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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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這個邏輯不通。”李非白又開始插嘴,“我活了不到二十年,頭一回聽說過跳軟沙坑也能折了腿的。”

    見他不信,魏秋水也沒多為自己辯解,直接指了指蕭讓。

    蕭讓頷首:“以咱們共同上過茅房的情誼,我不會騙你——確實是有這麽回事兒,而且那次腿折的不是一個兩個,但凡跳進去的,都折了。”

    李非白將信將疑:“你倆倒不像說大話的,那就是這事兒邪門了?”

    蕭讓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你先聽她講啊,還沒到我呢。”

    眾人這才將目光轉向魏秋水。

    魏秋水兩手搓著蠟燭,慢慢回憶道:“我們剩下的人將那幾個腿折了的抬回去,叫了大夫來看。”

    “症狀十分簡單,就是骨折,他們要歇上小半年。”說到這裏,魏秋水還不忘奉承蕭瀲兩句,“虧得主公深明大義,醫治費用全權由軍中所出,還給了不少補貼。”

    百裏潭聽不下去了,催促道:“別舔了,快點講。”

    魏秋水悻悻地繼續說:“就像蕭統領所說,一個兩個的折了是偶然,可折了好幾個,那就有點兒問題了。”

    “咱們說句實在話——行軍打仗既講究排兵布陣,也講究五行八卦。主公早年不講究,上去就莽,常常會帶一身的傷回來。自打遇到步大人,這種狀況便好上許多。不得不說,這老祖宗說得真是不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們說是不是…”

    李非白麵無表情道:“能不能別舔了?跑題跑到姥姥家去了。”

    魏秋水這才回過神來,歉意地道:“對不住,不太會講故事,多擔待。”

    擔待了一番之後,話題回到正軌上。

    “咱們都是武人,沒那些文縐縐的講究。事情出在那塊沙坑裏,便從沙坑下手。”她說道,“方校尉帶了我們幾個扛著鋤頭鐵鍁去刨坑——這一刨可了不得,你們猜刨出什麽來了?”

    等不及別人猜想,魏秋水便自己講下去:“刨出來一堆屍骨!”

    講著講著,她自己就先生氣了。

    “你們說缺不缺德?!”魏秋水越想越氣,完全沒注意到蕭讓在拚命衝她使眼色,“那麽多人就填進坑裏,連個碑都不立,就那麽被埋在荒郊野外了。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家裏人得多傷心啊…”

    蕭讓拚命地咳嗽。

    “你怎麽回事兒?”如意順手倒了杯茶端給他。

    一旁的主公麵無表情道:“真是抱歉,那些人是孤殺的。是人生父母養,卻不幹人事兒。”

    好家夥。

    魏秋水心道——之前的馬屁算是白拍了。

    蕭瀲又道:“那些是肅王府的人,孤年幼時常受其辱。繼位後第一件事便是殺了他們…”

    說罷,他又掃了一眼明月。

    人總有陰暗麵,他覺得他沒做錯,就是不知道明月能不能理解他。

    “殺得好!”明月拍案而起,“還給他們埋了?這不吊在城門上我都看不起你。”

    蕭讓:……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合著人兩口子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深,他就不該提這個醒。

    蕭瀲放下了心,又道:“孤雖看重步淩虛,卻也隻是因為敬我大魏山川河海,不是敬鬼敬神。那些邪祟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罷,一把火燒了便是。”

    魏秋水點頭:“的確是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後來方校尉還首當其衝地跳了幾下試試,也沒折腿,現在人還活蹦亂跳的呢。”

    這故事到這裏也算是講完了。

    “雖然是真人真事兒,倒也不是多嚇人。”李非白舒了一口氣,“一點勁兒都沒有。”

    “想聽帶勁兒的?”蕭讓搶過蠟燭森森一笑,“蕭某講個,絕對帶勁兒。”

    蕭讓與旁人不同,他是領教過貞子和楚人美的厲害的新青年,對於恐怖G點這一塊拿捏得十分到位。

    不過除了穿越,他倒也沒有見過什麽特別不對勁的東西,就拿了自己身邊發生過的一件事兒說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生肖有十二個,若說某人比某人‘大一輪’便是大十二歲。”他緩緩道,“但是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誆死鬼投胎’一說?”

    李非白感覺這個詞兒就有些勁兒。

    眾人紛紛道:“不知道。”

    百裏潭倒是知道,他喝了一口茶,什麽話都沒說。

    蕭讓扯起一邊嘴角,開始跟大家解釋。

    “‘誆死鬼投胎’是指有一種鬼,生前得不到父母寵愛,死後發願要讓父母珍惜。簡而言之——他們生來便是來誆父母,好讓他們心疼的。”

    “‘誑死鬼’投胎以後,有一個特別明顯的特征——這些人往往是家中最受寵的那個,卻幼年早夭,留下父母悲痛欲絕。所以我們都叫他們‘誑死鬼’。”

    蕭讓說到這兒,如意有些不明白,便問道:“現在早夭的人不少,怎麽能確定誰是‘誑死鬼’誰又不是呢?”

    蕭讓想了想,興許是二十一世紀醫療條件發達,小孩兒多數都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不像現在這個時代,隻要家裏稍稍窮一些,或者父母不上心一些,孩子便極有可能夭折。

    他耐心道:“現在興許是生在富貴人家的孩子吧。”

    如意仍有些不明白,卻示意他可以繼續說。

    蕭讓又道:“我認識的那位人家,他們有一對女兒。大的不受寵,小的極為受寵。有一日父母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兒去寺裏燒香,那位寺廟的方丈是位得道高僧,會給人相麵。他見到小女兒的時候便跟這對父母說:‘阿彌陀佛,你家小女兒是誑死鬼投胎,活不過一輪。’‘一輪’便是十二歲,剛剛也講過的。”

    眾人紛紛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你們換個角度——若是有人說你們的兒女活不過一輪,你們會怎麽想呢?”蕭讓出聲問道。

    李非白拍桌:“自然是罵他啊!這不是咒我家孩子麽!”

    蕭讓笑道:“是。所以這對父母並沒有在意,卻也不好罵這位高僧。”

    “然而,直到小女兒十二歲那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