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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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魚覺得自己的生涯也真是挺圓滿的,還能經曆一次電視劇裏才看過的片段。

    那件事警方處理得很好,獨眼男是當場被江暉擊斃了,麵具人也將執行死刑,畢竟他們做的是毒品生意,對於這一點,法律的製裁永遠是毫無從輕可言的。

    芝士的腿恢複得很快,許藍當時還擔心以後芝士是不是要改名叫三腿了,還好芝士夠爭氣,四條腿每天在花園裏跑,依舊是歡脫得要命,越來越能拆家。

    魚魚這天在林榭懷裏醒來,感覺到的是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細細地打量著林榭的眉眼,冰冷,高傲,卻對她一人溫柔。

    他可以為了她,改掉生活潔癖;也可以為了她,去嚐試自己曾經最受不了的食物;更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從許藍進入藍墅那天起,林榭默不作聲地愛了魚魚十年。這是他深愛她的整整十年,當然,還會有下一個,再下一個的十年

    至死都熱烈地愛她。

    魚魚每當想起這句話,都感覺這是一個男人,所能給予女人的最大的安全感。

    林榭昨晚加班了,今天又剛好休息日,現在也沒醒。魚魚也沒吵他,很安靜地盯著他的眉宇看,然後目光掃過他的手。

    魚魚突然眯起眼睛,看向林榭左手無名指關節的位置。

    好像有什麽東西,類似線條。魚魚稍微偏過頭——

    紋身?

    不不不,不可能。魚魚很快否決掉自己的想法,因為林榭曾經對她提起過,刑偵隊裏有統一規定,不允許紋身。

    那這個標記是什麽?

    魚魚看不太清,身體挪了挪,結果把林榭鬧醒了。

    林榭見她醒了,把她圈在懷裏:“什麽時候醒的?”

    “你左手給我看看。”魚魚沒回答他的問題,也沒等林榭說話,牽過他的手。

    林榭一怔:“看什麽?就紋身啊。”

    魚魚皺眉:“什麽東西?你們不是不允許紋身嗎?而且這個東西——我看看,一個大寫字母y?下麵還有一個點,什麽鬼東西啊。”

    “你幹嘛在無名指關節紋這個?這麽小一點點,也沒和我說,要不是我今早看到了,可能一直都發不現。況且,刑警隊不是不許的嗎。”

    林榭哂笑,把左手伸到她麵前,指尖輕輕下壓:“寶貝兒,這得橫著看。”

    魚魚咕噥了一句:“橫著看不也——”

    她愣住了。

    大寫的字母y,底部有一個圓點。

    橫過來看,字母y的頭部就像一條魚的尾巴,而那個點,就是魚的眼睛。整體看過去,就是一條簡易的魚。

    魚魚深吸了一口氣:“你”

    林榭把她壓在床上:“話不多說,你懂就好。我是隊長,他們關不了我。”

    魚魚伸長脖子:“你這叫隊內違紀行為,身為隊長帶頭犯錯,這怎麽行呢。”

    “怎麽不行了,隻許你耍賴,我就不行?”林榭嘴角勾了勾,“我還有更違紀的,你要不要試試?”

    魚魚眼神飄忽:“大清早的,早飯都還沒吃呢,你別亂來啊。”

    “不亂來,”林榭笑了,“我就吃個早餐。”

    “欸欸欸——”

    日落時分。

    許藍坐在公寓的窗台上抽煙。

    沈問皺著眉,過來拿走她嘴裏叼著的煙,塞了一根棒棒糖進去:“把煙戒了。”

    “啊不想戒。”許藍舔了舔嘴裏圓潤的糖果,承認味道不錯。

    “不想戒可以,那我就陪你抽。”沈問把許藍剛剛抽剩下的叼進嘴裏,吐了口煙圈,熟練得像個老手。

    許藍一愣:“你什麽時候會抽煙的?”

    “和你一樣,最近兩年。”沈問笑,“我想戒了,一起嗎?”

    許藍垂下眸,但語氣堅定:“恩,一起戒煙吧。”

    說著她跳下窗台,趕緊把沈問嘴裏的煙抽掉,拿掉自己嘴裏的糖,撐著他的肩膀吻上去,直到沈問的口腔裏都是她的氣息。

    許藍哂笑:“甜麽。”

    沈問也笑:“太甜了啊小孩兒。”

    “一起看日落吧。”許藍靠著他,“你缺席我的每一次日落,都得用剩下的一輩子補上。”

    “你說什麽都行,都聽你的。”沈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周末有空嗎。”

    “唔有的吧。”她看著沈問,挑了個眉,“怎麽,哥哥要跟我約會嗎。”

    還沒等沈問回答,她就自言自語道:“這不好吧,你看啊這都三十多歲的老——啊不,三十多歲的男人了,天天公司事情那麽多,然後你再看這個——”

    沒等她說完,沈問霸道地摁住她,堵上她的唇,將她體內的氧氣盡數榨幹之後才放開許藍:“小孩兒話別那麽多,容易引火上身。”

    許藍:“行,空空空,去去去,行了吧。”她白了一眼沈問,“都多大的男人了,還要我哄,難搞哦。”

    沈問:“”

    晚上,許藍依舊是會失眠。

    畢竟精神衰弱這麽長一段時間,加上最近這白日事故一個接一個的,就算沈問在她身邊,也不見得能好得那麽快。阮遇也說了,這藥還是得吃,溝通也得主動。

    許藍悄悄從床上爬起來,確認沒驚醒熟睡的沈問,躡手躡腳地打開床頭櫃,拿出了很大一罐藥瓶子。

    借著月色,她摸黑把藥瓶的蓋子打開,往手裏倒了兩顆藥之後,囫圇咽了下去。

    ——欸?甜的?

    許藍蹙眉,仔細看清楚藥瓶子裏的藥,“噗嗤”一聲笑了。

    沈問把藥瓶子裏的鎮靜片全換成了珍珠奶茶糖果。

    許藍瞬間從外麵甜到心裏。

    她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抬起沈問的胳膊抱住自己,朝他懷裏縮了縮,輕聲道:“沈問,謝謝你。”

    “我會努力變好的,從擺脫藥物開始。”

    沈問嘴角揚了揚,夜色漸濃,他沒再說話。一直到懷裏的小孩兒真真正正地呼吸平穩,身體均勻起伏,他才放心地闔眼睡著了。

    月亮高高地掛在天際,照亮了整座城市。

    六月已經悄悄來到了末尾。蟬鳴聲不斷,黃浦江水麵依舊從不寧靜下來片刻,氣溫在漸漸上升。

    沈問一天比一天更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