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脫身救鄭靜石
字數:8916 加入書籤
一陣濃濃的脂粉香撲鼻而來,攸樂禁不住這香味,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著這香味出現的,正是攸樂的大嫂曾晚晚。此時已是初夏,她內著一身抹胸絲滑長裙,外罩一件輕薄真絲長外套,一雙小腳在耀眼的大紅繡花鞋下時隱時現,真正是嬌媚撩人。
她眉梢帶笑,將身邊幾人略略掃過,蓮步輕移到曾無庸身邊,雙手攀著他的手臂道:“曾哥,這兩位貴客都是誰啊,怎麽我都見不得嗎?自己家都不能回了?”
曾無庸略帶尷尬地抽出自己的手臂道:“哪裏不讓你見了,這不正在談正事嗎,談完了我就準備去找你呢。”
曾晚晚將攸樂毫不避諱地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從曾無庸身邊緩緩走開,又饒有興致地繞著攸樂轉了一圈,才輕啟朱唇道:“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大梁公子了吧,哎呀,咱們的無憂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啊,人品儒雅俊秀,武功超群絕倫,小女子今日得見,這真是上天恩賜的緣分啊。”
攸樂被她如此的審視和誇讚弄得渾身不自在,略微笑了笑道:“多謝誇獎。在下還有點事,請恕無禮告退了。”說完便欲拱手告辭。
此時,曾晚晚的出現無異於是對她的解救,她正好可以借此脫身了。
“無憂公子且慢,我還有正事相商呢,來來來,咱們四人一起吃頓便飯,痛飲幾杯如何?”曾無庸見攸樂要走,急忙繞過曾晚晚,來拉攸樂的衣袖。
“哎喲,這裏還有一位絕代佳人啊,曾哥,怪不得你不讓我進屋,原來是金屋藏嬌啊。”曾晚晚絲毫不管曾無庸此時正在招待客人,大聲插言,且雙眼一翻,又白了嫣兒一眼。
“曾公子,這位美麗的姐姐是誰啊,此時姐姐來的正好,要不,嫣兒鬥膽替公子做主,邀請姐姐一起入席,如何啊?”嫣兒唇角帶笑,就要來攜曾晚晚的手。
曾晚晚卻一把將其推開,冷冷道:“喲,這是誰啊,我們曾家的事,哪裏就輪得到你來做主了,真是自不量力。”
本是輕輕一推,嫣兒卻弱不禁風地倒在了地上,刹那間便梨花帶雨,委屈地嬌聲道:“公子。。。”
“哎呀,嫣兒,你快起來,沒傷著吧?晚妹,你怎如此魯莽呢?”曾無庸一邊快步上前扶起嫣兒並柔聲安慰,一邊皺起眉頭輕斥曾晚晚。
“曾哥,這女人,好會做戲,真是惺惺作態,好啊,原來曾哥就是為了她,才不讓我進家門的。”曾晚晚說著也是一臉委屈,坐到了攸樂的座位上,令攸樂不得不輕挪一步給她騰地方。
“晚妹,你想哪裏去了,我說過,今晚我是有要事。。。”曾無庸兩邊美人都要哄,誰也不好得罪,一時有些慌亂,又想起來不能冷落了無憂公子,忙道:“無憂公子,實在抱歉,讓您見笑了。”
“不妨不妨。無憂正好也有點事情還要處理,就先告辭了。”攸樂趁機再次提出要走的要求。
“哎呀,我這裏是不是摔傷了,公子,你看,都流血了。”嫣兒邊嚶嚶哭泣邊舉起自己的右肘。
“哼,矯情。”
兩個女人此時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劍,毫不相讓,初次見麵就有一股非得掐得你死我活的勁頭。曾無庸滿臉無奈,此時也隻得拱手道:“無憂公子,實在抱歉。那,下次我再請您過府一敘?”
“不敢當不敢當,我們改日再敘。”
曾無庸叫來兩名下人,叮囑他們一定要好生侍候無憂公子,將無憂公子送至景王府才能回來。兩人客客氣氣地引著攸樂出府,攸樂卻滿不在乎地道:“二位請留步,不必麻煩,我自己走便好。”說完一個呼哨便招來自己的棗紅馬,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便迅速上馬離開了。
鄭靜石為前茶馬禦史,攸樂年紀尚幼時便知他與父親交情頗厚。小時曾聽父親說起,鄭靜石為人清正廉潔,曾多次幫過父親卻從不接受父親的任何回饋,但後來不知為何卻與高家疏遠了很多。父親後來有一次無意中聊起鄭靜石,感慨到這人不是絕對的好人,也不是絕對的壞人,不過在官場上久了,生出一些官場的習氣而已。攸樂與他雖無深厚感情,但直覺這人對高家應是有很深刻的了解的,上次自己隱瞞了身份隨景王爺到鄭宅探聽消息,他雖什麽也沒透露,但從其慌亂的眼神中仍可看出絲毫端倪,五哥高易武當年的案件必定有貓膩。如今,曾家竟要對他下如此毒手,無論如何都必須先保住鄭靜石。
快馬飛馳約一個時辰,攸樂便來到了鄭宅外。這個地方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來京城後經司徒浩探查,自己化作采茶女也曾到附近轉悠過,才得知鄭靜石竟然從官場上退下後就搬到了此處。此時天色已晚,鄭宅四周一片漆黑寂靜,好似一個人都不存在般,隻聞夏蟲唧唧,蛙聲成片。
攸樂將馬勒停,並將馬驅趕到更遠點的地方,以防鄭宅周邊埋有伏兵,自己一個人輕手輕腳畢竟比一人一馬動作要幹淨利落的多。她向前奔走了一段,發現仍是一片靜寂,不知這是黑暗來臨前的沉寂,還是大開殺戒後死一般的寂靜。心急如焚之下,她直接一躍飛起至牆頭,卻隻見月影綽綽,整個鄭宅悄無聲息,連一絲燈光也不見。她按照之前探路的方位,正準備朝鄭宅後院去,第三進院落中一間房子裏忽然亮起了微光,伴隨微光而出現在薄薄窗紙上的,是幾個黑乎乎的人影。攸樂施展輕功,從屋簷上直接踩過去,查看四下無人,又從那間屋子的頂上輕輕跳下,緊貼牆壁,傾聽屋內動靜。
“啪”地一聲忽地傳來,應該是打在人臉上的巴掌聲,緊接著是一陣狂笑,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入攸樂的耳朵:“鄭伯母啊,您真是太低估您兒子了,他怎能丟下您老人家,獨自偷生呢?”
“混蛋,放開我母親,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對她老人家動手?”這應該是鄭靜石的聲音,似乎在掙紮著,語音憤怒而激烈。
“哼,鄭靜石鄭大人啊,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手握大權的三品大員嗎?如今你們全家不過是我砧板上的肉而已,怎麽,還沒認清形勢嗎?”
“呸!曾乘風,你這無恥之徒,你好大的膽子,你真以為你無法無天了嗎?你當年做下的那些壞事,當真以為就不會有人知曉嗎?告訴你,刑部馬大人的公子馬淩雲,前日還找到我,我已將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他了。你就等著被刑部傳話吧!”
“哈哈哈哈,鄭靜石,我是三歲小孩隨你哄騙?當年的瀆職,今日的受賄,哪一條你逃得了幹係,你敢向馬淩雲主動告知?我曾乘風不信你有如此膽量。你若真能做到,我曾乘風倒是尊你是條漢子,以往低估了你,還道你隻是個貪生怕死,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呢。”
“我鄭靜石一生自認沒做多大錯事,唯獨在這兩件事情上不敢硬氣,都是被你拖下水的。如今你再次來逼我犯下滔天大錯,我豈能容你胡作非為,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將你拉下馬!”
“你以為你還有如此的本事嗎,若我曾乘風真要指望你,今夜就不會上門了。兵部那邊,我早已做好安排,羅大人我也已經搞定了,你還以為你的親家翁羅大人能聽你的擺布?鄭大人啊,你也未免太幼稚了,哈哈哈哈。”
攸樂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屋內的形勢到底怎樣,眼角一瞟,卻發現屋外地上隱隱約約似有兩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傷,但聽剛才二人對話,已知今夜必是你死我亡了。
情況危急,於是趁屋內人說話之際,攸樂悄悄捅破窗紙朝裏麵看去。這應是一間會客室,房間不大,隻沿牆擺放著一張長案和幾張太師椅,一看屋內人的形勢,攸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鄭母靠近長案,長案上放著一盞油燈,而鄭靜石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二人均未被捆綁,行動自由。剛才應是鄭母將油燈吹滅,想讓兒子趁黑逃走,所以攸樂來時正好一片漆黑。這隻是老母親的一廂情願而已,曾乘風膽敢親自上門殺人,又怎會隻帶身邊幾個打手。
站在鄭母身邊的,是一名孔武有力的殺手,攸樂仔細看去,果然便是在郊外茶攤處見到的其中一人。挨著裏牆跪著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神情有點呆滯,正愣愣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估計便是鄭靜石的兩個癡呆兒子。另有三名打手手執長刀,威風凜凜地立於兩人之後。曾乘風則坐在鄭靜石對麵,正冷冷望著屋內一幹人。
“今日我為什麽敢來,你難道還不清楚?”曾乘風麵帶冷笑,盯著鄭靜石,見對方不言語,又道:“若不得兵部羅大人報,我曾乘風還不知道你已經把我賣了呢,哈哈,好啊,今日我便讓你死個明白。一萬金好不好使?用在你這不中用的人身上,一千金即是浪費,用在當紅的羅大人身上,一萬金還嫌少,但有了這一萬金,就沒有借不到的兵,沒有我曾乘風擺不平的事,哈哈。”說完,他又爆發出一陣大笑,肆無忌憚到令人發指。
“你,你將羅盡忠收買了?好,好,曾乘風,你今日若沒膽殺了我,我鄭靜石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告倒,至少我知道還有刑部,還有景王府,這些與高家有關聯的地方,他們絕對不能容你如此放肆!”鄭靜石背對著攸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聲音,已被氣到幾欲發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以為你還能走到天涯海角?”曾乘風輕輕一揮手,站在兩孩子身後的打手已迅速手起刀落,將其中一孩子的後腦勺砍開,那年輕人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便向前撲地,腦後的鮮血汩汩地朝外湧。
攸樂大驚,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曾乘風竟然如此狠辣,手中梅花針還未出手,人便已倒在血泊中了。她哪知道,今日曾乘風敢夙夜前來,就是打算來滅門的,殺一個算什麽,接下來一個個都得死!她也不知道她所不認識的曾乘風竟然會如此瘋狂,這些年高家一步步被他拖進深淵竟然毫無察覺!
鄭母一聲慘叫,瘋了般要朝曾乘風撲過去,卻被身旁一名打手死死按住,老太太邊哭喊邊破口大罵, “我的乖孫兒啊。。。曾乘風你這個畜生,你還我孫兒命來啊!”
鄭靜石見此情形,知自己一家人已走到絕境,漫漫長夜,周遭一片死寂,神仙大羅也救不了自己了。此時,憤怒,悔恨,自責都化作了一聲仰天長歎,他平靜地對母親道:“母親,孩兒不孝,害您遭此大難。今日我全家能死在一起,也是我們一家人的福分,母親,孩兒最後再給您叩一次頭吧!”說罷,鄭靜石從寬大的太師椅中站起,轉過臉來麵向母親,他滿麵淚痕,一臉悲戚地跪倒在地,伏在鄭母腳邊放聲痛哭。
曾乘風不耐煩看到這一幕,站起來便朝門外走,臨出門前對著鄭母身後的一名打手使了個動手的眼色。幾名手執長刀的打手此時早已做好準備,對付屋內手無寸鐵的老婦和文弱書生,似乎太不在話下。
可曾乘風剛一出門,四名打手的喉嚨便同時被梅花針封住,長刀紛紛落地,叮呤咣啷的聲音響成一片。不僅屋內的鄭靜石和鄭母大驚失色,剛剛前腳邁出門的曾乘風見情勢急轉直下,也嚇得麵無人色。
一切變故都發生在一瞬間,曾乘風麵對這一切,愣了幾秒便迅速將右手拇指和食指同時放進嘴裏,打出了長而尖利的一聲嘯叫。
完了,攸樂內心暗叫一聲不好,不遠處肯定有曾乘風的救兵,等眾人前來救援,自己拖著鄭家手無縛雞之力的三人必定會被圍追堵截,必須先解決了曾乘風再說。
攸樂運上十成勁道,將手上最後一根針準確無誤地向曾乘風射去,正中曾乘風左眼,他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用手捂住左眼,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湧出,其情狀可怖至極。
鄭靜石見此情景,已知有高人在背後幫他,不禁悲喜交集,他迅速從地上爬起,抄起地上一把長刀便大喊著向曾乘風砍去:“曾乘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和你拚了!”。
那曾乘風畢竟更年輕,且有拳腳功夫,此時反應敏捷,雖瞎了一隻眼,仍然迅速躲過,並飛起一腳,將文弱書生鄭靜石踢到牆角。
這時,大門外已聽到些微嘈雜的人聲,曾乘風知道,這是自己的救兵來了。他肆無忌憚地獰笑著,不顧鮮血仍然從左眼直冒出來,彎腰將長刀撿起,像索命的魔鬼一般,一步步向鄭靜石逼去。
攸樂此時不便殺他,也不能讓他得知自己的身份,但今日因以為是到曾府,不曾料到會有一場惡戰,並未帶足夠的暗器,手中的梅花針也已用盡。
她不敢現身,眼見著鄭靜石就要死在曾乘風刀下,情急之下隻有捏著嗓子粗粗大吼一聲:“曾乘風,你的右眼不要了嗎,還不快滾!”
曾乘風一驚,立時便停下腳步向四周望去,周圍一片黑魆魆,鬼影子都不見一個,確實如此,那隱身人在暗,隻要隨便一個動作,自己也對付不了。
“滾!”攸樂又大喊一聲。攸樂此時隻能堵了,若曾乘風繼續向前,她便隻有冒死現身了,日後無憂公子便與曾家真正進入敵對狀態,但這會徹底打亂日後的所有計劃,這並非她所想。
好在曾乘風更看重自己的右眼,雖然外麵火把晃動,人聲越來越響,但自己右眼被射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此時他不敢冒險前進一步單打獨鬥,猶疑片刻隻得向門外退去。
待他退至院門外,攸樂才趕緊破窗跳入房內,也不顧屋內幾人的驚訝,吹滅了油燈,壓低聲音急道:“快,哪裏有藏身的地方,趕緊走。門外全是曾乘風的人!”鄭靜石雖看不清眼前人,但知她定是來救自己的,思索片刻便道:“有一個暗道,跟我來。”
黑暗中,攸樂摸索著拉起仍跪在地上的傻兒,背起鄭母便朝外走。鄭母和鄭靜石見死去的孩子孤零零地倒在血泊裏,不禁悲從中來,欲放聲大哭又知此時不是時候,狠心轉頭。四人一路迅速向後院奔去。
很快,鄭靜石便帶領三人來到一扇石門前,指著門道:“這扇石門後是一個大洞,我在洞內備有食物,可供我們一天的飲食,但隻有這一個出口。”他看了看攸樂,隻覺得她形體單薄,有些猶豫:“如果到時候要硬闖出去,恐怕我們也拚不過。”
攸樂心中盤算著,在裏麵躲一天應該也夠了,到時候王爺和攸樂找不到自己,也會去找嫣兒的。且不遠處喧鬧聲已漸近,她不可能帶著三人一起衝出去,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曾乘風麵前暴露身份。
來不及再思索,她急道:“先解眼前燃眉之急,進去再說。”於是發力配合鄭靜石打開洞門,四人迅速鑽進洞中,並從裏麵關死,外麵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攸樂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剛關好石門,就隱約聽見外麵有動靜。鄭靜石臉上變色,失聲叫道:“糟了,這房子是曾乘風所建,他必然知道這裏有個石洞,我們這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嗎?”
鄭母剛被攸樂放在石凳上坐下,還未來得及道一聲謝,便朝兒子吼道:“你說什麽,你不是說這房子是高先生送給你的嗎?”
“娘啊,高先生入大獄都多年了,還怎麽送房子給我啊?”鄭靜石知道自己理虧,騙了母親,隻得打岔。
“高先生入獄?為什麽?”鄭母大吃一驚,急道:“鄭靜石啊鄭靜石啊,你,你給我跪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靜石見老母發火,正欲下跪賠罪,又尷尬地瞅了一眼攸樂,攸樂急忙道:“伯母,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想想下一步要如何脫身吧。”
鄭母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身邊還有一個救了她命的陌生人,連忙道:“叫公子見笑了。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我們全家都要答謝你的救命之恩啊!”說著又板著臉向鄭靜石道:“別跪我,先跪這大恩人。”
鄭靜石一向唯母親命是從,再說也確實感恩攸樂,一撩長袍,撲通一聲便跪下了。攸樂急忙上前扶住他:“鄭大人先莫跪,我們現在還處在危險中,等徹底安全了再謝不遲。”
鄭靜石隻得站起,細細打量著攸樂,滿臉狐疑地問道:“公子貌似有些麵熟啊,敢問尊姓大名?”
攸樂拱手輕笑道:“在下無憂公子,不敢受鄭大人的大禮。”
“啊?你,你就是大梁公子?無憂公子?哎呀,這,這。。。”鄭母和鄭靜石同時都又驚又喜,那傻兒見父親和祖母都喜極而泣,自己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無憂公子,那是大梁百姓心中的神啊,實在沒想到,我鄭靜石一家竟然也會蒙無憂公子搭救,請一定受我再拜!”鄭靜石激動得涕淚橫流,緊緊握住攸樂的手,忽又定睛看著攸樂,猶疑道:“無憂公子,您前些日是否到寒舍來過?”
“鄭大人好眼力。”攸樂微微一笑,將鄭靜石扶起,“確實,前些日我隨景王爺確曾到過貴府。”
鄭靜石的表情明顯有些尷尬,但很快也便恢複如常,再次表達謝意。
“無憂公子難道真的是上天派來的神仙麽,您是如何得知我鄭家今日有難的?”鄭母也眼中含淚,半驚半疑地問攸樂。
攸樂擺手道:“老人家,哪有什麽神仙下凡,無憂是正好路過此地,見曾乘風正欲行凶,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唉,可惜我那祿兒,你要是早點路過,也不至於死了。”鄭母想起死去的孩子,不禁放聲大哭,石洞內哭聲淒厲地回蕩著,油燈下陰慘慘的。
這時,石門上傳來沉悶的砰砰聲,每響一聲,整個石洞都似被震蕩著,連坐著的石凳都似乎在晃動。那傻兒看著從洞頂震落的灰塵撲簌簌往下落,嚇得大哭起來。
“無憂公子請放心,這石門至少有一米厚重,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撞開的。”鄭靜石安慰大家。
但此時,他倒不是怕石門被撞開,而是怕自己被封死在這裏,因為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來營救。隻要外麵放火,他們就會被燙死,或者外麵始終有人把守,他們就會被活活餓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