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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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柏,名義上的父親。他帶人來西疆,路過三哥的戰線,看在我的麵子上,三哥的確不會殺了他。隻是,他來這裏也肯定不是帶著善意。反正,他死不死我不在意,幹脆放話給三哥,讓他看著辦吧。”喝著湯,孟攬月盯著白無夜,一邊淡淡道。

    “即便如此,三哥也不會殺了他。他又不知你和他們沒有關係,無論感情濃淡,他也是你父親。”白無夜微微搖頭,白天齊是不會殺孟柏的。

    “說的也是。算了,就讓他來吧,看看他要玩兒什麽花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真不信孟柏來了就能改變什麽。”哼了哼,想起帝都那些人的嘴臉,不管是那所謂的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都同一副嘴臉,難看的很。

    薄唇微抿,“據我猜測,應該是去年的瘟疫事件。解決瘟疫的是你,傳回了帝都,想必他們都很奇怪,傳言中的孟攬月,怎麽變成了孟大夫。”

    “那他們可要失望了,得不到答案。不過,派孟柏來,這步棋倒是不錯。隻不過,他們還是失算了,別說孟柏來了,就是雲夫人來了,也沒用。”興致忽然好了起來,這入口的湯也變得更好喝了。

    “雲夫人?她是孟攬月的親生母親,我倒是有些擔心,白天世興許會在她身上動手腳。這個女人,毫無廉恥,死不足惜。”說起這個,白無夜不禁冷了臉色。其實直至年前,雲夫人仍舊不間斷的往西疆送信,裏麵的內容無不是一樣,教育孟攬月勾引男人。無所不用其極,隻要是個男人,都勾引。

    “那個女人,心裏變態。要是再見著她,非得給她點顏色看看不可。”說起這個,孟攬月也不禁冷哼,也更可憐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那個孟攬月真是太可憐了。

    “上次在帝都不是也見著了麽?雖說不太愉快,但是你也沒將她如何。”孟攬月在帝都見著了雲夫人,白無夜自然知道。她們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他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情況複雜,我也不敢暴露。”主要是知道白無夜的人一直在盯著,所以不敢太明顯,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

    但是現在,自己的秘密白無夜都知道了,所以也不用加以遮掩了。

    “這次就不用加以掩飾了。”知道她做何感想,白無夜隻是覺得好笑。其實現在想想,她那時一直在偽裝,也是把她累的夠嗆。

    “算你說句人話,這掩飾也不容易。”想想都覺得累。

    “趕緊吃吧。”給她夾菜,瞧她那樣子,白無夜也是覺得好笑。

    用過晚膳,白無夜將飯菜等東西撤走,隨後又回來了。

    剛脫下來一件衣服,瞧著這人又回來了,孟攬月不禁皺眉,“這驛站房間充裕的很,你確定要賴在我這裏?”

    “你這房間寫著我不可進入麽?”走過來,白無夜坦然的很,好似這是屬於他的房間。

    瞧著他在床上坐下,孟攬月將脫下來的衣服扔到一邊,不過也僅僅脫下這一件而已,不能再脫了。

    “那倒是沒寫著,想睡就睡吧,別打擾我就成。”從他身邊進入床裏側,翻身躺下,身體舒展開,舒服多了。

    躺下,白無夜歪頭看著她,“睡吧。”

    彎起紅唇,孟攬月側起身,抬起一條手臂搭在他腰間,抱住。

    抓著她的手臂,白無夜無聲的笑,不管睡不睡,還是躺在一起最為舒坦。

    翌日,隊伍再次啟程,而且,這次的路線不是大營,而是中州城。

    這是孟攬月第二次來中州城,沒變模樣,亦如往常。

    直奔王府,還是往時的樣子,王府雖是不大,可依舊威嚴無比。

    從馬上下來,孟攬月不禁長歎口氣,“一年到頭來,你也沒在這王府住多久。說是王府,和客棧無異。”

    “進去吧。”抬手勾住她頸項,然後微微施力,就將她拽入了懷中。

    摟著她往府裏走,故意讓孟攬月走的磕磕絆絆,他心情極好。

    任憑他勾著自己,終於繞過王府的前廳,順著長廊,徑直的走向位於府邸後方的起居室。

    這是白無夜休息的地方,上次孟攬月過來,還是睡在了藥房裏。

    “五王爺確定把我帶到這兒是正確的麽?我怎麽記得,我應該住在藥房裏來著。”走進院子,這偌大的院子裏什麽都沒有,滿地石磚,硬邦邦的,和白無夜的氣質極其想近。

    “真的打算住在藥房?”勾著她走進大廳,室內的裝飾和外麵差不多,沒什麽東西不說,沒有任何鮮豔的色彩。

    “不過我若是去了藥房,五哥怕是也得跟著。唉,就當是為了你吧,我就勉為其難的住在這兒算了。”從他的手臂下轉出來,孟攬月環顧了一下這大廳,不由得搖搖頭,“實在是破爛啊,什麽都沒有。真是夠寒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沒裝修呢。”

    “放那麽多的擺設做什麽?我又不喜歡。”把她的背包放在桌子上,白無夜環顧了一圈,他覺著挺順眼的。

    “那這光禿禿的也不好看啊。若是不放擺設,弄幾個丫鬟站在這兒也挺好,有人氣兒,還養眼。”摸了摸椅子,這椅子的質量倒是不錯,是好東西。

    “府裏沒那麽多的丫鬟,若是孟大夫覺得空曠,你倒是可以站在這兒。有人氣,還養眼。”看著她,當真是有生氣。

    “哼,我可是行醫治病救人的,又不是花瓶。我累了,想休息。”說著,她伸出雙臂,顯然不想自己走動。

    似笑非笑的盯了她一會兒,白無夜終是走過來,然後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抱著孟攬月,離開大廳,進入起居室內。

    暗色的紗幔垂墜在大床四周,和他平日的喜好一樣。

    俯身將她放在床上,躺著,孟攬月不禁笑,“果真是五哥的床。嗯,這味道也是你身上的,好聞的很。我還得再聞聞,這床上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說著,她身子一翻,趴在了床上,嗅了嗅,還是一樣的味道。

    坐下,白無夜看著她拱啊拱的樣子,“可聞到了別的味道?”

    “聞到了,汗味兒。”說著,她翻過身,就開始笑。

    俯身懸在她上空,白無夜盯著她,“我們重新拜堂成親吧。”

    聞言,孟攬月反倒是愣了,“真的想娶我?我可是和你說過,在我的那個世界,都是一夫一妻的。若是其中一人變心,那就分開。沒有人可以明目張膽的三妻四妾,你可想清楚了?”

    “當然。”白無夜不禁笑,當時她可是刻意強調了這一點,他記得清清楚楚。

    “嗯,眼下看來五哥想的還是挺清楚的。好吧,你且準備著,我要是想通了呢,就答應你了。”抬手摸著他下巴上的胡渣,孟攬月一邊點頭道。

    “所以,你現在是沒答應?”聽明白了她的話,白無夜不禁微微搖頭。這女人說起葷話來很是能說,可是說起正事兒呢,又百般繞彎子。

    “哎呀,別說這個了,我累了要休息。對了,孟柏什麽時候能到啊?我已經等不及想看他唱什麽戲了。”將雙臂繞到他脖子上,邊說邊閉上眼睛。

    若有似無的歎口氣,白無夜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睡吧。他進入西疆,自會有人來通報。”

    沒再說話,白無夜看著她,不過片刻後她就呼吸均勻了,顯然睡著了。

    孟柏的隊伍果然順利的通過了白天齊的防線,知道孟柏是孟攬月的父親,便是他們有很多威脅,白天齊也是不會將他如何。

    隻不過,路上仍舊有人跟蹤觀察就是了,最基本的防衛不能放鬆。

    很快的,孟柏的隊伍進入了西疆的地界,白無夜也收到了消息。

    “終於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孟攬月也不禁摩拳擦掌。

    當時回帝都,她是見過孟柏的,但隻是遠遠地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過話。

    這個孟柏是個怎樣的人,孟攬月並不清楚。

    “這麽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上陣殺敵呢。”瞧她那樣子,高興的不得了似得。

    “上次去帝都沒盡興,碰到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還不如狗。”那時她是感覺四方皆敵,哪敢隨心。

    “是麽?可是和孟紫蘇對峙,你可是伶牙俐齒的很。”尤記得那時她和孟紫蘇打嘴仗,可是氣的孟紫蘇都要爆炸了一樣。

    “三層功力罷了。說起孟紫蘇,我就不禁想到那個傅子麟。五哥,你真一點都不介意?”這個身體可是和傅子麟關係匪淺,說到帝都的人,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似得。

    聞言,白無夜的臉色倒是冷了些,“反正又不是你的心上人。”隻是以前那個孟攬月的心上人罷了。

    抿嘴笑,“嗯,心胸果然寬大了不少。”說著,她俯身拍了拍他的胸口,硬邦邦的。

    “傅子麟手無縛雞之力,這話可是你說的。”她說的時候無比鄙視。

    “沒錯,不止手無縛雞之力,還酸溜溜的,比老胡還酸。”說著,她不禁笑,這話若是被胡桑聽到了,得氣的夠嗆。

    薄唇微抿,聽她貶低別人,實在是好聽。

    孟柏的隊伍終於到了中州城,這一隊人馬不多,還不到百人。但是,這些人卻各個都是高手。

    經過探子調查,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大內侍衛,皆是高手。

    來了這麽多的大內侍衛,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意思。就算他們都是高手,可這是西疆,他們掀不起任何風浪。

    和白無夜坐在王府的大廳當中,等著孟柏的到來。

    隊伍抵達王府門前,一行人陸續下馬。先前的人的確是孟柏,穿著官服,身形挺拔,盡管年過不惑,可是卻依舊英武。

    後麵的大內侍衛欲跟隨孟柏進入王府,但王府護衛又豈能讓他們進入,隨即上前。

    一時間,兩方劍拔弩張,情勢緊張。

    孟柏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後麵劍拔弩張的形勢,下一刻邁步走進了王府。

    坐在大廳當中,很容易就看見走進來的人。微微眯著眼睛,孟攬月看著他,的確是孟柏。雖說他年紀大了,可是看的出,年輕時也是個風流人物。

    白無夜站起身,走向大廳門口,正好孟柏也走了進來。

    “見過五王爺。”停下腳步,孟柏看了一下白無夜,隨後俯首拱手,拘禮道。

    “孟大人無需客氣,請。”這不是孟攬月的父親,所以白無夜亦沒有做任何樣子,冷冰冰,滿身殺閥。

    孟柏微微點頭,看了一眼白無夜,他眼神兒頗有閃躲。

    走進大廳,他也看見了孟攬月。

    孟攬月依舊坐在那裏,盯著走進來的人,她緩緩挑眉,“孟大人。”

    “五王妃。”孟柏拱手,看著孟攬月,卻是諸多陌生。

    “孟大人坐吧,西疆雖是蠻夷不毛之地,但也不是人人都荒蠻無禮。”終於站起身,孟攬月看著孟柏,其實她和孟柏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月兒,你果真變了。”看著孟攬月,孟柏上下審視了一番,她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

    “孟大人說的這話可是不知讓我怎麽解釋了。五哥,你說我怎麽解釋好?”看向白無夜,孟攬月似笑非笑。

    “孟大夫,無論如何這也是孟大人,從帝都而來,代表的也是皇上。孟大夫再不滿,也得給皇上幾分麵子才是。”一句皇上,諸多諷刺。

    “五哥提醒的是,皇上嘛,君王。”連連點頭,孟攬月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月兒,你娘她被皇上抓走了。”看著孟攬月,孟柏終於說道。

    聞言,孟攬月眨眨眼,“雲夫人?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月兒,不管她做過什麽,她都是你娘。她被皇上抓了去,而且咱們一家人的性命都受了威脅。”孟柏看著孟攬月,那焦急的樣子,掩飾也掩飾不住了。

    “所以,孟大人是想說什麽呢?”孟攬月倒是想笑,真是不知孟柏來找她有什麽用。難不成還想讓她飛去救人麽?她可沒那個本事。

    “皇上有旨,五王爺未與月兒拜堂成親,所以名義上來說,五王爺抗旨在先,而月兒你也不是五王妃。所以,皇上命我將你帶回帝都。”孟柏說著,雖不是在念聖旨,可是這話也極其好笑。

    “原來孟大人此次過來,是宣讀聖旨來了。”白無夜終於開口,而且滿載諷刺,簡直太好笑了。

    “不,五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皇上他質問我,月兒的性情為何與在帝都不同。北方瘟疫肆虐,是月兒你解決的。如此人才,當年卻被拱手送到了西疆,皇上很是惱怒。”孟柏連連搖頭,可說起這事兒來語氣也幾分激憤。想他孟柏勤勤懇懇為朝廷效力,白天世要羞辱白無夜,將孟攬月送到西疆,他亦是沒說過一句不肯的話,忠心耿耿。

    可是如今,卻因為這件事而以他全家性命做威脅,又抓了雲夫人。

    “白天世要孟大夫回帝都是假,意圖牽製本王是真。孟大人,本王想你也是知道白天世的意圖,接了這個任務,想必也不是為了接孟大夫回去,反而是想求助本王救你的家人吧?”坐在椅子上,白無夜眸色無溫的看著孟柏,似乎是試探,又似乎說的是心中之言。

    孟柏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五王爺神斷,下官請五王爺相助。”說著,孟柏居然跪了下來。

    孟攬月看著他,也不禁歎氣,為了身家性命,不惜千裏迢迢跑到西疆來求白無夜,連下跪都做出來了。

    他的身家性命,雖說都是一堆討厭的人,可是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

    但是,卻未必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皇上抓了雲夫人,是為了威脅我,還是威脅孟大人?”緩緩的走向白無夜身邊,孟攬月問道。

    孟柏想了想,隨後道“是威脅我們父女二人。”

    “父女?孟大人還是別這樣說的好。”孟攬月笑,恐怕以前,孟柏指不定多恨這個女兒呢。因為她,孟家的名聲在帝都臭的要命。

    “月兒,你年幼之時我沒有將你接回府,的確是我的不是。但是,無論如何,我是你的父親,她是生你的人,你萬萬不能不管啊。”看孟攬月如此絕情,孟柏亦是驚訝萬分,他實在沒想到孟攬月的性情會大變如此。

    看著孟柏那激動又情真意切的模樣,孟攬月眸子閃閃,隨後看向白無夜。

    白無夜亦是看過來,漆黑的眸子一片沉靜。他心理素質極強,鮮少會輕易被人所左右。

    而眼下孟柏情真意切,卻是沒有影響到白無夜分毫。

    看著白無夜的眼睛,孟攬月心頭一震,險些被孟柏這場戲騙過去。

    即便他說的是真,但是也未必會舍近求遠的跑來找白無夜幫忙,而且還未必會成功。

    他,顯然是有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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