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短暫的甜蜜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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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自上馬趕路後,馬淩雲的話突然多了起來。諸如無憂公子生於何處長於何處啊,何以對馴馬術如此熟悉啊,可有兄弟姐妹啊等等,淩雲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攸樂均一一回答了。

    雖然攸樂的回答純屬東拉西扯,馬淩雲也時常覺得這回答貌似天馬行空,甚至有些調皮,與無憂公子的人設實在不符,但兩人關係畢竟不太相熟,也不好過多指出他回答的奇特之處,隻是內心更對此人多了一分興趣,一分滿含了揭破神秘感的興趣。

    此時天邊雲層增厚,擋住了毒辣的日頭,兩人並轡而行,走在林蔭道上,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炎熱了,心情也隨之清涼沉靜了下來。

    “無憂公子果真才冠絕倫,您不僅在景王府為珂玥王妃等講解茶經,且馬術如此精湛,如此精通茶馬的人,淩雲還真是極其少見呢,真是佩服至極啊。淩雲曾經有一極其親近的朋友,也如無憂公子一般優秀,隻是。。。”淩雲話未畢,但也似乎不準備再接著說下去,他望著遠處漸沉的雲腳,目光悠遠而滄桑。

    攸樂隻覺內心歡喜又悲涼,一時不知該如何去接話,隻得小聲輕歎了一句:“可惜了。。。”

    “嗯?可惜什麽?”淩雲雖雙眼投至他處,耳朵卻極其敏銳,他緩緩轉頭,用疑惑的眼神緊盯著攸樂。

    “哦,我是說,可惜您那朋友無憂無緣得見。”攸樂有些慌亂,忙指著前方道:“鄭大人他們已走得不見人影了,我們還是趕快跟上吧。駕!”

    “好!駕!”淩雲將視線投至前方,甩動馬鞭,直追攸樂。

    日影西斜,殘陽一抹淡流霞,清風過耳,兩駕齊驅少年心。雖隻四年,卻恍如過了一整個世紀般漫長,再相見時,兩人皆是千瘡百孔,隻是一個仍還有一絲希望,一個卻是滿心悲憫。此時快馬加鞭,雖隻短短一瞬,攸樂卻彷如回到了多年前年少純真的年代。偷偷轉頭看淩雲,哪知淩雲也正朝她看來,兩人相視一笑,內心便明淨如洗般愉悅。

    淩雲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前段時間,自己好不容易打聽到了藥聖穀,並親自走了一趟,結果竟然一無所獲,本應該是失望至極的,可遇到這無憂公子,二人僅僅幾句閑談,自己內心的煩悶竟似被輕輕揭去了一般,如夏日飲冰,涼風拂麵般清爽。

    和這無憂公子第一次見麵,他便覺此人周身散發著一種親和力,雖隻見過寥寥三次,可今日無憂公子相邀,他竟然毫不猶豫便答應與之同行了,且與此人同行,絲毫不覺尷尬,倒彷如相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隨意。

    思至此處,他又將柔和的目光投向無憂公子,隻見其正專心策馬,心無旁騖。一襲白衣在風中飄舞,張揚瀟灑,颯爽英姿,別有一種鐵馬冰河入夢來的率性與霸氣,不禁看得有些癡了。

    兩人縱馬前行,已遠遠超過了那四人抬的軟轎,見前麵有一棵巨大的樟樹,二人不約而同地齊齊下馬,將馬拴在旁邊兩棵碗口般粗細的樹上,坐至樹下歇陰。

    淩雲解下馬背上的羊皮水囊,正準備痛飲幾口,卻見攸樂正拿衣袖拭汗,再往他馬上望去,卻是空空如也,便問道:“無憂公子遠行未帶水壺嗎?”

    “哦,那水壺我解下來放至景王府了,這次出行有些倉促,故未做準備。”

    淩雲想也沒想,便將自己的水囊蓋重新擰緊,又隨手丟給攸樂道:“天氣炎熱,再不補充水分便要中暑了。你先用我的湊合吧。”

    攸樂趕緊接住,既然同是男兒,又一同結伴而行,且是瀟灑不羈的江湖人,用別人的水囊喝幾口水或用別人的酒壺喝幾口酒,都是太自然不過的小事,於是也便毫不扭捏地擰開水囊蓋喝了起來。

    水囊口有一股男性的味道,那是一種既親切熟悉又陌生遙遠的味道,攸樂不敢多想,痛飲幾口,放下水囊,用一聲爽朗回味似的“啊”掩蓋了自己內心的喜悅與尷尬。

    她將水囊丟還給淩雲,又簡單道一聲:“謝了。”淩雲輕鬆接住,很自然的緊挨著她坐下,那股男性的氣息更加清晰地縈繞在攸樂身旁。

    “無憂公子,你闖蕩江湖多年,應該知道藥聖穀吧?”淩雲喝完水,用手背抹一抹嘴角,轉過臉問道。

    “抱歉,唐突相邀公子,連目的地是哪都未告知,公子便答應一路同行,真乃無憂的榮幸。我們此行便是去藥聖穀啊。”攸樂盯著滿臉訝異的淩雲,內心不禁一陣好笑,“怎麽,馬公子也知道藥聖穀?”

    “那,那你一定知道藥聖穀穀主,也和他相熟吧。”淩雲由驚訝轉為激動,“我想打聽一下,是否藥聖穀四年前曾經收留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身高胖瘦都似乎和你相差無幾,五官清秀,氣質清雅,你是否聽說?”

    攸樂假意回想了一下道:“藥聖穀有多個分舵,分散在京城周圍的多座大山裏,不知公子說的是哪一個。您所說那個姑娘,無憂倒是不曾聽說。”

    淩雲的一團熱情頓時被潑了冷水,眼中的火花也隨之熄滅,隻悶悶地“哦”了一聲,便沉默了下來。

    “馬公子是否還是在尋找您那位愛人?”

    “是啊,都四年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不甘心,一個人不可能消失的這麽突然和徹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曾留下。但我始終有種直覺,覺得她還活著,她就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裏,默默地看著我,隻是因某種原因尚未和我見麵。”淩雲的聲音有些低沉,但仍充滿了力量。

    “嗯,人生一世,有些事確實是我們難以控製和把握的,所謂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能把握的惟有自己的心而已。馬公子不改初心,始終不放棄這份執著和希望,難得至極,著實令無憂感動。”

    “嗯,謝謝你。”淩雲的語氣明顯歡快了許多,“我身邊的朋友親人,幾乎都在勸我放棄,隻有你還能理解我的堅持。”

    攸樂本想話鋒一轉,加上一句“不過人生苦短,公子還是可以另擇良偶”的,見淩雲如此說,隻得將這句話憋了回去,衝他輕輕一笑。

    兩人靜坐了一會,吹吹山風,望望遠處忽聚忽散的雲彩,聽聽周邊不知名的夏蟲唧唧啾啾,雙方都絲毫不覺尷尬。很快,鄭靜石他們的轎子也到了跟前,幾人又一起歇息了一會,閑聊幾句,便繼續趕路了。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達藥聖穀穀口時,早已有司徒老先生的大公子司徒宇率領幾名心腹之人在等候了。司徒老先生共四個孩子,老大司徒宇,為人沉穩,時常在各分舵之間活動,也暗地裏與攸樂聯絡,供攸樂在京城所有的人馬調遣;老二司徒浩與老三司徒嫣兒此時都在京城,老四司徒謙尚小,還隻十歲,最是調皮。

    “馬公子再度光臨寒舍,不勝榮幸;無憂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鄭大人和老夫人首次蒞臨本穀,本應由父親親自出穀迎接,隻因家父近日外出采藥,故由小可前來迎接各位。請!天氣炎熱,兩位師傅一路辛苦了,也請進來喝杯涼茶解解渴吧!“司徒宇約三十歲上下,為人持重,這一番話既客氣又熱情,照顧到了在場的每個人,個個心裏均都熨熨貼貼的,兩個轎夫也笑嗬嗬地大踏步跟隨。

    初次到達藥聖穀的人,都對這裏的清幽雅靜,涼爽宜人讚不絕口。鄭母在鄭靜石的攙扶下,左右四顧,不住地讚歎老穀主定是位老神仙,選得如此清淨的養生之所,雖離京城不甚遠,但卻如世外桃源般,實在令人羨慕不已。

    “母親,既然您如此喜歡這裏,那我們暫時就安心住在此處吧。”鄭靜石不失時機地討好母親。

    “呸。”鄭母這一聲唾棄雖聲音不算大,但仍然讓就在他們身後的淩雲聽見了,不禁心生疑惑。

    “你還好意思在此長住!趕緊找機會給我出去,你犯下的錯誤,該彌補的必須彌補,別想蒙混過關,否則你怎麽對得起高家,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鄭母壓低了嗓音,厲聲教訓兒子。

    “是,是,孩兒一定彌補,一定彌補。”鄭靜石在一旁低低應承。

    淩雲無意中聽到這些話,更是一頭霧水,但人家母子在低聲說話,自己明明是偷聽到的,總不好明目張膽去問。

    “馬公子,您昨日剛離開,怎麽今日又回來了?”

    司徒宇這句問話打斷了淩雲的思緒,他忙欠身答道:“抱歉再次前來打擾司徒公子,隻因想與無憂公子同行一段,故而又折返了。”

    司徒宇有些吃驚,轉臉望了望攸樂,攸樂笑道:“我因有些事想要請教馬公子,途中偶遇,見公子一人獨行,故又邀請其同行了。”

    “哦,原來如此,二位惺惺相惜,才貌相當,確實可以多切磋切磋。”司徒宇這聲“哦”拖的長長的,讓人有些奇怪,不過淩雲倒未多想,隻是司徒宇悄悄轉頭,對著攸樂擠眉弄眼一番,倒讓攸樂有幾分尷尬。雖然,這位長兄也喜歡這個如妹妹般親近的女孩,也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弟妹,但對於攸樂與馬淩雲的情意卻是極其尊重的,也從無偏私。但內心畢竟對弟弟的一廂情願產生了一絲憐憫,不過,有情人自己願意深陷其中,即便再苦再痛也覺得是享受,他一個局外人也不好多去勸誡自己的親弟弟。

    眾人在司徒宇的帶領下,一路緩緩行至迎客堂,有丫鬟仆人前來端茶送水,熱情招呼。司徒宇請一行人稍坐,並告知很快便會有人帶他們到各自的住所,鄭靜石一行對司徒宇千恩萬謝,極盡客氣。攸樂見司徒宇對她使了個眼色,知道大哥是有話要說,便找了個借口隨著司徒宇走到僻靜處。

    “攸樂,那位江大學士,最近可是一直鬧著要出穀,考慮到他目前的身份,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我們是堅決不肯放他出穀的。依你之見呢?”司徒宇看看四下並無閑人,悄聲問道。

    他說的江大學士,便是兩年前攸樂以無憂公子的身份在法場救下的江陰大學士,這兩年一直隱居在藥聖穀內。當時雖是救下了,皇上也是一句不予追究,所以才勉強得了這兩年的平安,但其身份並未恢複,皇上並未重新啟用他,且一眾大臣仍是想要置他於死地的。

    攸樂沉默著,她想到了剛剛入穀的鄭靜石,這人到底是否值得百分百的信賴。同朝為官,鄭靜石與江陰,定是相識的;同在一穀中,早晚這兩人終會碰麵,屆時,鄭靜石會如何自處?江老先生正直孤傲,一介忠良之臣,而鄭靜石雖無劣名,但卻略顯狡猾,攸樂著實對他觀之不透。但此人有老母督促,加之本性不壞,故而是不用擔心他會將江大學士的藏身之地泄露出去的。隻是此人目前安全無虞,是否還會再為高家伸冤,是否還願意去大膽揭露曾乘風的惡行,攸樂卻絲毫沒有把握。

    “這兩年一直都在穀裏待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強烈要求出穀呢?”攸樂疑惑道。

    “我也不是甚明白其中原因,但江大學士最近貌似與外界有來往。”司徒宇擰緊眉頭沉思。

    “怎麽可能?”攸樂大吃一驚,藥聖穀這種地方,一般人是很難找到的,隱藏的非常深。尋常人根本不會往雜草叢生沼澤遍地的地方去,這藥聖穀總舵便藏在一片沼澤之後,所以多年來,此地甚為清淨。雖然藥聖穀在江湖上有些名聲,但目前為止也幾乎隻是個傳說,因為沒有人能找到此處。如今,足不出穀兩年的江陰大學士竟然會和外界有交集,她如何不擔心。

    “是怎樣的來往呢?”

    “貌似是書信,我並未親眼見到,隻是被小六撞見過一次,江大學士也並無要解釋的意思,我們也便不再細問了。”

    “這件事不是一般小事,關乎到藥聖穀的安全,還請宇哥多費心查查。”

    司徒宇點點頭。

    “江大學士的事情,我還要回京城再和王爺商量商量。請宇哥再對其多加勸諫,麻煩你了。”攸樂有些歉意。這些年,藥聖穀就如同自己家一般,司徒穀主和兄妹幾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他們為自己付出的太多,多到實在無以為報。

    “你別客氣。”司徒宇輕輕拍拍攸樂的肩膀,“多勸勸倒是無妨,隻是江學士總說自己放心不下外麵。你要不要去勸勸?”

    攸樂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江老先生脾氣執拗,也不是我們隨便幾句話便能勸得住的,你們隻需要加強戒備,盡量避免讓他外出。時間緊迫,我還有要緊事需去處理,等會便要回京了。”

    “這你放心,這裏山高林密,尋常人等不論是出還是進都難得找到通道,不過那馬淩雲還真是聰明絕頂,竟然一個人找進來了。”司徒宇說著頗意味深長地望著攸樂。

    “哦,他自幼便喜歡到各山林沼澤裏去探險,在這方麵頗有天賦,且後來又在大梁各地尋訪我的蹤跡,故而才能這麽快便找到此處吧,還有,主要是你們對他並未設防。若是平常人想要找到藥聖穀的出入口,那可是比登天還難。”攸樂笑一笑,又將話題轉到其他地方,“那李大新可安置好了?”

    “已妥善安置。且這人勤快,嘴甜,已經早就和這裏融為一體了。”

    “李大新是非常重要的人證,這人熱情,倒是可以讓他多和江學士去聊聊。”

    “你放心,藥聖穀所有人都隨和,大家都願意去和江大學士多親近。可他老人家畢竟曾是朝廷重臣,又豈能和我們這些江湖小民有多少共同語言。他老人家還是要早日重返朝堂才好啊,這是國之棟梁國之股肱,不能在藥聖穀荒廢了。”司徒宇建議道。

    “這點宇哥放心,江大學士絕不會放棄自己,放棄自己摯愛的百姓。。。。”攸樂對江陰的人品極其放心,早在多年前她便聽父親經常誇讚其中正平和,是時刻將百姓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正說話間,一個靈動的小小身影突然快速從斜刺裏衝出來,還沒待攸樂有所反應,那小身影已撲到了她身上。

    “攸樂姐姐,你怎麽才回來啊,我可想死你了。”

    攸樂抱著那小孩,用手刮刮他的鼻子,笑嘻嘻道,“嗯,小謙今天很乖,還知道叫姐姐。”眼裏流露的滿是姐姐對弟弟的溺愛。

    可這份愛意還未來得及從眼裏流淌完畢,攸樂便突然一聲尖叫,隨後將小孩丟到地上,雙手在後背一陣亂抓。

    “小謙,你這小壞蛋!”

    “哈哈,攸樂姐姐,你怎麽還沒學乖啊。”麵前的小屁孩笑得前仰後合直跺腳。

    原來是司徒謙趁機將一條毛毛蟲丟進了攸樂的後背,毛毛的,刺刺的,緩緩蠕動,攸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炸了。她邊蹦蹦跳跳著將毛毛蟲抖出,邊奸笑著將一旁正樂的合不攏嘴的司徒謙一把抓住。

    “小屁孩,果然不改你的本色,看你攸樂姐姐怎麽收拾你。”

    這時,一個丫鬟正從身邊走過,手裏拿著一根雞毛撣子,攸樂一把搶過來,將雞毛撣子伸進司徒謙的衣服裏不停撓動,司徒謙邊咯咯大笑邊叫著“攸樂姐姐饒命”。

    “哼,看我今日饒不饒你。”

    “攸樂姐姐,哦,不,二嫂子,二嫂子饒命啊。”

    “好啊,你還越來越不像話了。”

    攸樂一陣臉紅,手裏的雞毛撣子不僅不停,更是騰出一隻手來揪著司徒謙的臉蛋,小家夥又是一陣驚叫慘叫。

    平時,這兩人要是鬧起來準是半個時辰,在整個穀內瘋來跑去,雞飛蛋打。可今日,司徒謙才告饒了沒多久,攸樂便忙停了手裏的動作,並將這個小弟拉至身後悄悄對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司徒謙從攸樂身後伸出半個頭來看,見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大哥哥正向他們走來。

    “你是誰?你是來找我攸。。。”話至半截,攸樂忙堵住他的嘴。

    攸樂轉頭對司徒宇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從攸樂身後拖啊拖的,很快便把那小屁孩拖遠了。

    淩雲歪著腦袋朝後看了半晌,有些八卦地問道:“那是誰啊?”

    “哦。。。一個小孩。。。”攸樂笑嘻嘻回答著,忽覺自己的形象太過於隨意,馬上收起笑臉,轉移話題趕緊問道:“哦,鄭大人他們可都安頓好了?”

    “是。剛才我已經陪他們到了住所,環境清幽,確實宜居。”淩雲望著司徒宇兄弟二人遠去的背影,抑製不住滿腹的疑問,“為何無憂公子會送鄭大人一家到這藥聖穀來呢?”

    攸樂知道這個問題是不可避免的,並且也根本未打算瞞他,但此地卻不是可久留的地方,也不是方便長久說話的地方,待會司徒謙一個不小心又溜出來叫一聲“攸樂姐姐”,可就壞事了。

    “馬公子,我想起還有件緊要事要辦,必須即刻啟程回京,不知您。。。”此時天色近晚,按照慣例,她是要住一晚的,那個小家夥還指望著攸樂姐姐能陪他一晚呢,可今日不行,必須要拖著馬淩雲一起離開,此時不禁暗自後悔當時不該一時衝動讓他和自己同行。

    “哦,那我和無憂公子一道離開好了。”淩雲貌似生怕無憂公子丟下他似的,急忙回答,又朝司徒宇去的方向指了指,“不用和司徒大公子道聲別嗎?”

    “剛才便已是道別了。司徒穀主一家人隨和率性,不必過於拘禮。”

    “無憂公子貌似和藥聖穀的每個人都非常熟悉?”馬淩雲有些好奇,邊跟上攸樂的步伐,邊探究似的問道。他本不是個八卦心甚重的人,隻是自己也不知怎麽了,對無憂公子的事情卻總是充滿了好奇

    攸樂一笑,並未作答,隻是去解開馬韁,翻身上馬,弄的淩雲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句話是不是不該問。<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