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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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

    “你,你,你,是誰?!”周硯微一怔,出於本能的向後倒去。

    “嗯,那便是了。”那人輕輕答應了一聲,好似自言自語在確認這什麽,又轉頭看向一旁熟睡的周淩。

    霧氣慢慢散去,飲水的狐狸爬上了那人的肩膀,透過微醺的夕陽,周硯這才看出那人是個三十出頭樣子的美婦人。

    寒冬時節,卻也穿著著夏裝,金釵紅墜,一襲黃衣帶裙,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隻是不知霧重還是因為剛哭過的原因,美婦的麵孔卻是總也看不真切。

    周硯站了起來,把梳子放入胸前。看到那女人一臉不正常的表情看著周淩,當下沉氣凝神,左手憑空虛畫,右手掏出不起眼的黃色紙符,嘴裏念念有詞。

    “符無形,氣有靈,坤土象,出!”

    周硯那邊話語剛落,隻見手中紙符忽的風化而去,碎成土屑。緊接著,那女子腳下的泥土都開始震動,河麵似是受了什麽刺激,冒起了熱泡,似是要沸騰起來。

    女子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周硯。雖然腳下地麵顫動,但是她似乎不受影響,站在地上穩穩不動,肩上的狐狸似是有了困意,懶洋洋的一動不動,隻是偶爾抬頭警覺的看向躺在一旁的周淩,似是對其有所懼意。

    突然,女子腳下的土地龜裂開來,從地下竟是刺出幾塊鋒利的地刺。

    隻是還未及觸目標,那女子就忽的輕飄地騰空而起,雙腳離開了地麵,避開了腳下的攻擊。

    周硯的蓄力一擊,竟被那女子輕易的躲了過去,而那女子竟是如傳說中的高人一般能禦空而行。

    此刻,周硯的臉色微白,喘出大口的白氣,想是催動這法術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是太過勉強了。

    想到這霧天荒野,出現這詭異的一人一狐,定時凶相。又回頭看到不知何故還在熟睡的弟弟,周硯一咬牙,又掏出一張藍色的紙符,深深地撚住,就要開口念下一段口訣了。

    女子看到她這樣,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兩人之間青光一閃,一個瘦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麵前背對著女子,隻是用手抓住周硯的胳膊,那紙符就化成了一灘水灑到了地上。

    “硯子,不可胡來。”卻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氣若洪缸的聲音一出,那女子起先是楞了幾分,然後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周硯猛地驚醒,剛才念符的時候陷入了虛無,突然一股力量把自己拽了出來,看到一個身影一閃出現在麵前,嚇得就要呼喊出來,定睛看去,卻發現拉住自己手臂的人正是自己的爺爺周寒。

    周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警戒的看著對麵的女子,正要開口,隻聽道:

    “我不是說過,以你現在的水平,不到生死關頭,不可輕易催動這符籙法術麽,更何況同一時間內連使用兩次,你怎得也和你弟弟一般魯莽!”

    周硯聽到爺爺的訓斥,心裏有些委屈,仔細一想,那女子卻也沒有什麽古怪行為,隻是盯著自己和弟弟看了,不過是自己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率先發難了。

    “可是……”周硯還有話要說。

    “倒是您不是曾經說過不再讓倆個孩子學習道行,不再過問江湖之事麽,如此這般,您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啊。”那低著頭的女子幽幽地道,笑著打斷了周硯的話,然後抬起頭,臉上的若隱若現的霧氣盡散。

    柳眉慈目,笑若梨花,柔美的臉上起色卻是一片慘白。

    周硯大驚,這容貌,分明是……

    “哼!老頭我活了這麽久的歲月了,說不上塵心皆退,但也是半個老仙兒,江湖之爭,長生之謎,老朽早就不想探究了。多少年前,你們中原最優秀的幾個人去探尋那虛渺的長生之道,妄圖突破輪回界限,成為這世間永恒的存在。”周寒頓了一頓,袖裏散發出一陣陣寒意,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幾分。那女子的笑容還僵在臉上,隻是此刻臉色白如地上積雪,更是透出了幾分陰森的酷寒。

    “若是你們幾個人自己一心向道,去追求道術巔峰,那倒也無礙。”周寒繼續說道,言辭語氣越發激動,“隻是最後落個吾兒屍骨永寒,封於棺中!而你又落得……這樣,還不是他人捷足先登,你們也不過是棋子,徒做嫁衣罷了!”

    “所以您就讓硯兒淩兒他們修煉道行,重新踏上這條路?”女子眼中盡是寒光,而周寒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我本是傳些防身術,足夠二人自保便可,隻是最近我隱約感到有人不讓我過太平日子,所以在老朽我被人埋進土裏之前,還是把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交予二人,望日後麻煩來臨之時,那人看到符籙八卦術,想到我周家,念起舊情,下手也輕一點。”說到這裏,周寒卻是笑了起來,冷厲的眼光更壓女子一分。這笑聲和麵如冰霜的美婦,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連熱河都冷了幾分。

    “你們,在說什麽,爺爺,這個人到底是誰,我怎麽感覺如此的熟悉?”周硯忍不住問道。

    “孩子,你覺得她像什麽人?”周寒說。

    那女子冷漠的表情也有了幾分緩和,目光中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柔和,有些期許的看著周硯。

    “不知道,但是總給我感覺有幾分親切,或者說像是在哪裏見過她,但……”周硯稍微一頓,“我從心裏是還是總覺得有那麽多多少少的懼怕”周硯輕聲對爺爺說。

    “小卉,你自己來跟硯子說吧”周寒頗有深意的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後背過身去走到周淩躺著的地方,摸了摸他的頭,輕輕的說:“臭小子,你也該醒了。”

    女子走進了來,周硯總感覺她每走的一步都是那麽的輕,好像是在飄一樣,又好像是虛像,但那狐狸扔慵懶的伏在女子肩頭,說明這是人是有血有肉的。

    隻見女子彎下腰,輕輕地在周硯耳邊說:

    “硯子,叫我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