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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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小茴眼睛向上一翻:“賣人還能怎麽賣?自然是賣婦女,賣小孩的那個賣。”

    李非白的心怦怦直跳——販賣女人孩子可是重罪,人倫上也不能接受。

    他心想蕭瀲這小子眼睛還挺毒,原來早就看出三娘不是什麽好人了。

    怪不得好好的人突然發神經,直接便想要三娘的命。

    不過說到底與二娘三娘相識一場,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也不忍心看到認識的年輕姑娘就這麽沒了。

    胥小茴看著李非白一臉的苦瓜相,就知道他肯定在心疼三娘,悄悄地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李非白正要罵,胥小茴低聲製止了他:“你可憐她,反正我們不可憐她。這姑娘看著跟誰都不錯,實際上心眼兒壞著呢!為了一己之私連自個兒的姐姐都能拖下水。三俠寨已經不是從前的三俠寨了,得有一半是讓楊三娘給禍禍的。反正我覺得死了好,就是晦氣,怎麽死在我們這兒了呢…”

    李非白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便又問道:“那之後呢?”

    “之後?”胥小茴將桌上那塊半幹不淨的抹布往肩頭一甩,撇了撇嘴道:“之後頭兒就相當於楊三娘的親姐夫了,就敲鑼打鼓的送三娘唄。”

    李非白扯了扯麵皮:“還挺上道,還挺齊全的。”

    胥小茴輕哼一聲:“不齊全有什麽辦法?誰讓他睡了人家姐姐?我說老於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什麽時候跟人好不行,非得湊這個節骨眼上,惹這一身的騷?我們私下都說老於命不好,前頭夫人沒了,後頭的是個拖油瓶呢!”

    明月覺得這樣聽人宅私不大好,低著頭將麵碗轉了又轉。

    “公主,咱們的碗都讓您轉出火星子來了。”胥小茴一針見血地道,“您聽也聽了,別說出去就成,即便說出去也別說是我說的昂。”

    明月道:“我是那等人嗎?我才不會做那等嚼舌婦。”

    胥小茴搓著肩膀上那塊抹布,長長地歎了口氣。

    “自打楊三娘走了後,二娘就天天以淚洗麵。老於知道今兒你們要來,本想著一起去接你們的,沒想到二娘不讓他出門,說今天天氣潮,她渾身不舒服來著。”胥小茴一臉失望地瞧著李非白,“不瞞您說,咱們這些人為什麽隱在梨花鎮?還不都是為了睿王殿下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咱們是頭兒的手下,可命都是為睿王殿下賣的。殿下沒了,咱們就將您視為主公。眼下主公好不容易帶著妹妹奔咱們來了,連出門接都不帶接的,這手下做得也忒窩囊了…”

    李非白好歹跟盧老頭學了點兒為君之道,還不太會活學活用,要他真端架子是斷斷不能的。可終究骨子裏是天家人,擺起譜來倒有幾分意思,隻是模樣太漂亮,總有些萬花叢中風流浪-蕩貴公子的感覺。

    風流貴公子有些扭捏地道:“你覺得不對,我也瞧著不行。可這是人家的私事兒,還能怎麽辦?男人管不住下半身,還不如割了。要不你去跟於叔說,讓他割了去,再同楊二娘來個一刀兩斷?”

    胥小茴聽了連連擺手,恨不得連肩膀上的抹布都用上:“不不不,要去您去說,我可不敢。眼下他倆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我才不去觸這個黴頭!”

    “你也知道這是個黴頭。”李非白想了想又道,“蕭瀲隻將楊三娘送回來了,還有沒有帶什麽話給你們?”

    胥小茴點頭:“帶了。肅王殿下說,他有事兒不能將你們帶在身邊,也不能將你們放在光州。他將楊三娘全屍送來,說要頭兒務必照料好你們。”

    說完,胥小茴又問:“楊三娘怎麽得罪的你們?之前不是跟著你們走了,怎麽回來人就不行了呢?”

    不光李非白,明月和其它人的頭皮都麻了。

    明月不知道其中原委,愣愣地望向李非白:“哥,裏麵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瞞著她?瞞著她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李非白捏著鼻梁骨,正在想怎麽同明月說。

    胥小茴見李非白久久不說話,便給他遞了個台階:“公主,楊三娘不是什麽好人,想來也是犯了事兒被抓住了。興許是些醃臢事,這才不告訴您的。”

    明月想了想:“她好像給我下過藥,讓我睡了好幾日。”

    胥小茴一拍大腿:“這不就結了?謀害公主殿下,這個罪名夠死一百次了。”

    明月想了想那幾日,除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還有就是十分憋得慌,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危害。

    自小無人傷害的人,是不會明白犯罪的懲罰為何如此嚴厲的——犯罪的目的並不隻是為了讓犯罪之人不再犯,而是告訴別人,敲響別人心底的警鍾,是殺雞儆猴來的。

    “如果這是個理由,那麽她的確該死。”李非白道,“隻是她傾慕蕭瀲,又聽從魏迦陵的吩咐,即便留著也早晚是個禍害。”

    如意跟著附和:“三娘看主公的眼神的確有些不同,主公不知為何特別厭惡她,想來中間發生過一些咱們也不知道的事兒。”

    明月想起蕭瀲那張常常麵無表情的陰沉臉,他人看著有些駭人,模樣倒是十分不錯的,不然當初在三俠寨也不會有那麽多姑娘暗送秋波。說楊三娘看上了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她對蕭瀲有足夠的信心,倆人認識不是一兩年,這人從小喪母,在庶母和庶兄的手底下過得不好。她不過是同他多說了幾句話,他便將自己當成光一樣,一連惦記了好些年。

    這些事兒明月差點都忘了,蕭瀲一直記著,如今倆人也算圓滿——當然,如果不看眼下短暫的分離,倆人自然是圓滿的。

    明月托著腮道:“無妨,無妨。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眼下咱們要聽他的安排,好好地躲著,不能給他添麻煩。”

    李非白點頭道是。

    胥小茴見眾人也累了,一甩肩頭那半幹不淨的抹布道:“跟小的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