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磊點頭：“是啊，那個時候京城已經下過好幾場雪，就快元旦了。”
    “他問哪方麵？”荊紅妝問。
    “問陸垣有沒有談過京城的事，有沒有說過他的家人。”霍天磊答，又聳肩，“上一世，他們鬥的你死我活，我可不敢說穿，更不敢吹牛和陸垣有交情，隻和他說，陸垣不大提以前的事，我和他隻是認識，不是很了解。”
    再一次歪打正著。
    荊紅妝有點佩服霍天磊的運氣。
    “他像是有什麽不安，但是我又不敢問，可是他顯然對我客氣了很多。後來我見到計木蘭，才聽她說，是因為陸文柏一家回來了，他們在打聽陸垣的消息。”霍天磊說著，又向荊紅妝瞄一眼。
    荊紅妝敏感的察覺出他的一些後悔，揚眉問：“你後悔什麽？”
    霍天磊苦笑：“當時，我想起陸垣的那個死法，就堅定決定幫著計長風，現在想，要是當時我去找陸文柏，幫他找到陸垣，現在是不是也能是你公司的副總？”
    別的公司的副總，無非也還是給總經理打下手，可是紅妝地產的副總，全部都是分公司或子公司的負責人，經營方式完全自主，又有總公司守望相助。
    你想屁吃。
    荊紅妝眼裏露出些譏諷，漫不經心的說：“那麽說，你什麽都沒做？”
    霍天磊聳肩：“隻是把陸垣的情況，又詳細和計長風說一回而已，倒是計木蘭，想要偷偷把陸垣的消息送去給陸家，被計長風發現，把她關了起來。”
    荊紅妝搖頭：“就是沒有你，沒有計木蘭，陸家也很快會找到陸垣的下落。”
    要不然，又怎麽會有那份回城的指標？
    霍天磊點頭：“是啊，他們也很快就知道了他的下落，剛過完年不久，陸家給陸垣跑下一個廠裏招工的指標，計長風知道的時候，指標已經發了出去，他急忙找到我，問有什麽辦法能把陸垣截住。”
    “我聽他說到指標，想起上一世知青們的議論，才知道那個指標是陸垣的，也知道他最後沒有用那個指標回來，就拍著胸膛保證，說我去一趟，一定讓陸垣回不來。”霍天磊說。
    這是要揀一個現成的功勞。
    荊紅妝嗤笑一聲。
    霍天磊知道她的意思，聳肩說：“如果不替他做事，他又怎麽給我更大的好處。”
    這種人投機鑽營，不借這個東風才奇怪。
    荊紅妝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霍天磊說：“這一次，我是拿著介紹信，大搖大擺風風光光的去了興門鄉，鄉裏安排我住在一戶老鄉家裏。”
    “為了讓計長風看到我的努力，我在指標剛送到知青點的時候，就找到了方國飛，讓他頂替陸垣回城，那樣，計長風就不會知道，陸垣本來就回不了城。”
    荊紅妝點頭：“方國飛很容易被你說動，可惜他是結了婚的，而苗晴晴別說不是京城人，就算是，也沒有第二個指標給她，所以方國飛說通她假裝離婚。”
    那個時候，“回城”兩個字，對知青們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霍天磊笑一下，也有些譏諷：“方國飛走了，苗晴晴拿著那套作廢手續，還等著方國飛來接她去京城複婚，可是哪那麽容易。”
    “方國飛走了，你沒走嗎？”荊紅妝問。
    “走了啊！”霍天磊答的隨意，“我要向計長風交差，就和他一起回了京城，隻是我多嘴，說了句以後知青都會回城，除非是結了婚的，計長風就又讓我回去，想辦法拖住陸垣，讓他不能回來，另外還派了幾個幫手給我。”
    “等我再趕回去，已經是六月，原本我們是想把陸垣直接弄死，可是他平時隻在村裏，就那一條溝，我們要進去也不容易，剛好這個時候，趙婷在苗晴晴那裏發現了陸垣的那套手續。”
    “那套手續的事傳出去，苗晴晴怕方國飛的事情被人追查，就急忙告訴了我，我就將計就計，讓苗晴晴故意說漏嘴，說陸垣家裏很有背景，並且給了趙婷一個機會，偷走手續。”
    “趙婷剛剛把手續偷出來，就被我抓住，然後，我威脅她要舉報，她嚇壞了，一直求我。”霍天磊說著，又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上一世，本來對她玩膩了，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正是嬌花一樣的年紀，鮮嫩的很，我就又把她帶去高梁地……”
    聽著他得意猥瑣的笑聲，荊紅妝想到趙婷崩潰的哭聲，忍不住咬牙，狠狠的盯著霍天磊。
    趙文將卻抬腿，直接向他踹去一腳。
    霍天磊吃疼，差一點背過氣去，彎著腰緩一會兒，低笑一聲，又再說：“那個女人，我們玩的夠了，到了地震的前一天，我就讓她去找陸垣，和她說，隻要她把陸垣騙去上南坡，讓他在那裏留一晚上，我不但放過她，還幫她回城，她就去了。”
    “上一世，你親眼看到村公所塌了，我死在那場地震裏，所以，這一世你是要讓陸垣死在那裏？”荊紅妝問。
    霍天磊點頭：“我怕陸垣連夜趕回石門溝，又和趙婷說，如果她能睡到陸垣，讓陸垣和她結婚，我也一樣會放過她。”
    所以，之後就是趙婷拿著材料去了石門溝，說通了石門溝的村大隊，讓陸垣把材料送去上南坡，給他的時候，計算了時間，除非他連夜趕路，否則就得留在上南坡。
    而上一世，霍天磊和趙鬆有來往，知道上南坡有外人留宿，除了老鄉家裏，就是村公所。
    而他在上一世，因為計長風的關係，關注陸垣十幾年，以他對陸垣的了解，也大概率不會麻煩老鄉，而住去村公所。
    這一步一步，他倒是計算的分毫不差，隻是沒想到，陸垣如他所算被埋在廢墟裏，卻沒有死，還多了一個她。
    荊紅妝剛一點頭，又跟著搖頭：“不對，那天我也在村公所，所以證明，這一世是按照前邊那一世的軌跡，我是被趙婷騙去的，而那天趙鬆也應該在那裏。可是這一世，趙婷在騙陸垣，趙鬆卻不在村公所，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