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他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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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消息的,不止是計木蘭,在北疆的計長風,也沒有任何消息。
    被抓回去之後,除了加刑,是不是還受到別的懲罰?是被關著,還是生病,或者受傷?
    計家人得不到任何消息,隻是說不出的後悔,應該讓計立國跟著計木蘭一起去。
    又等了半個月,看著已經天暖,算起來北疆已經開始春耕,仍然不見計木蘭回來,最後經過商量,決定讓計立國再去一次。
    隻是,進入春耕,北疆勞改農場已經禁止探視,任憑計立國用盡辦法,也沒有見到計長風,隻有最後一個獄守收了錢,悄悄替他翻了去年的死亡名單,並沒有計長風在內。
    計立國隻能悻悻的回去,再想辦法。
    還能有什麽辦法?
    計家人再次聚在一起,幾乎一籌莫展。
    計木蘭失蹤,計大更是說不出的煩躁,叼著支煙,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計五姑姑被他轉的眼花,歎氣說:“大哥,我們已經派出所有的人手去找木蘭了,你轉也沒用,現在要緊的是聯係到長風,才知道發生什麽事。”
    “別說北疆已經禁止探視,就是冬天可以探視的時候,也隻能直係親屬。”計立國搖頭,“總不能讓大爺爺去。”
    計五姑姑“咦”的一聲,突然說,“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什麽?”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計大也停止轉圈。
    計五姑姑向大家看一圈才說:“之前木蘭和霍天磊結婚的時候,霍天磊也已經被捕,他們是直接打了結婚申請,麵都沒見就結的婚。”
    好好的說計長風,你又提計木蘭幹什麽?
    大家沒明白。
    計五姑姑笑起來:“我們找個人,打報告和長風結婚,長風肯定不會反對,這樣,他就有了直係親屬,等到春耕之後,說不定就能去見他。”
    如果能成,也確實是個好主意。
    可是人選呢?
    計長風本來就被判了二十年,這次逃走,又加了五年,等他出來,已經是六十歲的老頭了,誰肯嫁給他,這麽多年等他出來?
    計家的人又忍不住麵麵相覷,計老爺子問:“戴家丫頭呢?錢誌帆死了,她總不會不嫁人了吧?”
    戴文君啊?
    要說,從家庭出身,和本人的品貌,戴文君還真是最合適的。
    隻是,您老爺子是不是忘了,在和陸家的那場搏奕裏,戴家可也沒少落井下石。
    計老爺子見大家搖頭,又問:“陸家丫頭呢?”
    陸霽?
    虧您想得出來。
    大家連頭都懶得搖了。
    再往後,連提幾個人選,被各種原因否決。
    沒有別的,那些年,計家傷害的人太多,和那些家庭有牽扯的,絕對不可能答應。
    而跟著計家狐假虎威的,看到現在計家風雨飄搖的樣子,虛以委蛇都算不錯了,誰肯把自家的姑娘嫁給一個勞改犯?
    商量好半天,發現已經不是哪個姑娘能不能配上計長風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哪個姑娘肯嫁給計長風?
    沉默又充斥在整個堂屋裏,隔了好一會兒,計五姑姑一拍大腿站起來:“這主意既然是我出的,我負責找這麽一個人,你們隻想著,到時候怎麽操作,把這件事辦成了。”
    北疆。
    天氣轉暖,大地解凍,又開始進入春耕。
    原有的熟田和去年開墾的荒地,加起來已經是千畝良田,要趕在第一批全部種下。
    而這個時候,西北勞改農場分批送來的犯人,也已經幾千人,也一起加入勞動,直到千畝棉田都種下,一部分人被帶去修建新的牢房,剩下的人接著開荒,除去再趕種一批棉花,就是種植農場自己要吃用的糧食、蔬菜。
    這個時候,計長風手腳上的刑具也終於去掉,可是他很快發現,自己和計家失去了聯係。
    不管他寫多少封信,再沒有得到計家的回信,也沒有再收到計家寄來的東西。
    為什麽?
    不久之前,計木蘭還來接霍天磊出獄,為什麽再沒有人和他聯係?
    而讓他更吃驚的,是那天收工回來,看到了新從西北送來的犯人。
    許貴、餘大麻子、馬明德,還有……任立夫!
    別的人,或者還能想辦法拉攏,可是任立夫又怎麽可能放過他?
    不出所料,第二天剛剛出了牢房,計長風就被人蒙住頭打了一頓,等到獄守趕來,打人的人已經散了,周圍明明有幾百號人,卻沒有人指出動手的是什麽人。
    計長風除了咬牙忍下來,沒有任何辦法。
    然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每天早晨出牢房的第一件事,都是一頓拳打腳踢。
    計長風忍無可忍,試著反抗,隻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又怎麽打得過?
    而且,他可笑的發現,沒有了霍天磊,連幫他勸解的人都沒有。
    其實他知道是誰。
    雖然不排除錢順、錢旺一些人跟著下暗手,可是新來那些人的頭頭,一定是任立夫。
    於是,他忍到第七天,等到和任立夫那一組一起去修建新的牢房,趁著沒有人注意,突然暴起,抱起一塊大石頭砸上任立夫的腦袋。
    任立夫當場倒地,血流如注,周圍的人都嚇傻了,一下子萬簌俱寂。
    計長風就站在剛砌了一米高的石牆上,傲然環顧,抬著下巴問:“誰還來試試?”
    沒有人敢試,不要說錢順、錢旺一幹人,就是許貴、餘大麻子都悄悄低下頭,馬明德更是驚的臉色蒼白。
    隻是很快,計長風被獄守按倒,又綁了起來,任立夫被抬了下去。
    計長風也沒有反抗,任憑人把自己雙手反綁,隻是抬起頭,向著任立夫抬走的方向冷笑。
    計長風又被抽了一頓鞭子,關了三天禁閉,出來再送回牢房,同牢房的人居然默默的給他讓出塊地方。
    等他能站起來,走出牢房那天,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閃躲,還自動讓出條路。
    勞動的時候,同組的人都沒動,等他自己先挑活兒。
    計長風一言不發,抓起木犁出去。
    陸岱聽到這件事,意外揚眉,站在田邊看著遠遠那條躬著背,使勁拉犁的身影,微挑了挑唇,低聲說:“他忍了一年多,應該是不想惹事,給自己出去製造難度。現在他知道計家指望不上,幹脆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