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踏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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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吉時出發,但實際上真正離開太平城的時間比起預想的還要晚上許多。複雜的儀式禮節,包括穆家私兵調動的複雜手續,雖說穆瑜不過是“螟蛉之子”,但禮儀的規格上倒是不缺,穆瑜也見到了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母親還有兄弟
“看來今晚隻能在此安營了。”
穆瑜拉扯住韁繩,胯下的戰馬打了個鼾,立刻停下了動作,放眼望去。遠方的晚霞如血染就,呈現出一片深紅色彩,四周一片荒涼,隻能看得枯草一片,無邊無際。
許是有心,又或者是無意,原本穆瑜一行人的計劃是趕到村莊休憩,但是因為時辰的緣故,如今隻能駐足在這片荒原上,再行進下去就該入夜,危險係數無意會高上不少。雖然以穆瑜看來,就這麽在荒野駐紮未必就能好上多少也就是了。
“是的,天色已經晚了。”
“那就讓人去安排吧。”
“唯!”
穆瑜翻身下馬,一旁的都伯汪梵聖應聲後開始回身發號施令,一條條的軍令下達而出,近百人的隊伍開始運轉起來,開始尋找起最合適的紮營地點。
這是近百人的騎軍都是穆府的私兵,也是穆瑜的父親靖安侯穆衡為他準備的“啟動資金”,這近百號人都是訓練有素,結陣而戰戰力更是成倍增加。換個說法,如果穆瑜想,拉著這百號人就可以嘯聚山林了。
但前提是,不惹上什麽高手,畢竟步入先天境的武者,一騎當千都不是什麽難事。
“公子,我們已經選好駐紮的地方了,位於邊緣處,視線還算良好,輔以警戒應可保證安全。”
汪梵聖很快又回來同穆瑜稟告。
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隻知道服從軍令,既然接到軍令說他和他的麾下要聽命於穆瑜這位大公子,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他也不會表露出來。
誰都知道,大夏這些年來邊境並不算安寧,所以朝中也多有勳貴子弟前往邊境撈取軍功,以博取升遷機會和名望。但那種情況和穆瑜這種駐守軍堡的路子完全不同,駐守軍堡,看似開疆拓土獨領一方,但在當前的局勢下,和流放無異。
雖然如此,汪梵聖在麵對這一道軍令時,也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接下。
身為軍人,自該以服從軍令為本職,哪有什麽挑肥揀瘦的權利!
“可以,那就這樣定下吧,通令眾人,安營,不可放鬆警戒。”
“唯!”
很快,警戒明哨暗哨分作兩撥排布開來,此外還有人清點物資,有人準備篝火備炊,營帳也搭建起來,作為這支隊伍的核心人物,穆瑜的營帳自然是在最中間。
紮營時,穆瑜也感覺到了軍士對自己的排斥。
不過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作為穆府私軍,雖然說不上前途無量,至少衣食無憂。而跟著穆瑜這個名義出鎮,實際流放的螟蛉公子,不說衣食了,連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穆瑜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更沒有什麽與兵同樂打成一片,士兵就能宣誓效死的想法。
畢竟以自己當前的實力,做這些也不過是徒勞罷了,在這樣的世界,權和力,才是唯二能倚仗的東西。
用過晚飯後,穆瑜就鑽入了營帳中,外圍自有士卒警戒守備,他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畢竟若是這近百的精銳都護衛不了他的安全,他靠自己也是癡人說夢。
“便宜父親,倒是給了不少的東西啊。”
穆瑜打開隨身的行囊,看著裏麵的東西無奈搖頭。
除去一些金銀財貨以及令旨之外,穆瑜臨行前,穆衡包括穆瑜名義上的母親還有弟弟,都給了臨別的禮物。
一件可防刀劍掌勁的軟甲,已經被穆瑜穿在了身上。
一枚玉墜,據說內中隱含的力量可阻擋先天境以下高手一擊。
在九州之地,先天與後天是一道分水嶺,跨出那一步,一騎當千,萬夫莫敵,無論是權勢還是地位,都將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這枚玉墜,擋不住先天,對於穆瑜而言,就是一塊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雞肋”。
不過想一想,這也很符合那位“母親”的作風。
能擋下先天一擊的寶物,也不可能給他。
“該說還是父親更大方一些麽,不愧是十多年的父子”
穆瑜看著眼前的短劍,或者說匕首,因為它隻有一把匕首的長度,外觀上看過去平平無奇,簡樸直至,但是當穆瑜將它拔出時,眼裏也不由閃過一抹異彩。
這把匕首並不是以金屬鍛造,而是一把石刃,饒是如此,穆瑜也絲毫不懷疑它的鋒利程度。刃身泛著灰白的色彩,但是隨手一削,便能將穆瑜隨手撿來的石塊削作兩半,且切麵光華平整。
“想不到,石刃竟然也能如此的鋒利”
“不過九州天地靈氣充裕,終究不能和科技側的地球一起比較。”
就在穆瑜伸出手觸摸到匕首鋒刃的瞬間,意識驀然一陣恍惚,眼前場景也隨之一變——
燼世塵炎萬裏骸,群英難挽覆乾災。
先天易卦陰陽變,大衍造玄於此開。
伴隨莫名的詩響,雪白的空間中,一抹柔和的金色華光亮起,匯聚成一張龐大至極的空白畫卷。
其上處處斑駁,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意境!
這是什麽?!
就在穆瑜愣神的瞬間,手中的匕首的刃身開始消解,化作一道灰白流華注入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幻化成了一支筆,在空白的畫卷上揮毫落墨。
“金手指?”
穆瑜回過神來,匕首已經隻剩下的把手的部分,但是穆瑜已經沒有閑心去關心這些了。
一把匕首和金手指,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隻見空白的畫卷上,因那灰白色的毛筆揮劃,而浮現出其它的色彩,隱約可見是一個人形。穆瑜的腦海中,也開始湧現出全然陌生的知識。
“大衍造玄圖?苦境?”
穆瑜看著畫卷。
苦境兩字它並不陌生,甚至就在他穿越前所填的坑,正是因為苦境。
就在當下,那一杆灰白色的毛筆力量也已經消耗殆盡,原本空白的畫卷上,已經多出了一點不一樣的風采,那是一個人。
麵容冷峻,左眼眼下的黥紋為那張白淨的麵孔平添了幾分邪氣。
黑色長發,墨綠長袍上鑲嵌著金邊,英武邪魅之餘,更添貴氣。
這本是理所應當。
因為的地位本就超然,名字於他而言,本無意義。
從他踏上那個位置開始,他的稱呼便隻有一個——
凱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