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卸磨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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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歸打,不過在孟攬月看來,白無夜還是很想知道高斐打探來的消息。盡管他未必會相信,但是得到了消息可以派人前去判斷真假。若是真的,也能省下很多時間。

    搗毀高衛製毒的大本營,孟攬月認為可行,而且若是可以的話,她很想去看看,高衛是怎樣製毒的。

    若是高衛會製毒,那麽他也定是個中高手。

    她初出茅廬,還有太多的不懂,每走一步都得鑽研,若是能見一見高衛製毒的地方,她也會大有收獲。

    和高斐合作,孟攬月倒是覺得也未嚐不可,高斐找白無夜合作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減少自己的損失。而白無夜也同樣,和高斐合作,也能減少他的損失。

    這就是合作的好處,不過,就是怕有人心懷不軌,合作之事半途夭折,那就慘了。

    高斐這小孩兒腦瓜兒好用的很,他若是想給白無夜下套,絕對會做的很精細。

    但白無夜也不是省油的燈,興許也會給高斐下套。

    倆人這樣你一套我一套,沒等搗毀高衛的製毒大本營呢,沒準兒聯盟就瓦解內訌了。

    單是這樣想想,孟攬月都覺得麻煩,既然這麽麻煩,那還不如自己動手,免得一路猜疑。

    柯城老幼婦孺較多,所以得病的也很多,但大病不多,都是些小病小痛。

    也怪不得杜先生喜歡來這裏坐診,這裏和大營完全不一樣,沒有那些打打殺殺,更多的是平靜。

    不過,藥房是永遠都不會平靜的。接近傍晚的時候,一個肚子超大,好像馬上就要爆開的孕婦被小板車推到了藥房。孕婦疼的嗷嗷叫,簡直撕心裂肺般。

    聽見這動靜,孟攬月和祁先生就起身快步走出了藥房。

    那邊還在揉臉的高斐也扭頭往窗外瞧,白無夜則微微皺眉,這聲音聽起來實在刺耳。

    “難產啊,快,抬進去。”祁先生一看那孕婦,就立即決定收診,叫藥房裏的小學徒都出來幫忙。

    難產的孕婦,孟攬月是見過的,前些日子在草流城也有一個孕婦難產,不過那個孕婦的肚子可沒這麽大。這個,應該是雙胎,不然不會這麽大。

    眾人合力,把那孕婦抬進藥房,直接送進了後屋裏。

    路過藥房,高斐和白無夜自然看見了。高斐放下揉臉的手,盡管臉側還有一塊青,但此時已經不覺得疼了。

    “這麽大的肚子。”高斐可是從未見過。孕婦他見過不少,沒見過這麽大的。

    白無夜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聽著那孕婦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還有那巨大無比的肚子,似乎也第一次才發現,原來女人生孩子這麽痛苦和危險。

    小小的後屋根本遮擋不住那孕婦痛苦的叫聲,震耳欲聾,刺得人耳膜都發痛。

    兩個小學徒從後屋出來,便來來往往的準備東西,步伐極快,看得出經常遇到這種事情。

    一個老實敦厚的男人站在藥房門口,瞧他那模樣好像都有點傻了。直愣愣的盯著後屋,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高斐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門口,也發現了那個男人,瞧他大概是那個孕婦的丈夫。

    “無法理解,但表示同情。都說女人生孩子是生死關,我母妃便是如此。隻不過,我沒什麽記憶,可惜。”若是他能記得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不理解的事情了。

    “太刺耳了。”白無夜終於發聲,而且是因為那個孕婦的叫聲太刺耳。

    聞言,高斐立即看向他,然後便笑著搖頭,“這種事情‘五哥’又怎麽會理解呢?正常的男女,成親生子,每個人都會經曆。但‘五哥’就可惜了,永遠也體會不到。”

    黑眸如冰,白無夜看向高斐那笑嘻嘻的德行,淡淡道“明知危險之事還要做,簡單來說就是愚蠢。看那個丈夫,如今呆若木雞,除了發呆發傻什麽都做不了。既然早知如此,那麽就不該讓他的妻子懷孕。”

    白無夜一席話,著實把高斐震住了。不眨眼的盯了他一會兒,然後緩緩點頭,“‘五哥’高見。隻不過,若人人都這麽想,那這世界上的人類就滅絕了。未知之事哪能件件都料到,再說,未知才有趣。”

    “無法掌控之事那麽多,已經很‘有趣’了。”白無夜冷然,時時處於危機之中,所以就無需再自主創造,這樣對誰都好。

    “誒?怎麽不叫了?”那孕婦撕心裂肺的叫聲漸漸停歇,高斐不禁好奇。生孩子的女人他見過,大都是從頭叫到尾。一般孕婦停止了尖叫,那麽就說明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接下來,就會傳出孩子的哭聲。

    白無夜麵色依舊,裏麵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想知道。孟攬月總是有她的辦法,他相信她。

    真的很好奇,高斐起身,腳步無聲的走向後屋。

    出來進去的小學徒看見了,不過鑒於高斐剛剛和白無夜打了一架,他們也不好開口阻攔。

    湊近了,高斐抬手挑開後屋的簾子,一眼看見了裏麵的情形,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了。

    半晌後,高斐轉身又走了回來,坐下,他的表情諱莫如深。

    白無夜看著他,能讓他變臉的,他倒是有了絲絲的好奇。

    過了一會兒,高斐長出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白無夜,“‘五哥’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這孟大夫真是心狠手辣,還有這樣生孩子的。”

    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的確好奇了。

    “你見過把人肚子割開生孩子的麽?裏麵正在進行呢。都是血,那孕婦看樣子好像沒氣了。”高斐壓低了聲音,擔心門口那呆若木雞的男人聽到。

    白無夜的臉色也微變,把人肚子割開生孩子?他從未聽說過。倒是知道一些刑罰,把孕婦的肚子剖開,把胎兒取出來,然後任孕婦活活疼死。

    “若是孕婦不死,孟大夫可以稱得上神醫了,至少我從來沒聽說過。難產死去的女人有很多,我兒時就見過。不過那時的結果,往往都是一屍兩命。我還記得我的奶娘與我說過宮裏一個孕婦難產的事情,據說當時那孩子的腿都出來了,可是最後卻都死了。”兒時,奶娘都把這些事情當做故事說給他聽,那時覺得有點驚悚,但現在想想,女人生孩子的確是拿命在搏。他的母妃當時高齡生下他,可見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就在這時,後屋忽然傳出小孩兒大哭的聲音,震天動地的,十分響亮。

    “活著。”高斐微微點頭,這孩子沒死。就是不知孕婦什麽情況,但依據他剛剛看到的,那孕婦雙目緊閉,好像不行了。

    不過片刻,一個小學徒就抱著一個用布單包裹的嬰兒出來了。

    門口那個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腳步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那嬰兒還在大哭,特別有力氣的樣子,男人見了包裹裏的孩子,瞬間手足無措。抬手,又放下,不知該怎麽抱。

    看著那男人的樣子,高斐也不由得笑,“可以看得出,他很激動,不過這種心情我無法感同身受。”

    白無夜沉默不語,看著那男人難掩欣喜激動的模樣,漆黑的眸子深處,有絲絲顫動。

    驀地,後屋再次傳來嬰兒哇哇大哭的聲音,比剛剛這個嬰兒的聲音更響亮。

    高斐眼睛一亮,“果然是雙胞,怪不得肚子那麽大。”

    男人也聽見了,欣喜更是難以言表,手腳都在抖動似得,不知該怎麽辦好了。

    片刻後,另一個小學徒也抱著嬰兒出來了,用同樣的布單包裹著,但是哭聲更為嘹亮,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叫。

    麵對兩個哇哇大哭的嬰孩,男人高興的豈止是手無足措,在高斐看來,他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不過若是一會兒他得知自己的妻子不行了,估計他就徹底暈過去了。

    “孟大夫說了,盡管是這男嬰先抱出來的,但他是弟弟。這個女嬰才是姐姐,因為她著急要先出世,一隻手就搶先出來了。但是手術過程有先後,所以才是他先抱出來的。”小學徒複述著孟攬月的話,告知後抱出來的女嬰是姐姐。

    男人連連點頭,不過頭腦還算清醒,急忙問自己的妻子怎麽樣了。

    “你不用擔心,孟大夫正在給你的妻子縫合,還需要一點時間。放心吧,你妻子不會有事兒的,她服了藥,現在還處在安睡當中。不過孟大夫說,這是雙胎,比之尋常的孕婦情況要有些複雜,所以你妻子得在這兒住一晚。若是明日情況穩定,你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小學徒一一告知。

    那男人也聽不太懂,隻是聽說自己的妻子不會有危險,他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後就翻找身上的錢袋,並道“不知這些錢夠不夠?這是家裏所有的錢了,要是不夠的話,我這就去借。”

    “你隻付藥費就可以了,孟大夫不收診金,手術也是無償的。”小學徒告知,並把懷中漸漸不再哭叫的嬰孩交給了男人,教他怎樣抱著。

    男人姿勢別扭的抱著孩子,大概是姿勢不對了,使得懷裏的孩子又哭了起來。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找兩個月前剛生寶寶的李家大嫂來。眼下你妻子無法哺喂孩子,但是他們肯定都餓了。”小學徒拿起絲絹擦擦手,交代了一句便快步跑了出去。

    一直在看著,高斐連連讚歎,“孟大夫還真是心地善良,和‘五哥’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話出口,卻沒得到白無夜的回答,他扭頭看過去,發現白無夜正看著後屋的方向。

    許久後,後屋才有了動靜,先是祁先生走了出來,他一副高興的樣子。

    隨後孟攬月走出來,她邊走邊晃動著自己的肩膀,顯然是雙臂都不太舒服。

    看向那還保持著一個別扭姿勢抱孩子的男人,孟攬月就笑了,“坐下抱著吧,這樣不止你累,孩子也累。小武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孩子肚子填飽了,就不會哭了。你妻子現在還在睡覺,大概後半夜會醒過來。”一通忙活,天都徹底黑了。

    “好好,謝謝大夫謝謝大夫。”男人連連點頭,那憨厚的臉上都是笑,好像都合不攏嘴了似得。

    最後又過去看了看那兩個孩子,雖然有點小,但是哭起來都中氣十足的,顯然很健康。

    轉眼,那坐在窗邊的兩個人都在盯著她,一時之間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讓這倆人這麽盯著自己。

    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裙上有些血跡和別的東西,確實挺髒的。但是沒辦法,剛剛太匆忙了。

    “你們二位就一直坐在這裏?我今晚得在這兒不能回去了,五哥你回莊園吧。這位小王爺,估計得自己去找吃的,畢竟五哥不提供。”看向高斐,藥房裏燈火明亮,他的一雙眼睛就更像星星了,亮晶晶的。

    “孟大夫說得對,我的確是該去吃些東西。不過,我的臉還有些疼,還得勞煩孟大夫給看看。”說著,他上半身前傾,把自己的臉亮出來給孟攬月看。

    看了一眼,孟攬月忍不住笑,“被踹了一腳舒服了?沒事兒,不至於毀容,兩三天內就會好的。”

    “有孟神醫看了,我就放心了。不過,那個孕婦真沒事兒?”說著,他壓低了聲音,擔心那男人聽到。

    瞧他那樣子,孟攬月就知道他是懷疑,“自然沒事兒,我隨身帶著藥,各種急救的藥。”

    高斐拱手,“佩服。”

    不再理會他,孟攬月走到白無夜身邊坐下,然後抬起自己的雙手,兩手包括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累了?”看著,白無夜低聲道。

    “倒是不累,隻是脫臼後遺症,還有點不舒服罷了。你回去吧,今晚我得守著那個產婦。”看著他,燭火明亮,不過他看起來也幾分朦朧,人也跟著柔和了些,不再如同冷刀子似得了。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辰,本王吩咐莊園裏的廚子做好飯菜,再著人送過來。”說著,他站起身。

    “好。”點點頭,她的確餓了。

    “今天上午時,莊園裏運進了半隻豬,想吃哪個部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無夜倒像是要她點菜的意思。

    一聽這話,孟攬月也笑了,“排骨。”

    漆黑的眸子溢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吃自己的肋骨,不會疼麽?”

    笑僵在臉上,孟攬月緩緩的撇嘴,“那我吃炒鹹蛋。”

    一直在看著他們的高斐笑出了聲,“那‘五哥’該疼了。”

    白無夜冷冷的掃了一眼高斐,便轉身離開了,背影頎長,又冷冰冰的。

    “小王爺也趕緊走吧,不然用不了一刻鍾,柳將軍就會帶著兵馬過來圍堵你。那個時候,估計你就不止毀容了。”看著高斐,孟攬月真心奉勸。

    “本想與孟大夫共進晚餐,看來是沒這個榮幸了。不過沒關係,將來肯定有機會。”說著,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衫,灰塵飛起。這都是和白無夜打鬥時沾染上的,被數次踹翻在地,能幹幹淨淨的才怪。

    抬手揮了揮,孟攬月無言,“藥房裏最見不得灰塵了,晚安。”

    朝著孟攬月笑了笑,高斐就走了,看那背影倒是幾分瀟灑。

    年紀不大,倒是像極了成年人。

    白無夜和高斐都走了,唯有護衛還站在藥房外,孟攬月在這兒,他們勢必也得守一晚。

    祁先生也得了空閑走過來,開始向孟攬月討教剛剛手術的事情。這樣給人開膛破肚,祁先生還真是從未見過,就連杜先生,都從未嚐試過。

    “其實也算不得什麽,若不是有杜先生教我煉藥,我又怎麽敢隨意的給人開刀,手術感染的話,都是要命的。”說來說去,還是杜先生給了她底氣。

    “師兄煉藥確實厲害,我就不行了,連師兄的三分本領也沒有。”說起來,祁先生倒是有些慚愧。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在莊園的護衛過來了,送來了飯菜。果然有豬排骨,做的特別好。

    孟攬月和祁先生吃了飯,便開始輪流的照看那產婦,一直到天明。

    翌日,太陽從天邊跳了出來,那產婦也徹底清醒了。從清晨開始孟攬月便守著她,她的情況也在一點點好轉。

    她丈夫也在一大早就過來了,兩個孩子由親戚幫忙照看著,他便急匆匆的過來了。

    “晌午你就能把妻子接回家了,得精心照顧。放心吧,我會每天都過去看看的,若是有什麽緊急的情況,你就過來找我。”他千恩萬謝的,孟攬月倒是有些慚愧,她若真有那麽神,也就能把杜先生救回來了。宋先生的腦死亡,也根本不算什麽。

    小學徒做好了早飯,還沒吃,白無夜就來了。

    盯著進來的人,孟攬月又看了看他身後,高斐居然沒跟著。

    “高斐呢?”他沒跟來,孟攬月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已經回去了。”看了她一眼,白無夜淡淡道。

    “為什麽?”這就回去了?

    “舍不得?”再次看過來,白無夜反問,語氣有絲絲危險。

    “說什麽呢?我是說,他怎麽會忽然的就回去了?什麽時候走的?”莫名其妙的反應。

    “寅時剛過便離開了。”時間精確,而且白無夜一直在盯著她,眸光如刀。

    “居然在那個時候就離開了,所以,你和他是達成了某種協議?還是說,你拒絕了他?按理說,他不想自己受損失,應該會極力的拉你入夥才是,怎麽這麽輕易就放棄了。”走過去,孟攬月一邊搖頭道。

    “他不想損失,本王也不想損失。既然如此,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王懷疑他的誠意,所以在這之前,需要調查一番再做最後的決定。”這次倒是沒瞞她。

    聞言,孟攬月點點頭,“沒錯,所謂知己知彼嘛。”想必高斐也是這樣想的,若是合作,得先看看對方誠意如何。

    “這一晚都沒有休息?”視線在孟攬月的臉上固定了一會兒,白無夜便轉身走到窗邊坐下,還是昨天那個位置。

    “沒有,睡了一會兒,和祁先生輪流看護來著。”在他旁邊坐下,孟攬月緩緩的晃動自己的肩膀,還是有些發酸和沉重的感覺。

    看著她的動作,白無夜幾不可微的蹙眉,“還在疼?你不是說若是沒有休養好,日後會隨時脫臼麽?”

    “倒是沒那麽嚴重,我也吃藥了。要是在草流城的話,找林大夫給我按摩幾下,應該會舒坦很多。”抬手,自己給自己按摩,但是別扭的很。

    旁邊,白無夜起身,走至孟攬月麵前,然後抬手把她的手打下去,就把雙手分別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手被打的疼,孟攬月抬頭瞪眼看他。

    也看著她,白無夜的眼神兒可不怎麽友好。

    撇嘴,孟攬月不動,任他捏著自己的肩膀,開始兩下真的很疼,疼的她不禁皺眉。

    盡管沒有言語,但似乎也察覺出力度不對,他手上的勁兒再次放鬆,這次孟攬月的臉色好了很多。

    稍稍扭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手指修長,特別好看。

    收回視線,孟攬月再次抬頭看向他,“五哥,現在這種事兒你也做啊。看來,我真的到了杜先生的程度,不可或缺。”

    “騙自己有意思麽?”白無夜神色淡淡,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

    發出一聲輕嗤,“反正杜先生把事情交給了我,眼下除了我,也沒人能做。希望到時五哥吃藥的時候不要猶豫,要是出了什麽差池的話,也別找我陪葬。”煉製白無夜吃的藥,孟攬月在心裏演練過數次,但還是有些沒底。

    手上的動作一頓,白無夜看著她,“慢慢來吧,杜先生也失敗過很多次。”

    “我知道,杜先生都在信裏清楚的寫著呢,你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苦,最後都要昏迷過去了。”在白無夜接近昏迷的時候,杜先生的藥才做出來。也幸好是有效,不然白無夜就真成了沉睡的鹹蛋了。而且這顆鹹蛋還無法孵化出小雞小鴨來。

    “還知道些什麽?”杜先生如何交代的孟攬月,白無夜是不知道的。

    轉了轉眼睛,“就是你必須得吃藥的事兒唄。再然後就是那些煉藥的過程什麽的,說了你也沒興趣聽。”所謂術業有專攻,不是自己的專業,不止聽不懂不說,還會覺得特別無聊。

    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片刻後白無夜微微頜首,“看來是沒有別的了。”

    這話,孟攬月有點聽不懂了。

    “還有別的?那五哥不妨說說,也讓我心裏有點底。大夫最怕的就是患者有隱藏,要命的。”這點孟攬月深有體會,切不可隱瞞。

    “無關緊要。還疼麽?”說著,他試著加了些力道。

    皺眉,“還成,舒服多了。看五哥你這手法,和林大夫的倒是有點像。不會那天你看見了,就學會了吧?要了命了,你學的這麽快,我們大夫還有沒有活路了。”盡管他在力道上掌控的不太好,但是手法完全和林大夫一樣,他並非是胡亂揉捏。

    “廢話連篇。”她若是能像對待患者那樣把該說的說完了就閉嘴,估計他會清淨不少。

    在這草流城一待便是半個月,期間柯城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雨,大雨過後,祁先生就帶著孟攬月去了城外的鼇山采藥。當年杜先生在這兒的時候,隻要下雨,他就會上山采藥。

    此番白無夜倒是沒跟著,但是派了幾個護衛跟隨,城裏的駐軍也將巡邏範圍從城內轉移到了城外。

    而白無夜,孟攬月從山上回來之後就沒瞧見他,他是在四天之後才回來的,看起來略有疲憊的樣子。

    把這幾天煉好的藥一一分類裝在小瓶子裏,孟攬月又把它們一個一個的裝進背包。

    背包裏麵又被流香改良了一下,在裏麵縫了許多個小小的袋子,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而且這樣不會使背包看起來亂糟糟的,有時找東西還得翻上老半天。

    “您老人家看起來明顯憔悴啊,要不要給你來一服補藥?不過,這補藥分男女,我該給你吃那種啊?”說著,孟攬月又有了疑問,這事兒她得弄明白。不然要是吃錯了,可有麻煩。盡管補藥無毒,但是吃不對勁兒了,反倒會讓人更難受。

    靠坐在那裏的人抬眼看過來,他麵色平靜,反倒眸子如冷刀。

    他不回答,但是那眼神兒顯然是不高興了,孟攬月忍不住笑,“好吧,我不問了。就依照五哥的外表下方子,吃錯了的話,別怪我哦。”

    “過幾日本王會離開西疆,你也別在柯城了,派人把你送回中州。若是不喜歡中州,你就去大營。”他開口,說的卻是別的事兒。

    手上的動作一頓,孟攬月抬頭看向他,“什麽意思?你要去哪兒?”

    “大周。”他倒是沒隱瞞。

    “大周?你和高斐合作了,要去搗毀高衛的製毒大本營?其實在高斐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我就想過,要是有一天你去的話,能不能帶著我?”看著他,孟攬月道。

    “不行,太危險了。”沒有遲疑,白無夜直接拒絕。

    “我還沒說理由呢,你怎麽就直接拒絕了。那個毒王還有高衛是怎樣製毒的,到現在都是個秘密,我想五哥你和高斐都不清楚吧。就算到時你們找到了那個地方,又看見了,可是和沒看見又有什麽區別?我和他們是同行,我看到的和你們看到的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我現在還在鑽研當中,和高衛比起來,我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新手。要是能瞧一瞧他如何製毒,我將大有進步。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啊。”坐下,孟攬月看著靠坐在窗邊軟榻上的人,一字一句道。

    他是霸道,所以她得以理服人才行。

    “太危險了,本王直至現在都沒有十成的把握,即便做怎樣的精密部署,都會有紕漏。高衛製毒的地點把守嚴密,而且裏麵應該有大量的機關陷阱,用他慣用的毒物做配飾,想要進去也不容易。至今為止,本王的人,高斐的人,都沒有成功的潛進去。”所以,由此可見那地方的危險性。

    但就是因為這麽危險這麽嚴密,才更要搗毀它。搗毀了那裏,對西疆來說有益無害。

    聽著,孟攬月也不禁正色,“既然這樣,我就更要看看了。高衛花費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建造了一個製毒大本營,憑借我現在初出茅廬的狀態,又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我要去看看,到時,咱們也可以效仿。”

    看著他,白無夜此番倒是有些猶豫了。

    “怎麽樣,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咱們也總是不能見招拆招,得占據主動位置才行。我是真的有心想見識見識,帶著我去吧。”孟攬月心裏諸多盤算,本來她現在就極其危險,高衛不知抱著什麽目的想要抓她。盡管大部分的可能是因為白無夜,若是被抓去了,她出賣他就能活命。但是,瞧著白無夜那樣子,若是讓她真出賣他,她可能還做不到。

    “好,你跟著可以。不過,若是到時真有危險,別怪本王撇下你不管。”他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氤氳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聞言,孟攬月立即翻起眼皮,“都說卸磨殺驢,這還沒卸磨呢,你就打算殺驢了。”

    “卸磨殺豬。”矯正,他的聲音都滿載愉悅。

    無言,孟攬月不理會他,此番折騰,定危機重重。所以,她得提前做好準備。

    各種藥品得一應俱全,白無夜已經著人做出了那中空的銀針,她也要在裏麵嵌上毒藥,隨身攜帶用以自保。

    製毒大本營,高衛似乎也全靠它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子,若是可以,她要效仿製作,就不信他的毒能天下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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