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裴姚仍是那個裴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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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夜,黑的可怕,黑的黯然。

    白柔被裴姚拋出去的那之後,渾身疼痛乃至昏迷,導致她一睡不起,被書祺閣的人給拉了回去。

    至於白纖,她好像就被封在了那書勤閣之中,很多人都好像再也沒有見過她。

    宋合歡倒是也不言語,她看著裴姚每天忙碌來忙碌去的身影,倒是非常的滿意。

    沒有了嘰嘰喳喳,沒有了聒噪的語言,沒有了各種嚼舌根的聲音。

    這人還能就這麽消失了去?

    這日下午。

    陽光逐漸消失,太陽逐漸落下的時候,便是一切滋生黑暗的開源。

    宋合歡打得累了,但卻因為沒有打爽白纖而在白柔離開以後又補了幾鞭子,白纖就像是一頭死去的牲畜一樣,受這位看起來表麵光鮮溫柔和善的宋二小姐宋合歡的鞭打。

    故且不顧那白纖的一條鮮活生命。

    待到宋合歡又“磨練鞭法”幾次,這才真真兒是將力氣給卸了盡,便這方作罷,打算回自己的閨閣好生睡一覺,緩解一下這方悅楚錯愛的“悲傷情緒”。

    那白纖,也就自然而然地淪為了她裴姚所要處理的事務了。

    裴姚蒙眼站在那裏,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一樣,好像自己就是那廚娘,屠夫屠生是屠夫的罪孽,她隻是處理這牲的經手者一樣。

    裴姚的年齡不大,臉盤兒也不大,卻有一顆一般人前所未及的淡定的狠絕的心。

    裴姚輕輕地將白纖給抽到自己的肩膀上,在其餘小小侍女的眼中,裴姚隻是將白纖給扶回了屋中。

    然卻在屋中的景象?

    那木頭的腐朽味極重,白纖這幾日渾噩,屋內也並沒有收拾,好算她也已經摸爬滾打到了書勤閣的首位侍女的份兒上,倒還是有個小屋閣是專屬於白纖的。

    裴姚初次來到這裏,還未聞聞清楚,這屋中渾濁的氣味便一下子擾亂了裴姚的鼻子。

    裴姚皺了皺眉,撲通一聲。

    這白纖便一下子被裴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這白纖的屋閣,常年沒有通氣,那木頭的腐朽味,出恭後的隱隱約約的臭味,還有濃厚的血腥味,殘羹剩飯的味道,都仿佛在這個房間中一下子迸發了去。

    裴姚一個沒有注意,便被白纖放在地上的瓷碗給差點絆倒。

    裴姚嫌惡地搖了搖頭,卻是看見那白纖緩了過來,正微微睜開一隻眼看著裴姚。

    裴姚穿著不賴,想必是這幾日正得宋合歡的喜愛,簡稱真是混得不錯。

    白纖虛弱地看著裴姚“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她緩緩地張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姚毫無表情,呼吸聲也輕的可怕,好像,在這個屋中,隻有喘著粗氣的白纖虛弱的聲音,她裴姚根本不存在似的。

    “如果是你救了我,那我真得感謝你。”

    白纖艱難地想爬了起來“我原本以為你想傷害我,沒想到到這個危急關頭,還是隻有你能救我。”

    裴姚冷笑一聲,心中所想你白纖怕不是個傻子和瞎子,或者是選擇性相信?怎麽就能夠這麽輕易將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

    “好。是我。”

    裴姚腦中這麽一轉,便清楚了自己要怎麽去做。於是她微微一笑,便伸手要把跪坐在地上努力掙紮的白纖給扶起來。

    “裴姚,你說,為什麽小姐每次都要通過打罵我來獲得快感。”

    白纖悉心問,可那裴姚著實沒有任何的心情去和白纖掰扯,裴姚將白纖扶到座位上,卻是苦於自己雙眼已瞎,這白纖的寢居內毫無打理的跡象,亂糟糟的隻有臭鼻的味道,反而讓她喪失了判斷位置的能力。

    “不知道。”

    裴姚四處嗅著,想著從何處能夠發現一些端倪。

    就在這時,白纖雙眼泛淚地看著裴姚“裴姚妹妹,你疼嗎?”

    “你姑且管好你自己。”

    裴姚能夠明確地感受到這白纖的手要覆上自己的雙眼,這才慌忙打斷了白纖,與此同時,裴姚隻覺得千分萬分的可笑,一個被打的奄奄一息還連累自己的姐姐的人,竟然覺得自己好,還有心思問問她自己疼不疼?

    嗬。

    “我賤命一條,唯獨是因為合歡小姐選中了我,所以我心存感激,並且,和合歡小姐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覺到很是心安。”

    白纖突然笑了笑,慘白的嘴唇這兒一咧,倒是顯得有些許的恐怖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裴姚妹妹,合歡小姐是我一生最為敬重的人,沒有她就沒有我,所以無論她做什麽事情,我都是很願意的,哪怕,她能夠把火泄到我的身上。”

    “你和我說又有什麽用,真是可笑。”

    裴姚避之不談,這時,卻是緩緩開口“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茶杯在哪?”

    白纖看了看裴姚,笑出了聲“茶杯,在桌子上,就在你身後。”

    裴姚起身便去打算拿,剛一轉身的時候,白纖卻是冷冷地笑了笑“你是要下毒毒死我吧。”

    這聲音,陰寒的可怕。

    裴姚轉頭掃了一眼白纖,卻又是抿唇一笑“怎麽可能,我殺你幹什麽?”

    “裴姚,你如此冷酷無情,膽大心細,我不信今日我冒犯了宋合歡,你不替宋合歡幹掉我!”

    “你瘋了,白纖。”

    裴姚輕輕地摸著那桌子的邊兒,那入手的雕刻的粗糙很是明顯,這一層一層過去,裴姚總算是摸到了那水壺與幾個零散的茶杯。

    她輕輕地斟了一壺“你不信?”

    白纖嗬嗬一笑“你裴姚能夠有如此好心?事出反常,反常,必有妖,你裴姚當初能自己剜了自己的眼睛,再殺一個人,不就是如同覆手?”

    “那我們就一起喝。”

    裴姚微笑,然卻是以飛快的速度一下子走到了白纖的身邊,將那茶杯中的水塞入了白纖口中一半,然後將剩下的一半決絕入口。

    “這下,你是信了吧。”

    白纖感受到那已經冰涼的茶的口感依舊是那麽的苦澀,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我姐姐呢。”

    “快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