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新帝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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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和帝曾經承諾過,隻要挽香有證據,他就一定會重審孟青言的案子。

    這次挽香再次擊鼓鳴冤,鄭凱自然重視,很快就報到了雍和帝麵前。

    雍和帝親身到了府尹衙門,主審此案。

    “挽香,你說你有了證據,是何證據?”

    “回陛下,是人證。”

    “誰?傳上來。”

    “傳不了,此人現在被押在刑部衙門,她就是梁淩陽的妾室羽煙。”

    雍和帝聽了,直覺驚奇,梁淩陽的妾室怎麽會為他們作證,指證梁淩陽殺妻呢?

    他便帶人來到了刑部衙門。

    梁家眾人看見皇帝過來,頓時有些慌,難道他們就要死了嗎?

    梁天琊卻還心存僥幸,期望皇帝能給他梁家留個後,跪在地上怦怦磕頭:“陛下,罪臣罪該萬死,不敢有怨言,可罪臣幾代隻此一點血脈,懇求陛下開恩,留罪臣家一個後,求陛下開恩!”

    可雍和帝根本不理他,看都不看,徑直麵向女牢,盯住羽煙:“你是梁淩陽的妾室羽煙?”

    “是。”

    “你說你能為挽香作證,證明梁淩陽和孟涼兮合謀殺了安陽縣主?”

    “什麽?”梁淩陽被這話驚呆,站了起來。

    羽煙看了他一眼,笑容冰冷。她又瞥了眼同樣震驚的孟涼兮,淡淡一笑,回轉頭對皇帝鄭重拜下:“是的,我可以作證。”

    “你胡說些什麽?羽煙你瘋了!”梁淩陽撲在欄杆上,似乎想衝出去抓住她,卻被牢門阻擋,隻能死死地掐住木欄杆,瞪著她,“羽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是不是有人逼你,是不是?”

    “沒人逼我。”羽煙抬起頭看著皇帝,口齒清晰地道,“我可以為自己說的話負責,絕無半句虛言。”

    “哦,你如何知道是他們殺了安陽縣主?”皇帝又問。

    “我親耳聽見他們說的。”

    梁淩陽像是終於認命,聽到這兒反而哈哈大笑:“羽煙你真是瘋了,我們什麽時候說過?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殺了人會自己說給你聽嘛?”

    孟涼兮倒是一直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笑。

    反正都要流放了,比死也差不了多少,多一個罪名少一個罪名又怎樣呢?

    羽煙轉向梁淩陽:“世子,你又何必否認呢?反正如今你也是戴罪之身,你交代了從前做的那些事,說不定陛下可以看在你認錯悔改的份上從輕發落。再者說了,或許你隻是從犯,主謀另有其人呢。”

    羽煙溫柔笑著,話裏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更別說她還把眼角餘光向孟涼兮那邊瞥了瞥。

    梁淩陽立刻就明白過來,她這是叫他把罪推給孟涼兮。

    猶豫了一會兒,他立刻就想通了,撲通跪下:“陛下,是她,是孟涼兮。都是她指使我這麽幹的。當年是她嫉妒安陽縣主,也是她娘打聽到您有意把安陽縣主賜婚宣王爺,所以她才起了殺心,並讓我去求娶安陽縣主。陛下,我那時都是受她蒙蔽受她指使啊,陛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

    “梁淩陽!”孟涼兮隔著牢門啐了他一口,“你真是個無恥的懦夫!”

    孟涼兮此刻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當初她費盡心思布局,讓孟青言眼睜睜看著她奪走這個男人有什麽意義呢?不過就是個窩囊廢,膽小鬼,禽獸不如的混蛋!

    哈哈,她可真是輸了個徹底啊!

    孟涼兮低低地笑起來,笑聲裏盡是對自己的嘲弄,更透著濃濃的悲哀。

    嘲自己一腔癡情錯付。

    哀自己從頭到尾看錯了人。

    嘲自己以為爭得了孟青言所有的一切,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哀自己錯以為鬥贏孟青言,把孟青言踩在了腳底下,到頭來最可悲的那個人卻是自己。

    哈哈哈哈……他笑著笑著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也罷,都怪她自己,怪她自己眼瞎。

    “陛下,羽煙還有證據,您可怕派人去搜查保定侯府,孟涼兮的居所裏有個佛堂,佛堂下有暗室,那裏就是孟涼兮把挽香囚禁的地方。她在那裏折磨了挽香整整四年!”羽煙又對皇帝道。

    皇帝聽了,命元木狄去查。

    保定侯府已經空無一人,孟涼兮被下獄,根本沒有想到暗室會有被查的一天,也沒來得及處理。元木狄一查就查到了。

    暗室裏鎖鏈還留在地上,滿地的血跡也沒有擦,各種各樣的刑部一覽無餘,光是看著就能想到被囚在這裏的人遭遇了怎樣的酷刑。

    連元木狄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不覺心驚,也不得不佩服挽香,遭受這樣慘痛的折磨居然生生忍了下來。他不由的敬佩起那個小姑娘,更是無法不憎恨孟涼兮。

    他對皇帝稟報的時候便帶了些個人情緒。

    皇帝聽聞也是大為震撼,居然真有如此狠毒之人,當真該死!

    皇帝當即就下令,把孟涼兮和梁淩陽的罪行昭告天下,當街處斬。

    梁淩陽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的算盤打錯了,皇帝根本沒有相信他的話。他被羽煙騙了!頓時滿臉悲苦,搖搖欲墜。

    羽煙因舉證有功免除刑罰,被雍和帝釋放。

    看著她走出去,梁淩陽恨從心頭起,恨不得衝破牢門抓住她:“羽煙,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可是懷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麽要害我?”

    本來他可以不用死的!

    羽煙大笑,笑他真是天真。

    “世子,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梁淩陽了,你還真是傻呢。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怎麽可能會懷你的孩子呢?何況拜孟涼兮所賜,我這身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

    她說著冷冷瞥了孟涼兮一眼,走了出去。

    她居然沒有懷孕!

    本以為可以保住一點血脈的梁天琊向後一倒,癱軟在了草垛上。

    秋氏得知自己被騙,更是心中淒苦,一聲哀歎人就暈了過去。

    很快就到了梁淩陽和孟涼兮被處斬的日子,幾乎整個京都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乖孫,你看那兩個人,那就叫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知道嗎?那個男人殺了自己的結發妻子,那個女人就因為嫉妒設計殺了自己的姐姐,還囚禁折磨姐姐的丫頭!這種人就罪該萬死!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我長大以後要當官,要把這種壞人都殺掉。”

    “嘿嘿,好孩子。”

    “真是無恥啊!”

    “簡直沒人性!”

    梁淩陽和孟涼兮的罪狀被一一公布,百姓們都知道了,紛紛拿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向他們,更甚還有拿石頭砸的。一下就在孟涼兮眼角砸出個血窟窿來。

    “停車,那邊是怎麽了,如此熱鬧?”容和公主撩開車簾,懶懶地一瞥就見前方人山人海,頓時納悶,今兒也不是什麽節日啊。

    趕馬車的小廝答道:“公主有所不知,今日是梁世子和世子夫人被處斬的日子。陛下下令,在處斬之前向京都百姓宣讀那二人的罪狀,百姓們聽了都忿忿不平,就連在地裏的都趕回來罵兩句,發泄一下內心的痛恨。”

    “梁世子,梁淩陽?”容和公主想起來那個人,有過一麵之緣,長得很不錯。

    “他犯了什麽罪?”

    “殺害發妻安陽縣主。”

    “原來是這事。”容和公主輕笑,也不算什麽嘛。長得那麽好看的人,可惜了。

    “把車趕過去。”

    她放下車簾。趕車的小廝自然聽命行事,立即趕車驅開人群,衝了進去。

    “刀下留人!”

    容和公主站出來,一身雍容華貴,美得光彩奪目。

    馬車直接趕到行刑台前,她就站在車邊上,對梁淩陽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可以保你不死。”

    梁淩陽抬頭看她,有些愣:“你是……容和公主?”

    “既然知道本公主大名,還不快過來。”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白得如珍珠美玉。

    容和公主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跟她走意味著什麽梁淩陽十分清楚,但他仍然心動。能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可他不確定,容和公主真的能保他不死?遲疑著,他還是站了起來,和她對視。

    “公主,這是人犯,陛下交代要殺的。”監斬官抹著汗跑下來。

    “本公主就是要把人帶走。”容和公主十分滿意,示意護衛把梁淩陽扛走,對監斬官說,“父皇那裏我去解釋,不會拖累你,回去吧。”

    眼看人被帶走,監斬官欲哭無淚,誰都知道容和公主備受皇寵,他又能怎麽辦喲?

    還是先把這個犯人殺了再說吧。

    午時三刻到,劊子手舉起刀。

    孟涼兮便眼睜睜看著梁淩陽登上容和公主的馬車,隨那華貴的車架緩緩遠去,直瞪得目眥欲裂。

    梁淩陽,你不得好死!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血液四濺。

    陸青言閉上眼,她終於報仇雪恨了。

    娘,您在天之靈可以寬慰了。

    沈煜把手搭在她肩上:“我可以把梁淩陽從容和公主那裏帶出來。”

    “不必了,陛下不會允許她胡鬧的。何況公主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梁淩陽蹦躂不了多久。”

    之前容和公主還為府上那位長了痘的寵君重金求藥呢,現在還不是一腳踢得遠遠的,另有新歡了。

    她會等到梁淩陽被容和拋棄,爛泥都不去如的那一天。到那時再踩在腳下,不更是暢快淋漓。

    陸青言估計得沒錯,雍和帝果然發了脾氣,可容和公主這次也鐵了心,竟然把從前皇帝給她玩的免死金牌拿了出來抵梁淩陽的命。

    雍和帝見她這樣沒了辦法,又怕太過逼迫會影響父女感情,隻能先順著她。

    這件事讓整個朝堂為之大震,文武百官都覺得皇帝對容和公主太過縱容,群臣紛紛進諫。皇帝不勝其煩,閉門不出,一個都不見。

    就這樣沒過幾天,皇帝突然下旨,傳位給太子。

    這件事再次打了群臣一個措手不及,雖說太子能力不錯,可皇帝還在壯年,身體也沒問題,何必突然傳位呢?

    朝中一些大臣頗有微詞,但皇帝心意已定,宣讀傳位詔書之後人就消失了,連帶著李福也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眾臣隻好輔佐太子登基。

    直到新皇登上寶座,許多大臣還反應不過來,十分的不敢置信,不得不感慨,這真是大興朝有史以來最輕鬆最平穩的一次皇權更迭。

    新帝勤政愛民,體恤臣下,且善聽納諫,眾臣都十分滿意。

    朝中諸事都不需要操心,百姓生活也富足安康。新皇又好像完美得挑不出毛病,群臣就顯得有些無聊了,似乎沒什麽事給他們幹。於是他們變著法兒地找事幹,想著想著就把目光放在了新皇的後宮。

    新帝隻有一位皇後,便是當初的太子妃,其餘連一個妃嬪都沒有,實在是不像話,也不利於皇室開枝散葉。

    合計之下,眾臣上書提議廣選秀女充盈後宮。

    新帝點頭應了,便讓人著手選秀之事。

    凡五品以上的適齡官家女都在應選之列,還有一些名聲在外的商賈之女,或者有大才,或者有大賢,都可以入選。

    這幾日街上看著都更熱鬧了,來來往往的都是些妙齡女子,衣著光鮮,打扮亮麗,不可謂不賞心悅目。

    趙青嵐依在窗邊看著,心內有些觸動,那些正當年華的女子真是好啊,看他們一個個笑得多開心,若是當年的她也能這麽快活就好了。

    “想什麽呢,莫非你也想參加選秀?”陸青言喊她不應,笑著打趣。

    “我啊,是可惜我的凝兒還小,不然也讓她去見識見識,說不準就陪王伴駕了。”趙青嵐斜了她一眼。

    “陪王伴駕有什麽好的?”陸青言喝了口茶,思緒不自然飄遠。新皇就是那位太子,那晚在街上被識破身份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道那人存心欺騙自己是為什麽,不過想來這位皇帝也不是個好的,在他身邊討不到什麽好處。

    正這麽想著,就聽見腳步聲匆匆而來,一看是張孟。

    “掌櫃的,您快回去,有聖旨!”

    陸青言奇怪,怎麽突然會有聖旨給她?

    回去一看,竟是個熟人,便是經常陪在太子身邊的小安子,如今已經成了大內總管了,此刻捧著聖旨笑眯眯地看著宣讀:“陸青言,秀外慧中,賢德有加,擬為待選秀女,欽此!”

    “啊?”陸青言驚呼。

    “陸姑娘,接旨啊。”小安子提醒。

    “我天,這是要選你為秀女。”趙青嵐吃驚,半天回不過神。

    陸青言看著周遭眾人一臉羨慕,終於回過味,心裏卻極不舒服,嚴肅地對小安子說:“這旨我不能接。”

    “放肆,聖旨豈容你違抗……”小安子身後站在的小太監怒斥。

    “不得無禮!”小安子卻瞪了他一眼,依舊笑眯眯的對陸青言。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金紙遞給陸青言:“陸姑娘,你先看看這個。”

    陸青言遲疑地打開,一看裏麵的內容,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這……”

    “這是陛下的意思。”小安子笑著,極為客氣,“陸姑娘,成還是不成,可就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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