要查驗查驗,根本就不去行動!”

    他學業上有些不專心,但心思很靈活,早就讓人去查了,可惜什麽事情也沒查到。

    “怎麽可能,丁兄可是丁家嫡脈!”

    有人不解,在他們想法裏,各個丁家嫡脈個個都是橫行霸道的主,都有著極強的影響力,調查這種小事,那些人怎麽會不上心?

    他一說起,就有人拉了拉他小心提醒道:“噓,不要提起這事”

    丁家嫡脈之間也是不同的。

    丁世輝掃了那人一眼,牙齒緊咬唇瓣,而敞開後道:“我父親犯錯,被大長老處死了。”

    “我在家族裏的影響力根本沒你們想得這麽大。”

    “家族給我的資源也沒有多少,不然母親也不會允許我學文。”

    他本人說厭惡修行而喜歡學文,主動學文,不求長生,隻求為官造福一方凡人。

    不然身份再怎麽尷尬,就算隻是五靈根,也不至於專門學文。

    “既然我的訴求都被攔下來了,這裏頭必然涉及到上麵的人我們很難去改變。”

    “除非”

    丁世輝說著,望向堂中沉默著的顧竹。

    這個學堂中,夫子,先生就不用說了。

    大部分學子是外姓子弟,或者偏遠旁支子弟,隻有他與顧竹特殊。

    顧竹除了有個拜入二品宗門的姐姐(普通人家就算有高資質也通不過地獄級的文化課考核,至少得積累一代才有一絲可能拜入二品宗門),還有個關係匪淺,疑似姐夫,如今在丁家名聲鵲起,頗得大長老看重的丁重光。

    諸多學子,黃先生的家眷,頓時紛紛望向顧竹,望向他們的唯一希望。

    “這”

    顧竹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可他明白這裏頭的風險。

    他一直沉默不是對黃師沒有感情,相反,他最為尊敬,佩服的人就是黃師。

    隻是他明白,這事情的風險,黃師對他恩重如山,丁重光對他亦是很好,一時間頗為猶豫。

    丁世輝平日裏與“優等生”顧竹不對付,也時常刁難顧竹,一來二去,對顧竹也十分了解,見狀立馬使出激將法:“顧竹,諸弟子中,你最為得黃師看重,時常給你開小灶,你難道就是白眼狼嗎?黃師眼瞎了?”

    果然,這話一出,顧竹破功,瞪視張世輝道:

    “你這激將法太明顯,而且說我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帶上黃師?”

    不待張世輝繼續激將,他又道:“我會將這事告知光哥,但光哥若不願幫忙,你們也不能再打擾他,這也是黃師教導我們的。”

    張世輝點點頭,清楚顧竹性格的他對此不太滿意,但也知道如此已經很好。

    他接著動員其他人。

    “好!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助力。”

    “除了顧竹,我們也要發動家裏頭的關係,盡量讓更多人知道這事情,形成輿論攻勢。”

    “伯高,小方,疏溪,你們都擅長文章,常被先生誇獎,文風又各不相同,正好適合發給不同階層的人。”

    “你們也不用擔心,這事由我牽頭,出事我擔著,我的嫡脈身份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學堂中最皮的學子,此時倒是成為眾學子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