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強行灌藥、回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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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打開著,冷風也不斷的往房裏吹,不過房間裏的人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

    白無夜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髒衣服被扔到了地上,那衣服濕透了,而且還沾染了不少的泥水。

    看的出,他的確是整晚都在外麵,否則外麵那種淅淅瀝瀝的雨,不至於讓他的衣服濕成那個樣子。

    拿起桌子上的熱茶,白無夜剛打算喝,下一刻他忽然揚眉,然後看向房門的方向。

    不過片刻,孟攬月出現在視線當中。她穿著白裙,雨幕當中,恍若一朵剛剛綻放的百合。

    端著托盤,孟攬月大步的走進房間,看著正端著茶盯著自己的白無夜,她依舊麵色平靜。

    漆黑的眸子動了動,白無夜看向她手上的托盤,那碗氣味兒難聞的湯水正冒著熱氣,短短一會兒好像整個房間都被染上了那氣味兒。

    “拿走,本王不喝。”沒等孟攬月說話,他就直接拒絕,他才不喝那玩意兒。

    把托盤放下,孟攬月抬眼看向他的臉,好看歸好看,但實在是冷,比這外麵的溫度還冷。

    “王爺,這是藥,不是豬食。更況且,你明顯風寒,沒感覺自己說話時的聲音都變了麽?把這個喝了,保你下午就好。”孟攬月也不退讓,憑什麽說她煮的藥是豬食,有見過豬食能治病的麽?

    看著他,孟攬月深吸口氣,“包括老胡在內,王爺你的手下也都喝了這藥。若是下午他們都痊愈了,但隻有王爺你還病著,那我這大夫成什麽了?還不得讓這王府裏的人都笑話死,更別提再給三王爺治病了。”

    “你讓本王喝這豬食一樣的東西,就是擔心自己的名聲受影響?若本王喝了之後不止病沒有好轉,反而上吐下瀉或是中毒的話怎麽說?到時孟大夫你大概會說,是本王身體不行,和你的豬食沒有關係。”白無夜就是不想喝,這屋子裏眼下都是這氣味兒,熏得他要吐了。

    嘴角動了動,孟攬月深吸口氣,“王爺你若是喝了這藥真的中毒了,我會負全責,把我抓起來也成。”

    “若本王真的中毒了把你抓起來又有什麽用?拿走吧。”話落,他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堅決不喝。

    看他那樣子,孟攬月真是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拿她大還丹的時候他怎麽不怕中毒呢?

    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孟攬月驀地拿起那大碗,在白無夜冷淡又嫌棄的視線中,她兩步走到他麵前。

    抬起另外一隻手一把捏住他鼻子,然後把碗強硬的塞到他嘴邊,灌。

    白無夜身體向後退,但後頭有椅背,他退無可退。

    鼻子呼吸不得,嘴也條件反射的張開,然後那難聞至極的藥就灌了進來。

    他掙紮,而且力氣大,孟攬月動作迅速,抬起一條腿騎在他腿上,然後更用力的把藥往他嘴裏灌。

    白無夜是不喝也得喝,那水進了喉嚨他就忍不住想吐。

    一碗藥很快的沒了,雖然大部分都流在了白無夜的衣服上,但也被他咽下去了一部分。

    眼見碗見了底,孟攬月就把碗拿開扔到了桌子上。再看白無夜,他正一副犯惡心要吐的樣子。

    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孟攬月可是用了全身的勁兒,白無夜被她死死地壓在那兒動彈不得。

    胃裏幾個翻覆,白無夜口鼻被堵,吐又吐不出來。

    閉了閉眼,那股惡心的勁兒總算被他壓了下去。

    盯著他,孟攬月腿上也用著力氣,就怕他一個用力再把她甩開,然後把藥吐了。

    終於,白無夜的身體不再緊繃繃,孟攬月也眯起眼睛,然後試探的鬆開了捏著他鼻子的手,他也沒動,隻是在盯著她,那眼睛像刀子一樣。

    又過了將近一分鍾,確定他不會吐了,孟攬月才把自己的兩隻手都撤開。

    白無夜呼吸,一邊還在盯著她,“本王不死你就不會罷休是不是?”沒被她的藥毒死,也要窒息而死了。

    聽他說話,孟攬月抿起唇角哼了哼,然後抬腿從他腿上下來,後退一步,“也沒那麽難喝是不是?這東西就是味道大了點兒,但可比苦藥湯好喝的多。王爺就放心吧,你不會被毒死的,反正你也是百毒不侵。”

    “不難喝?你為什麽不嚐嚐,你煮出來的這東西,豬都不會吃。”起身,白無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經濕了。

    “那是因為豬不會風寒。人不得病的時候百般挑剔,若是真的病了,別說豬食,告訴他豬大糞能治病他也會吃。”見過的病人多了,孟攬月這話絕不是虛假。

    眸子無溫的看著她,白無夜最後給了她一聲冷哼,然後就轉身進了臥室。

    看他那背影,孟攬月也哼了哼,不過下一刻卻是笑了。這鹹蛋嘴上說著難聽的話,又滿眼嫌棄的,其實也還是怕死的。

    否則,以他的力氣在剛才能輕鬆的把她掀翻,可是他最後卻聽話的把藥喝了。所以,這鹹蛋口是心非,果然啊,東方不敗就是別扭。

    把碗放到托盤上,孟攬月拿著托盤轉身就走,任務完成。

    而且逼迫白無夜把藥喝了,單是想想就有成就感。自來到這世界,她見過的最難搞的人就是他,但現在看來,他也是個怕死的普通人。

    這草流城的雨一下就是四天,四天來,白無夜胡桑等人每天都不在,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晝伏夜出,恍若蝙蝠。

    翌日回來,胡桑就會來孟攬月這裏討藥,而白無夜等人則沒有再染病,看來那一劑芫荽湯徹底把他們治好了。

    其實孟攬月不知道的是,他們就是因為那芫荽湯才不敢讓自己生病,每次出去都嚴加注意,因為他們不想再喝那東西了。

    陳明姝也能下床了,盡管腿上的傷還有些疼,但她意誌力很強,即便疼也能忍著每天走上幾圈。

    她也見著了胡桑,麵對大名鼎鼎的胡公子,陳明姝反倒表現出幾分羞澀來,在草流城,胡桑可是個傳說。

    “這些藥是每天都必吃的,他身體實在差,天生血虛,若是現在再不多加注意,說不準兒日後一個小小的風寒就會要了他的命。這些藥呢,是在他生病的時候吃的,若是吃沒了你也可以拿這方子去藥房抓藥,要求他們給製成丸劑,多給些錢罷了。”把這幾天煉成的藥以及藥方一一交代給陳明姝,孟攬月對於胡桑的身體還是很上心的。他的病是天生的,治不好了。尤其這幾天來,別人小風寒都痊愈了,唯獨他吃了幾服藥還是不行,可見他身體有多差。

    陳明姝聽得很認真,隨著孟攬月說完,她把藥方拿起來保存好。

    “這幾根銀針給你,在他臉色看起來很差或是沒精神的時候,用這銀針紮他這裏,針尖入皮肉一寸,不要多也不要少。你平時可以拿自己練練手,有益無害。”給陳明姝演示著位置,孟攬月說的詳細。

    毫無經驗的陳明姝睜大眼睛看著,隨著孟攬月說,她就拿了一根銀針紮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疼痛襲來,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沒想到這麽疼。

    “疼了?疼就對了,提神聚氣特管用。”孟攬月不禁笑,這姑娘真是不錯,對自己下得去手。

    “嗯,孟大夫說的是,我真的感覺自己精神多了。”把針拔了,陳明姝就連連點頭,連眼睛都亮了許多。

    “行了,沒事兒的時候再研究吧。我可能過幾日就會離開草流城,不過想來很快就會再見麵的。”胡桑要去帝都,她也可能被白無夜‘強製’的押著去,那時就能見麵了。

    “孟大夫你也放心吧,無論胡公子去哪兒,我都會跟著他的。”陳明姝是做好了這個打算,不隻是為了報孟攬月的恩,她自己心裏也是願意的。

    抬手摸摸她的頭,孟攬月點點頭,跟著胡桑,起碼她不會再入虎口了。

    孟攬月說的這幾日可能離開並非假話,而是因為雷肅,他透露的。

    他們不知晚上去做了什麽,雷肅的手臂受傷了。孟攬月給他包紮上藥時,他透露給孟攬月,這裏的事情完成了,馬上就能回中州了。

    中州是西疆除卻各個大營之外最主要的城池,白無夜的王府就坐落在那裏。

    按理來說,孟攬月被送親的隊伍送到西疆後,就應該直奔中州的王府的。

    可是,白無夜‘拒收’,並讓送親的隊伍直接去了大營,以至於來到這裏半年多了,孟攬月還不知中州是什麽樣子呢,甚至距離西疆大營有多遠她都不知道。

    白無夜這鹹蛋純心和她過不去,她不想去帝都他就偏偏要帶著她,所以她也知道,是甭想回大營了。他回中州,她就得跟著去。

    白天齊的針灸已經完成了,依據他腿的情況,孟攬月也不敢再多加針灸,七天足矣。日後,他再吃藥就成了,她很有信心,他不會再疼了。

    今日又把給胡桑的藥交給了陳明姝,孟攬月十分放心。若是交給了胡桑本人,他肯定得忘記吃。

    “孟大夫,你是要和五王爺回西疆麽?”陳明姝看著孟攬月,她現在對外麵那些謠言是一點兒都不信,包括關於白無夜的謠言。她親眼見到了白無夜,她覺得那些謠言純屬胡說。

    “可能吧,誰知道呢。不過邊關戰事多,我其實真的應該回大營裏。”而不是在看得見白無夜的地方看他的冷臉。

    “那倒是,那大周的高衛像瘋子一樣,也總是在草流城的附近挑釁。現在百姓都不敢往北邊靠,他們連平民百姓都殺,不眨眼的。”陳明姝就生活在草流城,所以十分了解。

    “你是說,大周距離草流城也很近?”關於這三國的地理位置,孟攬月不是很了解。

    “是啊,往北三十裏就是沙河,沙河那頭就是大周。”陳明姝點頭,距離就是這麽近。

    如此說來,這大周的占地麵積很大啊,一直到西疆那兒都挨著大周的地界,這高衛的長輩可是搶走了不少原來屬於南周的土地。

    “雖說我覺得戰爭害人,可是有時這戰爭也不是我們挑起來的。這世上就是有這麽一種人,不死人他就難受。”陳明姝說著,對於高衛的變態之名,她深信不疑,那絕對不是誤傳。

    “說的沒錯。”他們爭鬥慣了,對於手上所掌握的十分不滿足,還想要更多更多。

    “西疆那裏戰事多,不止大周一個,還有個南周。孟大夫,你可要小心啊。”真正的戰爭陳明姝沒見過,但是也想象得到,必定很凶殘。

    點點頭,孟攬月也希望自己以後的運氣能好一些,不會碰到大周的人。她不會再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碰到高斐那樣的少年。

    說起高斐,也不知這小孩兒是不是回了皇都。小小年紀,掌握了那麽多,真是難以想象。

    雷肅透露給她的信息沒有錯,白無夜好似做完了要做的事情,然後就準備啟程離開草流城了。

    “日後有時間再來,我還請你去醉煙樓品酒。”胡桑裹著厚重的披風,他怕冷的很。

    “希望下次花的是你胡公子的錢,而不是借花獻佛。”上次在醉煙樓就是三王白天齊拿的錢,胡桑沒拿出分毫來。

    “孟大夫不看我掏錢是不死心,成,下次我請。”連連搖頭,胡桑似乎在心疼自己的錢。

    抿嘴笑,恍若花開,孟攬月倒是慶幸自己在這世界裏還有胡桑這個朋友,所以,她也要盡力的讓他活長久一點兒。

    “啟程。”白無夜涼薄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孟攬月看過去,他頎長的背影已走下了台階。

    “保重自己,下次再見你的臉色若還是這麽難看,我可就用銀針了。”最後看了胡桑一眼,孟攬月就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多謝孟大夫惦記,為了不被針紮,我也得保護好自己。”孟攬月的銀針,胡桑是怕的,真疼。

    紅唇彎彎,孟攬月路過三王白天齊時點了點頭,然後就快步的下了台階。

    沒有馬車,又不會騎馬,孟攬月也不多耽擱,直奔白無夜那兒。

    居高臨下的看著走過來的人,白無夜俯身伸手,一把就將孟攬月拎上了馬背。

    抓住了韁繩,孟攬月晃了晃身體,然後才穩住了身子。

    沒有多說什麽,白無夜隻是朝著白天齊點了點頭,就駕馬離開了。

    陳明姝站在胡桑身後朝著孟攬月揮手,直至他們走出了這條街,不見了影子。

    冷風吹麵,出了草流城,風就更冷了。

    孟攬月把兜帽扣在頭上,但還是止不住冷意襲來,抽出一隻手來把身上的披風裹得更緊了些,但冷風又從腳底下灌上來。在西疆待久了,實在不適應這草流城的冷空氣。

    看著前方無盡頭的官道,就像一條灰色的帶子直通天邊。

    半晌後,孟攬月微微扭頭,避過迎麵吹來的冷風,她大聲道“我不想回帝都行不行?你的惡趣味實在沒必要用在我身上,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駕馬的人麵色冷凝,他的臉似乎比這冷風的溫度還要低。

    聽到身前的人在說話,他垂下眸子看向她,“本王聽得見,不用扯著嗓子喊。”

    撇嘴,孟攬月咳了咳,她不是以為這風太大,她說話他聽不見麽。

    “既然你聽得到,那就考慮考慮,我真的不想跟你回帝都。”不止沒有意義不說,她回去就是被人看笑話的。想想那些髒話,她把一車棉花塞進耳朵裏都不夠用。

    “那‘聖旨’上定然會點名要你回去,本王若不帶上你,你覺得白天世會怎麽說?”目視前方,白無夜淡淡道。

    “怎麽說?看不到那麽多的笑話了唄,他應該會遺憾。”要她和白無夜一起出現,無非就是他們這對‘夫妻’太好笑,正好那白天世趁此機會大笑一場。

    “他沒那麽無聊。不管本王到時用何理由,他都有立場懷疑你已經沒命了。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其實更想你死的人是他,不是本王。”白無夜淡淡的說著,聽他的聲音滿是涼薄,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聽著,孟攬月的心底倒是諸多詫異,她還真的從來沒想過。流香說,那個皇帝把她賜給白無夜做王妃就是看中了她的‘名聲’,他刻意羞辱。

    但是,細想一下,一個玩弄權術的人又怎麽會那麽無聊呢?他的目的是想激怒白無夜,然後殺了她。

    果然啊,還是她幼稚了,這個世界豈是那麽簡單的。

    “所以,我是必須得走這一趟了?”孟攬月歎口氣,她果然是個棋子,還是個被人盼著死的棋子。

    “無非就是聽一些你已習慣了的閑言碎語,再說,又不是冤枉你,有什麽可介意的。若真介意,當初就不應該做。”白無夜垂眸看了她一眼,雖是語氣淡淡,可聽起來更像講什麽人生大道理。

    聞言,孟攬月就擰起了眉頭,“我就是喜歡做又不喜歡聽人罵怎麽了?難不成王爺也喜歡聽人整天指著你說你是鹹蛋?”

    “孟攬月,你在罵本王的時候是否先考慮一下後果,比如,你可能會死的很慘。”白無夜知道她沒說好話,盡管他不知那句鹹蛋具體的意義。

    “王爺是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了我的,就憑你剛剛所說的。所以,我這嘴上把門的就去休息了,到時若真惹得王爺不高興,還望海涵。”他這麽一說,孟攬月其實心裏倒是有底了。一般情況下來說,白無夜不會把她怎樣。

    “哼,得了便宜賣乖。不過本王的忍耐有限,若你回了帝都太過分,本王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手。”隨著他話音落下,他抓著韁繩的手收緊,那指節之間發出嘁哧哢嚓的聲音,瘮人的很。

    皺眉,“回了帝都?再說吧。”她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也誰都不認識,還能怎麽過分?倒是那裏的人別太過分,否則她很可能翻臉。

    白無夜看了看坐在身前的人,她臉色平靜,倒是那雙眼睛裏幾分迷茫之色,讓人看不懂。

    隊伍的速度不快,不過在路上也沒耽擱幾天,隨著溫度緩緩回升,最後能脫下披風了,西疆的中州也近在眼前了。

    這是白無夜的大本營,城池古舊,若說起來也很有曆史。

    隻是,孟攬月不了解這些,她也沒什麽興趣去了解。

    在路上盤算著煉藥的事兒,她向白無夜提意見,打算回大營去,畢竟那裏有杜先生的煉藥爐,設備完善。而且那裏的藥材也任她用,她想用什麽就自己去取,不用在這兒還得看白無夜的臉色。

    不過,他沒給她回答,最後給她的就是一個冷眼。

    他沒給回答,孟攬月最後隻能歎口氣,和這鹹蛋無話可說。

    中州城近在眼前,那城牆比草流城的還要古老,也蔓延出去很長很長,不過那遠處就是山,這座城是和山連接在一起的。

    越來越近,孟攬月也不禁睜大了眼睛,其實對於白無夜的老巢,她還是有些好奇的。

    終於,隊伍踏上了護城河,那河水滔滔,簡直震耳欲聾。

    城門大開,不管是城牆上還是城門內外正氣的站著兵將,他們知道白無夜今天回城,所以正在迎接。

    “參見王爺。”下了護城河,兵將們齊齊的單膝跪地,就好像之前有過排練一樣。

    “起來吧。”白無夜依舊冷淡,駕馬帶著隊伍進了城。

    古老又恢弘的城池進入視線當中,看著那些建築,還有那泛著青色的街道,以及街上退避到道路兩側的百姓,孟攬月終於有了實感,在這個城池裏,白無夜果然是這裏的皇帝。

    “這城裏也有藥房,希望到時王爺能準我能來這藥房。我要煉藥,這藥房裏有設備,我能用得上。哦,對了,可能需要付錢,不知王爺會不會拔幾根毛資助我。”她煉藥是為了興趣,但是白無夜也顯然會受益,畢竟他臉皮厚,想要什麽就伸手搶奪。

    聞言,白無夜再次垂眸看了看她,沒有理會,恍若沒聽到。

    又是這樣,孟攬月翻了翻眼皮,最後什麽都沒說。這是白無夜的地盤,不能煉藥就不能煉藥吧,到時回了大營,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隻不過,以後再也不離開那兒了。

    隨著隊伍進入城中,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這城裏的百姓看起來很安逸的模樣,見著這隊伍也隻是退避兩側,而且還敢瞧白無夜,甚至在小聲議論著什麽。

    白無夜是恍若未見,不過想來憑借他的耳力,他們說什麽他都應該聽得到才是。

    那些人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孟攬月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見。隻是他們說了什麽她聽不見,但想來沒有好話。

    當時她被賜給白無夜做王妃,整個大齊都知道,這中州城自然也不會例外。

    白無夜是他們這座城的管理者,給他們的管理者配上一個這樣的媳婦兒,他們應該也是不忿的吧。

    轉過一條長街,街道寬闊幹淨且平整,兩側不知是誰的府邸,那圍牆極高,遮擋住了裏麵的一切。

    終於,王府出現在了視線當中,高門高牆,比白天齊的府邸可是要威武得多。

    門口站著的是護衛,他們和隨行的護衛穿的是一樣的勁裝,他們是白無夜的貼身護衛。不止負責保護他,還負責保護這個府邸。

    隊伍抵達王府門前停下,台階上的護衛跑下來,為白無夜牽馬。

    抬手,白無夜先把孟攬月拎了下去,他隨後翻身下馬,那袍角隨著他的動作翻飛,看的人眼花繚亂。

    站穩了腳,孟攬月抬眼看向那王府的大門,這就是五王府。

    沒有搭理她,白無夜大步走上台階,一個護衛跟在他身邊,小聲的稟報著什麽。

    “孟大夫,請。”雷肅走到孟攬月身後,一邊低聲道。

    “嗯。”點點頭,她邁步走上台階,然後進了王府的大門。

    迎麵而來的,是一股冷氣,和白無夜身上的很像,讓人無緣無故的感覺壓抑,喘不過氣。

    府邸之中,入眼的都是男人,除卻那些勁裝護衛,就是小廝。小廝身上的衣服也簡單利落,腳上踏著和護衛一樣的靴子,可見他們並非隻是小廝而已。

    環顧著,孟攬月一邊往前走,白無夜早就沒了影子。

    “孟大夫,往這邊走。”雷肅在旁邊引路,帶著孟攬月朝著府邸的後方走去。

    走在長廊上,長廊下的花園也光禿禿的,除了假山就什麽都沒有了。

    對於這種場麵,孟攬月倒是不覺得稀奇,白無夜是個鹹蛋,心裏變態,有這種興趣愛好也實屬正常。

    “這王府裏沒什麽特別好看的景物,城裏也一樣,唯一的好去處就是城後的涅山。若到時孟大夫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走一走。”雷肅話不多,但眼下說出來的話顯然是醞釀已久,畢竟走了這麽長的路還不說話,很尷尬。

    點點頭,孟攬月其實對這中州城以及什麽涅山已經完全沒什麽興趣了,反正她也不會在這兒待多久。

    終於,下了長廊,一棟三層的小樓出現在眼前。雷肅停下腳步,然後看向孟攬月,“孟大夫,這是王府的藥房。這裏的藥比外麵的藥房要齊全的多,煉藥爐之類的東西都在後麵的院子裏,也要比大營裏的好用。以前杜先生來了中州都是在這裏,現在這裏的東西孟大夫也可以隨便用。”

    其實到了這裏孟攬月就知道這是藥房了,畢竟草藥的味道那麽濃。

    “王爺要你帶我來這裏的?”這一路上,白無夜什麽都沒說,她說的時候他也不搭理她。但是,現在、、、

    “沒錯,王爺吩咐過了。孟大夫,您不用懷疑,王爺是好意。”看孟攬月一臉懷疑的樣子,雷肅多嘴的說了一句。

    眉毛動了動,孟攬月點了點頭,“希望他是好意吧。謝了,你去忙吧。在這裏,我不會迷路的。”若是在藥房裏還能迷路,那她還學什麽醫。

    雷肅應聲,然後轉身離開。

    走到小樓前,孟攬月伸手拽開小樓的大門,草藥的味道迎麵而來。她深吸口氣,對於她來說,這味道真是好聞。

    入眼的就是整齊的藥櫃,靠窗的位置是簡單的橫榻,供人休息之用。

    左側有樓梯,直通二樓。

    在藥櫃前轉了一圈,這裏都是普通的藥,在哪個藥房都能買到的那種。

    踏上二樓的台階,孟攬月不緊不慢的上了二樓,這二樓和一樓的擺設差不多,隻是藥櫃多了一排。

    看著藥櫃上那些草藥的名字,孟攬月不禁彎起紅唇,這裏的藥多數珍稀,要花大價錢才能買來的那種。

    果然很齊全的,雷肅並非誇口,而是真的。

    不過想來也是,杜先生都曾在這裏停留煉藥,藥品又怎麽可能不完備。

    看了一圈,這次孟攬月上了三樓。三樓的樓梯更狹窄,扶著欄杆走上去,這裏的藥櫃不如下麵的多,而且窗戶那兒還有一張軟榻,看起來舒服的很。

    走近藥櫃,看著藥櫃上那些草藥的名字,孟攬月也睜大了眼睛。逐一尋找,煉製大還丹的藥材名字都寫在上麵。

    伸手拽開藥櫃,可是裏麵是空的,藥材已經用沒了。

    又拽開另外幾個,一樣的空空如也。珍稀藥材果然是珍稀藥材,連白無夜這裏都儲備不夠。

    走到窗邊,孟攬月抬手扶著軟榻,然後朝著窗外看,這窗外就是後院。

    果然,有煉藥爐矗立在那裏,比大營那煉藥爐看起來不知好了多少倍。

    府裏有這麽好的設備,白無夜這鹹蛋居然能一路上都不說,任憑她各種說,他連搭理都不搭理,想想還真是氣人。

    不過轉念一想,孟攬月就笑了,和一個鹹蛋慪氣,她自己也是病的不輕。

    長舒口氣,孟攬月站直身體,短時間內,她得把記在腦子裏並且躍躍欲試要煉的藥都試一遍。不管成功與否,反正這裏的藥材多,白無夜又沒說她浪費了藥材要賠錢。

    而且,若是成功了,他白無夜還能得益呢,想想還是他占便宜比較多。

    去帝都?去就去吧,那裏是‘孟攬月’的成名之地,去走一遭也沒什麽。而且,說不定會見到這個身體的母親。那個控製欲強的變態母親,單是想想她這肚子裏就一股氣。那般的禍害自己的女兒,和魔鬼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