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同誌按照高組長和秦浩燃的要求，對盧惠珠說道：

    “周波結婚以後的家庭情況，或者說是他的家庭成員情況，你清楚嗎？”

    “他不就是跟他老丈人一家住一塊嗎？還能有什麽人？”

    即使盧惠珠無比厭惡周家人，也不得不承認，周波算是一個能人，是他們那個小山村裏飛出的金鳳凰。

    不僅自己在大城市裏安了家，還能提攜弟弟，村裏人都說他有良心。

    而她現在花的錢，也是靠賣掉龍躍河山的套房子得來的，所以盧惠珠沒怎麽說周波的壞話。

    “眼紅周波的人，會說他是上門女婿，但我們兩家逢年過節在一塊吃飯時，能看的出來，周波的老丈人對他還挺好的。”

    “你們聚餐是在家裏吃，還是在外麵酒店？”

    盧惠珠不是很理解對方審問的點，這種事重要嗎？

    但她還是認真回答：“都有，主要是看他們的想法。

    如果吃家裏保姆做的菜吃膩了，可能會去飯店吧。”

    “那你見過他們家的保姆嗎？”

    “見過呀，是個比較年輕的女的，據說是因為家裏重男輕女，學都沒上完，就趕她出來打工了。”

    其實很多家庭都不願意用年輕的姑娘當保姆，怕他們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但周波的丈母娘，是個比較心善的人，那小保姆幹活也確實可以，特別利索。

    為人也老實本分，從不貪婪過界，所以就一直用了下來。”

    不是盧惠珠刻意打聽了那麽多，而是她們妯娌倆在一塊說話聊到的。

    女人家能談的事，大多是這些家長裏短的瑣碎小事。

    秦浩燃在審訊室裏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問高組長：

    “我能親自問他幾句嗎？”

    高組長思索片刻：“也行，那我就說你是我們特案局調查組的編外人員。”

    他不著痕跡的給秦浩燃定了個身份，遲早有一天，他要把這個編外人員變成編內。

    像秦浩燃這種人才猛將，他要定了！

    “都行。”秦浩燃無所謂的點點頭。

    幾分鍾後，盧惠珠看見審訊室裏，進來了一個特別年輕的小夥子。

    秦浩燃直接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小保姆長什麽樣？如果現在給你圖片的話，你能認出來嗎？”

    “可以。”

    話音剛落，秦浩燃就從手機上，調出一張圖片。

    “你看看是不是她？”

    李阿芬已經死了這麽多年，就算秦浩燃神通廣大，也搞不到她的近照。

    他拿給盧惠珠看的，還是從李阿芬身份證上截取的照片。

    十幾歲的小姑娘，臉龐非常稚嫩，當時還在鄉下，看著也有點土氣。

    盧惠珠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才開口認下：“應該就是她。”

    “那這個小保姆，是周波找回來的，還是他丈母娘領回來的？”

    剛才聽盧惠珠的話裏的意思，好像周波的丈母娘還挺可憐李阿芬的。

    所以秦浩燃一時不太確定，李阿芬究竟是怎麽來到周家的？

    如果是周波騙了李阿芬，先是騙她辛苦打工掙來的錢，最後又騙她去給他們一家人做保姆。

    那周波真的是豬狗不如，死不足惜！

    這個問題，盧惠珠就不太確定了：

    “應該是他丈母娘找的保姆吧？”

    “要不然周波一個大男人，往家裏領這麽一個年輕的小保姆，那不是上趕著惹人誤會嗎？”

    “而且我好幾次，去周家吃飯的時候，發現小保姆跟他丈母娘處得還挺好。

    而且他們當時，還沒買龍躍河山的房子，周波還住在他老丈人家。”

    周波老丈人家有錢，所以他們早早的用上保姆，也挺正常的。

    反而周波這個人，是山村裏麵出來的窮小子，他應該沒有太多的享受觀念。

    就像他那個畜牲弟弟一樣，認為家裏麵所有的活，都應該是女人來做。嫁給這種人當老婆，純粹就是去當老媽子。

    秦浩燃垂眸，沉思片刻，再次發問：

    “那你知不知道小保姆在恒都，有沒有玩的比較好的朋友？”

    “應該沒有吧？”盧惠珠再次不確定起來。

    她隻能掏空腦袋，仔細回想往日的隻言片語。

    “我記得周波的丈母娘，曾經在吃飯的時候說過一嘴，說李阿芬膽小又內向，除了出門買菜，平常都是在家裏幹活。

    在他們家幹了這麽久，一天的假都沒請過，甚至連過年都不回家。還發愁像李阿芬這種性格，以後怎麽說對象？”

    像他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好像都挺愛給人說媒。

    秦浩燃有些失望，李阿芬沒有玩得來的朋友嗎？

    十幾歲就出來打工的小女生，從農村到城市，從南到北，隻曉得下苦力幹活，埋頭掙錢，好像確實沒時間去交朋友。

    “那你覺得李阿芬這個人，平日裏看著正常嗎？”秦浩燃又問。

    “你是指哪方麵？”

    “精神智商，還有他的行為舉止。”

    “挺正常的呀。”

    盧惠珠認為，既然李阿芬沒有幹過讓她印象深刻的不正常的事情，那就說明她這個人，是正常的。

    “就是看起來有點兒膽小怯弱，不敢抬頭正眼看人，也不太愛說話。

    我懷疑他有點兒恐男，有一次周波從她手裏接盤兒菜，她都手抖把盤子給摔了。”

    盧惠珠終究是周波那個小家庭的外人，所以她了解的事情，也就這麽多了。

    秦浩燃見從她這邊挖不出什麽，就沒再問了。

    隻是臨走之前，秦浩燃忽然說了一句：

    “有因必有果，有些事情也不全然是你的錯。”

    盧惠珠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再開口時，她的眼眶微紅：“謝謝你。”

    有時候，人就靠一口氣活著。秦浩燃的理解，對盧惠珠來說分外重要。

    “不用謝，我會幫你請律師的。”

    出去以後，高組長問道：“來了這麽一趟，問完之後你有頭緒了嗎？”

    “我在想，會不會根本沒有那個所謂的好朋友？”

    是他們的思考方向出了錯。

    “要是沒這個好朋友的話，我們前麵推測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推翻。你無法解釋從哪多出來一個紅衣鬼。”

    “不，能解釋得通。不需要多個人，也能有紅衣厲鬼。”秦浩燃認真的解釋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