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釁曾家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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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樂,攸樂,前麵有個簡易驛站,可以休息一下。”嫣兒連喚幾聲,才將陷入深深回憶中的攸樂拉回到了現實中。

    “攸樂,你臉色蒼白,沒事吧?”司徒浩小聲問道。他一路上緊盯攸樂,隻見她雖策馬狂奔,但明顯神思不屬,著實擔心,但關於攸樂的過去很多都太過敏感,他根本不敢多問一句,怕勾起攸樂的傷心事,隻得忍下滿腹疑惑,將所有的關切都化作沉默的行動。

    攸樂輕輕甩甩頭,將高莽枝的影子甩開,才微微一笑道:“浩哥放心,一切都好。”

    此時,前麵路邊是幾座簡易的茅草棚,棚內有賣簡單飯菜和茶水的,有一桌已經坐了四人正在飲酒。

    “再有半小時便進城了,我們三人不便再一起行動。“司徒浩勒住座下氣喘籲籲的馬,看看二人。他雖舍不得離開攸樂,但也不得不開口道別。

    望著攸樂依舊蒼白的麵頰和有些恍惚的眼神,司徒浩連向妹妹遞了幾個眼色,示意妹妹多關注攸樂。嫣兒嘴上卻不饒人,“哥啊,有什麽話直接對攸樂說就好了,幹嘛擠眉弄眼的。”

    司徒浩一陣臉紅,見攸樂轉頭看他,更是尷尬,狠狠瞪了妹妹一眼後,撥轉馬頭朝另一條岔路奔去。

    攸樂和嫣兒則跳下馬來,將疲累的兩匹馬散放在林邊,這馬已經跟了二人多年,異常親近,陌生人是騎不走的,所以她們也不擔心馬丟了。

    嫣兒從包裹中取出一個冪籬遮在自己頭頂,從頭到腳都罩在一片粉色薄紗中,這才和攸樂一起一前一後進了茅棚。攸樂準備叫幾樣茶水點心,稍事休息後便回城。她倒是不著急,景王府她是來去自如,嫣兒畢竟不一樣,雖是頭牌姑娘,畢竟受製於人,老嬤嬤為了討好她,準了她大半日的假,卻也不適宜在外耽擱太久。

    攸樂正欲招呼老板上茶,嫣兒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回身看時,見嫣兒悄悄朝另一桌的方向指了指。攸樂朝那桌旁四人看去,四人的麵孔自己都很陌生,但不知是否嫣兒熟識。她隨著嫣兒靜靜退到隱蔽處,直到看不見那四人,嫣兒才悄聲道:“我認識其中一人,乃是隨曾無庸到過紅袖坊的曾老五,另外三人服飾近似,估計都是曾家人。此時,我二人不宜同時露麵,我還是先行離開吧。”說著一麵再次和攸樂確認了下次見麵的方式和地點,一麵牽著自己的馬悄悄離開了。

    待看不見嫣兒的背影,攸樂才再次進入涼棚,隨意叫了茶水,順便將自己的長條凳朝曾老五一桌的方向稍微挪了挪,以便更清晰地聽到幾人的對話。

    稍待片刻,老板娘眼角帶笑,滿麵春風地捧著茶壺過來,邊給攸樂上茶邊道:“客官,您今兒個可有口福了,這可是今年剛剛摘下的明前茶,頂級劍豪,您嚐嚐看,若是覺得好啊,您就多給兩個賞錢,順帶兩斤回家,也照顧照顧咱小本生意,怎樣?”

    攸樂端起茶杯,先聞了聞,清香淡雅,再輕啜一口,最初有絲毫苦味,但很快便滿頰留芳,又撚起茶葉來細看,葉片完整,顏色鮮豔,條索緊致,屬於上等茶葉,果然不俗,於是笑道:“這京城的茶水果然不一般,郊外普通茶攤的茶葉都有如此質量,如此我便帶兩斤走。“

    老板娘歡天喜地地答應一聲好嘞,便折轉入內,一會手中捧著個小包便出來了,恭恭敬敬遞到攸樂手上:“一看您就是行家,懂得好壞優劣,感謝客官照顧咱們小本生意。“接著又輕歎一聲道:”唉,也就是今年,咱們茶農自個還能吃上這麽好的茶,往年啊,早被茶行收走了,茶農自個哪裏會舍得吃啊。“

    攸樂接過茶包,問道:“那敢問大嫂,今年茶行為什麽不收了呢?”並將自己身邊的條凳從桌下拉出,示意老板娘坐下細聊。

    “嗨,您可是有所不知。”那老板娘倒是熱情的很,見攸樂發問,便坐下來,又偷眼瞧了瞧另一桌那幾人,悄聲道:“咱們大梁兩大家茶行,您是知道的吧?多年前啊,這高家茶行幾乎是占據了整個茶市,高家做生意實誠,大家夥也願意去捧,所以每年家家戶戶的好茶葉全都賣給了高家。後來這曾家茶行也興起來了,並且一年年越來越興旺,高家反倒一年不如一年。不過從去年開始,咱大梁與前渝打仗慘敗,有人說是曾家賣了咱的好茶葉給夜秦,換回的卻是次品馬,這些馬又高價賣給官府做戰馬,所以才導致了大梁戰敗。咱大梁百姓個個同仇敵愾,聽說這事後都無比憤恨,個個都不願將茶葉再賣給曾家了。”

    “那還有高家呢?”攸樂故意問道。茶葉不賣給曾家,讓曾家名譽極大受損,這都是攸樂和藥聖穀去年的大手筆,果然成效顯著。

    “高家自敗落後,幾乎是每況愈下,他們倒是願意收茶葉,可財力有限啊,咱大梁百姓雖都還願意繼續與高家做生意,但咱們也要吃飯不是,唉。聽說那高家大公子軟弱無能,做不來大生意呢。”老板娘一副不屑的神情,“唉,隻可惜了那高家啊,如此大的家業就這麽中落了,連個掌事的人都沒有。”

    攸樂內心一陣絞痛,忙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掩飾自己臉上的悲戚之色。

    “那茶農無處賣茶葉,豈不虧了,他們怎麽生活?”攸樂又轉念問道,這是最關鍵處。以前想著施此一計是為了讓曾家露出馬腳,自己有可打入其內部的機會,同時也給高家一線生機,畢竟高莽枝撐起的是他們高家的產業,在事情未澄清之前,他依舊是高家的長子,自己的大哥,母親也依舊住在高宅。可如今看來,這個大哥確實太無能,真不像高家的孩子。一生此想法,攸樂不禁嚇一大跳,大哥真的不是高家的孩子嗎,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貌似對父母心存怨恨,即便他不是高家的親身孩子,可高家畢竟將他養大至二十餘歲,就這份養育之恩也不至於令他如此仇恨父母吧。

    一想到這些,攸樂便是一頭霧水,看來這個謎團隻有靠父母來解了,母親如今神誌不清,隻有父親,可一旦讓父親開這個口,就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已完全不似舊時女兒模樣,又時常粗粗大大作男人狀,若父親見她如此不知會有多傷心,她怎敢去隨隨便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唉,咱大梁的百姓都是有骨氣的,寧願餓肚子,也不可助紂為虐,讓那曾家再去害人。今年還是第一年,大家都還撐的過去,但願這種情形不要持續太久吧。我們隻希望那高家還能再興旺起來,否則,明年恐怕我們也撐不下去了。”老板娘歎了口氣,可話音未落,一把長劍嗖地一聲從空中急急落下,直直插入矮桌正中心。

    老板娘哪見過這仗勢,嚇得尖聲驚叫,趕緊起身,連滾帶爬將座椅都掀翻了。攸樂卻依舊端著茶杯,又輕抿了一口後,這才平靜地望向身後,原來是鄰桌一名著短衫的壯漢將劍擲了過來。

    “敢問壯士,這是為何?“攸樂將下巴抬了抬,指向那柄仍在顫顫悠悠發出輕響的長劍。

    “不好意思,我手中這柄劍想出來認識認識二位,打個招呼。”那人臉頰上一塊肌肉抖動兩下,又瞟了瞟攸樂,見她一副文弱之相,明顯好欺負,便大著膽子繼續放狠話:“我這劍平時老老實實,可一見到該打該殺之人,它便不自覺想跑出來熱鬧一番,教訓教訓那些小人。“

    “此話怎講,誰是該打該殺之人?”攸樂慢悠悠地吹著茶杯中的浮沫,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嚼舌根之人就該打該殺,造謠中傷之人就該打該殺,私下買賣茶葉便該打該殺!”那人蠻橫地掃了攸樂一眼,又向老板娘的方向望去,老板娘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哪裏還敢繼續留在這裏。

    “你們二人在此造謠詆毀曾家茶行,流言蜚語滿天飛,老板娘還私下將茶葉賣與你,我大梁茶馬法嚴格規定不得私自交易茶葉,你們不知道嗎?”他甩開胳膊大搖大擺兩步走過來,將長劍刷地拔起,帶起幾片木屑,其中一片不偏不倚就飛到了攸樂的茶杯中。

    “哦,你是曾家茶行什麽人,你怎知這老板娘便是造謠呢?”攸樂看他拔劍的姿勢笨拙,知其根本隻是一籍籍無名的江湖草莽,也沒將其放在眼裏,淺笑著繼續不疾不徐地問道。

    “曾家那是正經茶行,如今早已在那高家之上,誰不知道咱們曾老爺親和謙遜,咱們曾公子翩翩美少年,高家如今算什麽,那高莽枝軟蛋一個,屁本事沒有,有什麽資格能在我曾家茶行之上。”那人說著撇撇嘴,驕傲地將右手大拇指舉起,“定是那高家人造謠滋事,不服我曾家茶行遠遠超越了高家,想要做小人壞我曾家的大事,才生出此等謠言來,你們這些小民好生無知,竟然不斷擴散謠言,豈有不好好教訓教訓之理?再說了,官府可是明文規定,茶葉隻能經正經茶行售賣,這老板娘可有茶引,官府可下有批文,竟敢在此售賣茶葉?大膽無知的刁民!”

    大梁確實有規定,民間私下不可售賣茶葉,官府嚴格控製著茶葉的買賣,特別是在與外族的茶馬交易過程中,更不可將茶葉私自售賣換取馬匹,否則便是死罪。但大梁之所以有此規定,主旨是在於由朝廷嚴格控製茶馬交易,保證大梁的邊界安全以及經濟穩定,且民間私自買賣茶葉也有數量規定,隻要不超過十斤便算不上違法。這人恐怕是欺負攸樂和老板娘不懂大梁律法,故意恐嚇他們,其實主要目的便是阻止他們繼續交談下去,以免生出更多對曾家不利的話來。

    “老五,要走了,今晚。。。”另一個聲音從身後輕輕傳來,攸樂順音望過去,見那人正將右手舉起,明顯是要將手橫在脖子上作殺頭狀,見攸樂回頭,趕緊將五個手指收攏來,作勢在自己的頸部抓撓了兩下。

    “哼,要不是爺今日還有重要的大事,你們倆就小心自己的舌頭不保了。”那人惡狠狠地說著,邊將長劍入鞘,轉身便要走。

    “慢著。”攸樂慢悠悠叫了一聲,將手中茶杯放下,不緊不慢道:“你說我們造謠,我們卻不承認,因為你拿不出證據來,曾家和高家的是是非非豈是我們這些外人能看得懂的,老板娘也隻是道聽途說,再說並未擴散,我二人悄悄耳語被你們聽到,豈能隨隨便便怪罪我們;再有,大梁律法明文規定私下買賣茶葉不超過十斤者,也算不上違法,這一點上我們可是也沒有絲毫理虧。但爺,你將這老板的茶桌捅了個窟窿,還將我這好好一杯茶給毀了,該如何賠償我們啊?”攸樂說著,輕輕將杯中的小片木屑用兩指拈出來。

    那人聽得攸樂說完,見眼前這文弱小子竟然還能言善辯懂得律法,一時理虧不知該如何還嘴,隻雙眼一瞪,想都沒想便衝口而出:“你們算哪根蔥哪根蒜,也值得讓我曾老五來賠償,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曾老五排名僅在陳水深陳爺之下,今天沒將你二人的舌頭割下便是便宜你們了,你們還不。。。”

    話音未落,曾老五的嘴巴尚未閉攏,便見寒光一閃,嗖的輕輕一聲傳來,緊接著便是一身慘叫,曾老五手中長劍嘭地一聲跌落,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地上痛苦地來回打著滾,蜷成一團,嘴角瞬間便淌出大量鮮血來,流的滿地便是。

    “你,你是什麽人?”桌上另外三人見變故陡生,急忙衝過來,將曾老五扶起,其中一人怒目圓睜,滿臉煞氣,放開曾老五就欲衝過來,被旁邊一人急忙拽住衣袖,並輕輕使了使眼色,微微擺了擺頭,那人壓在腰間寶劍上的手隻得放下,暗自緊握著拳頭。

    “你口口聲聲割人舌頭,現在我便教訓教訓你,讓你嚐嚐舌頭被割的滋味。”攸樂一邊將玉蜂針放回自己的繡囊中,一邊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曾老五,慢悠悠道。不提曾無庸也罷,不提陳水深也罷,一提起這二人,攸樂便滿腔悲憤,且從這人言行,想其平時必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代受欺壓的百姓教訓教訓也好。同時,此人是曾無庸身邊的人,他更是要再次挑釁一番,逼迫曾無庸盡快找到自己。

    “你好狠毒,他隻不過嚇嚇你們而已,你就真下殺手,你可知道,你得罪的可是曾家,曾家在咱們大梁也算說得上話的,曾老爺是三品大員。。。”那欲拔劍起身的人恨恨地盯著攸樂罵道,可話未說完,另一人又大聲喝道:“好了,別在這耽擱了,我們走!”

    “哎呀,三品大員,好厲害啊,我等小老百姓著實害怕。”攸樂冷笑一聲繼續道:“看來,你們是仗著三品大員的勢才敢隨意行凶的,不過,我這膽大包天的小老百姓倒是極有興致去了解了解,這三品大員是否願意縱容手下人胡作非為呢?”

    這話可將曾老五嚇得不輕,雖說平時敢仗點小勢,可真要讓老爺被別人拿了把柄背了黑鍋,自己還有幾條命在,立時額上開始大粒冒汗,不知是痛的還是嚇的。

    餘下三人也不敢再出聲,隻惡狠狠瞪了攸樂一眼,便拖著痛苦不堪的曾老五,將他扶上一匹馬,鮮血兀自流淌著,一路灑下斑斑血跡。四人三騎快馬奔馳,騰起滾滾煙塵。

    攸樂趁他們還未走遠,大聲衝著背影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告訴你們爺的大名,本人大梁無憂公子是也。“

    方才攸樂見其中一人鬼鬼祟祟做出個殺人動作,心中疑惑,本想借挑釁曾老五的機會,趁機拖住那幾人,威脅一番,或可知他們今晚的行動,可誰知他們竟毫不戀戰,說走便走。看來,今晚曾家定是有某項重要舉動,殺人?殺誰?針對誰?曾家如今真如此膽大妄為,敢趁夜隨便取人性命?

    想到這,攸樂趕緊站起身,抓起那包茶葉,又朝桌上丟下一錠銀子,向城裏策馬狂奔而去。

    老板娘待一切塵埃落定,才敢探頭探腦地出來,長籲一口氣,將銀子撿起,並向棚內喊道:“當家的,剛才的是大梁公子啊,你聽到了嗎?果然風流倜儻啊,不過倒是有些清秀了,少了些陽剛之氣,哎呀呀,隻是剛才不知他身份,沒能多聊幾句,真是可惜可惜了。“語氣中帶著極度興奮,似又有無限遺憾。

    攸樂策馬朝城內奔去,起先還心急如焚,但馬跑了一會後,自己卻不知該往何處去了。浩哥和嫣兒都是和自己剛剛分手,對曾家這兩天的形勢必不了解,王爺一向和曾家無親近往來,其秘密動向必是更不會向王爺透露,這幾人進城後也未必就會回到曾家。想到自己勢單力薄,攸樂後悔莫及,剛才不該一時衝動傷了那人,而是應該偷偷跟在他們身後伺機行動的。現如今,自己已在那幾人麵前露了身份,且不知他們到底去了哪裏,偌大的京城,到哪去尋人?想想也隻有待天黑以後,再悄悄潛至曾府附近伺機行事了。

    前麵不遠即是城門,攸樂收緊韁繩,將身下的棗紅馬勒停,自己跳下馬來,一人一馬緩緩向城門走去。她要好好思考一下,曾家到底會對誰下手?除了高家人以外,曾家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春夏之交的陽光有一絲熾熱,街道上行人稀疏,清脆的馬蹄聲在不規則的青石板路上得得作響。攸樂低頭沉思,不知該何去何從,考慮著是否該先回王府一趟,和王爺再商量商量。

    正接近城門口,忽聽得一人高聲叫道:“醒了醒了!”攸樂抬起頭,卻見剛才還冷冷清清的街邊,此時竟圍滿了人群。她駐足細聽,隻聽人群裏又有人大聲說道:“你趕緊找個地方躺著去吧,別在這了,待會巡城的官兵過來,非得趕人不可了。唉,真是可憐呢!”旁邊另有一人道:“你這聲音還是不夠大,他可能耳朵被打聾了,聽不見。”

    攸樂牽著馬緩步前行,離人群又近了一些。這時隻聽一老婦說道:“來,喝口粥吧,這可憐的,哎喲,這姓陳的,到處造孽,不得好死啊。”

    她心中有事,本不欲看這熱鬧,管這等閑事,這婦人的話卻引得她心頭一跳,姓陳的,莫不是陳水深?

    攸樂將馬拴在旁邊的一根石柱上,擠進人群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躺在地上的應該是個中年男人,看身材倒是牛高馬大,但此時卻滿身滿臉是血,看不清長相,身上的衣服顯然是被刀尖刺破,好幾個血糊糊的窟窿,雙眼青腫,幾乎睜不開,雙耳流到脖子的血跡已幹,血成紫黑色,且沾上了灰塵,顯得又髒又惡心,令人不敢再多看。

    “即便是小偷,這打的也太狠了點吧,陳水深果然夠毒啊。。。”

    “是啊,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小偷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你可不知道,那姓陳的手上有人命官司呢,但都被救出來了,可知他後台有多硬。”

    “是啊,所以咱們還是小心著點,別被那姓陳的給盯上了,不然不死也丟半條命啊。”

    “唉,咱們的大梁公子怎麽就銷聲匿跡了呢,要不然出來給這姓陳的好好教訓一番,讓他再也不敢欺壓百姓。”

    “誰說不是呢。。。”

    兩個細小的對話聲傳入攸樂的耳朵,她回頭一看,見是兩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在低聲議論著,見攸樂回頭,連忙住了嘴,臉上顯出驚慌之色。<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