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斬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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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壽康怒不可遏,這些年與顧合狼狽為奸,坑殺了不少修士,過得那是相當滋潤,可是這些年的積累都毀於一旦了,這讓他如何不怒?

    “臭小子,無論你是那個門派的弟子, 今天必須死!”閻壽康一開始還有所顧慮,擔心對方可能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沒成想啊,對方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不少的珍貴的護身法器都被毀了。

    閻壽康神色狠厲,張口噴出一麵如碧玉般的透明小幡, 迎風漲大至半人高,落入閻壽康手中,旗幡揮動,綠煙滾滾,如巨蟒翻騰,卷動風雲,想要將魏岩淹沒其中。

    一股腥臭之氣彌漫而出,將魏岩的周身的太虛元罡盾腐蝕,發出輕微的響聲。

    魏岩暗罵一聲:“老毒物!就你有旗子啊?”

    滾滾的黑龍煞氣從黑龍旗上升起,將綠煙隔絕在外,護住了魏岩,漂浮在外的奔雷劍驟然爆發出一道青色的雷光,將劍身的毒素清理幹淨,隨後沒入了煞氣之中。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閻壽康不屑一顧,他才是操雲弄霧的高手!綠煙凝實,化作無數細小的毒蛇穿過黑龍煞氣,很快黑龍煞氣便如同破布一般,四處都是空洞。

    閻壽康自得一笑:“小畜生, 老夫這招萬蛇來朝如何?”

    黑龍煞氣中傳出魏岩悶悶的聲音:“不咋滴。”

    閻壽康神色一厲:“尖牙利嘴的小子, 老夫看你要嘴硬到什麽時候!”閻壽康手中的百毒萬蛇幡揮舞得更急,綠煙形成了蛇潮湧向黑龍煞氣,徹底將魏岩淹沒在無盡的毒蛇中!

    看著蛇潮中的時不時暴起的雷光,閻壽康殘忍地笑道:“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乖乖受死!”他用話語幹擾著魏岩的注意力,心底卻是十分驚訝,小小的築基期小輩居然能在自己的蛇潮中撐如此之久,說出來可是要被其他金丹真人嗤笑的。

    閻壽康見狀,法力猛地灌入百毒萬蛇幡中,幡麵上的符文浮現,百毒萬蛇幡被運轉到了極致!

    “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天才,可惜,天才總是早夭的。”

    蛇潮包裹著魏岩,凝成一顆直徑數十丈的碧珠,圓滾滾的碧珠不斷向內坍縮,恐怖的聲音的響徹天際,閻壽康桀桀一笑, 沒人能這種恐怖的壓力下存活, 這是他在深海居住多年,感受到海底壓力所悟的招式。

    就在閻壽康自得意滿、暢懷大笑時,一道悠長的龍吟從碧珠中響起,石破天驚,碧珠碎裂,一條鱗角分明的三爪黑龍騰空而起,金黃而冰冷的豎瞳的一瞪,浩瀚龍威像一陣暴風湧向閻壽康。

    虛空動蕩,惶惶龍威壓迫,閻壽康臉上大變,這小子養了一條真龍?

    碩大的黑龍張牙舞爪,在海麵上來回飛騰,所過之處,大浪層疊,有真龍之威能!魏岩穩穩地站在黑龍頭上,衣袖被狂風卷動,長發正隨風飄舞,頭頂玄霄寶塔,縷縷靈光垂落將其牢牢護住,形成了一幅少年乘龍的颯爽畫卷。

    “老毒物,你好吵啊。”魏岩腳踩真龍,身前無可計數的太陰庚金劍符激發,一團靈光亮起,差點閃瞎了閻壽康渾濁的雙目。

    太陰庚金劍符所化劍氣匯聚成洪流,滾滾而過,劍光如水,形成了一條璀璨的的星河!

    在劍氣洪流之下,閻壽康膽裂魂飛,失聲道:“存神之法不是已經失傳了嗎?你怎麽能一次使用如此多的符籙”話音未落,閻壽康便被劍氣洪流所淹沒。

    魏岩沒有回答,而用一部分庚金劍氣凝練成七把雷光纏繞的巨劍,再加上純粹的殺意,七把巨劍散發著令人心驚膽顫的威勢!

    劍氣洪流中,閻壽康揮動百毒萬蛇幡苦苦支撐,心中暗道不妙,今日遇到硬茬了,怕是要在陰溝裏翻船了。

    “道友饒命!”閻壽康感受到隕落之危,已經不顧臉皮向築基小輩求饒了,但迎接他的是一顆顆隕落的星辰!

    此招正是周天星鬥劍訣中第五式——劍指蒼龍!原本使用劍指蒼龍需要劍光分化的劍術境界,但魏岩取了個巧,利用七把庚金巨劍代替劍光分化,而有了劍氣洪流拖延,他能從容地布置下劍陣,雖然此劍陣隻有當初劉衍一劍成陣的萬分之一威力,但也足夠了!

    “道友饒命啊!”閻壽康眼神絕望,無助地哀嚎。

    遙想當年,他還是一個天才少年,抱著結成上品的金丹的抱負遊曆天下,但很快就被殘忍無情的修仙界磨平的棱角,在南荒獲得了百毒真經,能結成一粒劇毒的毒丹,雖然不是正統金丹,但實力比下品金丹略強一些。

    他經受不住誘惑,最終收集百毒,於東海上凝結毒丹,憑著毒丹陰險的毒氣,下品金丹真人也不是沒有斬落過,其他築基修士更是不知斬落了多少。

    然而在今日,他敗在了一個築基期小輩手中。

    魏岩充耳不聞,他神念消耗甚劇,就是想說話,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星光搖落,劍光形成的星辰攜帶著雷光,狠狠地砸向閻壽康,他的身形不斷下落,星辰轟開海麵,激起千層浪,很快閻壽康便被砸入海底。

    魏岩乘著的黑龍飛下海底,見到了已經不人形的毒手真人,還有散落在一旁的儲物袋,魏岩沒有放鬆警惕,太陰庚金劍符再次激發,一道凝練的劍光斬向閻壽康的丹田。

    忽然,一粒慘綠的金丹飛出,閻壽康的神魂臉上滿是驚懼之色,想攜帶毒丹逃離魏岩的魔掌,可毒丹的速度哪能比過魏岩的劍氣?

    劍光一閃,毒丹破碎,閻壽康也是神魂俱滅。

    魏岩眉頭一皺,毒丹破碎後,毒氣散發而出,要是不好好處理,這裏的海洋生物這就要遭殃了。

    腳下一跺,黑龍的豎瞳中透露著不滿,不過還是乖乖地吸幹淨周圍毒氣,重新化作了黑龍旗。

    魏岩在確定儲物袋上沒有毒素後,才放心地儲物袋攝入手中:“上麵的禁製有些複雜,還不知道儲物袋中有沒有毒物,最好不要現在開啟。”

    架起劍光,魏岩朝著墨客島去了,而周圍的海水被星辰分開,久久不能匯合。

    墨客島這個名字並不是觀海城的修士所取,而是島上有一塊巨大古樸的石碑,上書“墨客”兩個古篆。

    魏岩架著劍光飛行了一天一夜,期間還迷路的一次,看著眼前的迷霧,他確認自己抵達目的地,穿過墨客島周圍的迷霧,繁華的坊市出現在眼前。

    降下劍光,魏岩踏在了堅固的石板上,他身後是斷崖,崖下海浪滾滾,不停拍打著岩壁,激起一陣陣滾雷般的響聲。

    坊市布局簡單,四條街道形成了一個井字,由於坊市狹窄,來往的人群將坊市簇擁的熙熙攘攘,這裏最多的還是練氣期修士,築基期修士隻占了十分之一。

    “客人來看看吧,上好的法器,靈風閣出品,必屬精品!”魏岩聽聞一愣,這裏也有黃牛倒買倒賣嗎?

    “品質的極佳的符籙,金剛符、火雲符應有盡有啊,前輩快來看看啊!”

    攤販熱情的叫賣聲響徹整個坊市,熱鬧非凡,一些攤位上擺放的靈材吸引了魏岩的目光,這些都是從器宗洞府中所獲,不知消耗了多少修士。

    魏岩將目光挪開,他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購置靈材,而是援助林城主和周若柔,一個可能是他未來的師母,一個則是他的房東。

    雖然魏岩可以直接離開觀海城,返回宗門,不淌這趟渾水,但他內心過意不去,先試試看能解救兩人,實在不行隻能返回宗門請師尊幫忙了。

    既然下定決心,魏岩也不是猶猶豫豫之人,當即穿過人群,來到一個洞口前,他進入洞內,裏麵不是魏岩所想的一片漆黑,幾盞高大的鯨油燈柱將整個洞穴照的通體明亮。

    這裏是觀海城曆代城主在墨客島夾縫中開辟的大廳,五個不知通向何處的低矮洞口有專門的坊市衛隊把守,想要進入需要上交五十塊靈石。

    魏岩沉吟片刻後,來到巨大燈柱下,上交了五十塊靈石,獲得一張簡陋的紙質通行證,隨後他向侍從詢問:“這五個通道有何不同之處嗎?”

    侍從收好靈石,向客人解釋道:“當然有不同之處,就看客人想去洞府的那個地方。”

    原來這五個通道都能進入器宗洞府,不過側重的地方有所不同,洞府中有藏經樓、萬寶閣、百草閣、起居室、練功室,這些通道避開了器宗洞府的絕大數危險的區域。

    就在魏岩仔細詢問侍從時,打聽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娘親,你就別攔我了,既然我是下一任城主的人選,豈能貪生怕死,看著姑姑身處險境而不顧?”

    魏岩回頭望去,這不是林子榮嗎?他怎麽在這?

    林子榮身後跟著一位長發盤結,雍容華貴的美婦人,此時她拉著林子榮袖袍,苦口婆心道:“你是林家唯一的血脈傳承,怎麽置自己於險地?”

    “上次醫仙考驗,娘親便一直在勸你不要去,可你偏不聽,差點就白發人送黑發人咯!”

    林子榮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們煩不煩啊?

    “你們這樣阻攔我,我如何能做出一番事業?將來又如何服眾?”林子榮正色道。

    美婦人不以為意道:“這觀海城是我林家的一言堂,那個敢不服?咱們還是回去好好修煉吧。”美婦人向哄小孩子一樣。

    魏岩轉過頭對侍從道:“多謝小哥解惑。”

    侍從目不轉睛地看向林子榮那邊,擺了擺手道:“不客氣!”

    魏岩哭笑不得,看熱鬧是果然是人類天性,但他可沒這閑工夫,選了一個先前林城主他們進入的通道,進入通道後,大廳內的聲音便被隔絕了。

    魏岩眼中有淡淡的星光浮現,有了星鬥之眼,倒是不用火把之類東西照明了,在蜿蜒的通道中行走了一個時辰,就在魏岩心中感到煩躁時,遠處一道亮光出現了,這讓他精神一震。

    走出通道後,頭頂是明亮清爽的蔚藍天空,正當中午,太陽高掛中央,也許是因為洞府陣法的緣故,陽光並不耀眼,暖洋洋的。

    魏岩忍住了打哈欠的衝動,手中出現一張地圖,隨後沿著地圖上安全的路徑行動。

    這器宗洞府被陣法籠罩,殺機四伏,雖然有安全路徑,但魏岩絲毫不敢馬虎,在他通過一株喬木時,不知怎麽地就觸發了機關,地上一道寒光疾射而出,瞄準了魏岩的咽喉。

    “叮!”寒光被魏岩駢指夾住,細細觀察著這道寒光,發現其上竟然有一顆微小的眼珠,這可把魏岩嚇了一跳:“這玩意怎麽這麽像洪荒中的斬仙飛刀?有眉有眼的。”

    不過好在寒光隻是一柄普通的小刀,並沒有其他的神異的地方,魏岩將之收入儲物袋中,繼續前進。

    林願知被困的地方靠近藏經樓,古銅盒子的某個線索指向藏經樓,林家的功法隻能修煉到金丹期,雖然林願知結成了上品金丹,但苦於沒有合適的元嬰之法,和劉衍一樣在金丹期蹉跎了許久,如今有機會獲得元嬰之法,萬萬不能錯過。

    魏岩按著地圖,避過了許多危險之地,出現各種造物越來越多,石桌石凳的風格隱隱在那裏見過了,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絲憂慮。

    器宗洞府環境青幽,但除了一些高大的樹木外,一些千年靈草早就被進入的修士薅光了,隨後被雜草覆蓋,顯得有些荒涼。

    魏岩在一汪清泉前停住了腳步,這便是地圖上標注的最後一處險地,通過此處,藏經樓就在前方。

    清泉四周皆是不斷蠕動的血荊棘,隻有對麵有一個通道,通道中有陣法,阻止了血荊棘的覆蓋,此種荊棘可不簡單,能伸出帶刺的藤蔓捕獲途徑的飛鳥走獸,化作滋養自身血肉,還能吞噬修士的法力,若是深陷其中,金丹真人也無法逃脫。

    而此處的血荊棘至少覆蓋了方圓五裏,好在器宗洞府沒有飛鳥走獸,要不然血荊棘的規模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