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我嫂子不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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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岱看著計立國坐上副駕駛,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讓女人坐鬥上,你坐座位,怎麽計家的人這麽沒風度?”
聽他譏諷,計立國咬牙忍一口氣,輕哼說:“我隻是有話和你說。”
“說什麽?”陸岱問。
計立國轉頭看著他,一字字的問:“我七叔為什麽會吐血?”
“受了刺激。”陸岱答的毫不遲疑。
“什麽刺激?這地方能有什麽人刺激到他?”計立國盯著他追問,就差說,刺激計長風的是他了。
陸岱笑:“很難說是什麽人,我隻能說是什麽事。”
“什麽事?”計立國問。
“一個鐵礦捐獻的事。”陸岱回答。
計立國瞳孔一縮,失聲問:“他知道了?”
“知道了!”陸岱點頭。
計立國沉默一會兒,低聲說:“我記得不錯,這裏隻有人民日報,也……也沒有電視,是……是……他是聽到了廣播?”
“不是!”陸岱搖頭,“他看到了京城日報,還看到了易國強受采訪的錄像。”
“怎麽看到的?”計立國吃驚。
“我拿給他的。”陸岱側頭向他笑笑。
“你……”計立國大怒,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大吼,“為什麽?”
“喂,我在開車。”陸岱沒的反抗,隻是及時提醒他。
計立國慢慢鬆手,冷聲問:“你為什麽要告訴他?”
“他自己計劃那麽久的事情,有了結果,不應該告訴他一下嗎?省得天天惦記著。”陸岱說的理所當然。
計立國隻覺得喉嚨幹澀,隔了好一會兒,才問:“你……你們知道,是……是因為荊紅妝?她……她真的未卜先知?”
陸岱笑起來:“我嫂子又不是妖精。”
未卜先知的事,計家可以聽別人說,可以知道,但不能由他們嘴裏承認。
計立國不說話了,車子裏一時安靜下來。
車子前方,一輪紅日正在慢慢下沉,還帶著些灼目的光。
計立國盯著它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有些脹痛,腦子裏一個念頭轉了幾百回,終於還是說出口來:“你……能不能安排……安排我見見七叔。”
整個北疆,沒有絲毫計家的勢力,以監獄那裏的規定,沒有陸岱的幫忙,不管他跑多少趟,都不可能見到計長風。
隻是,這件事張嘴讓陸岱幫忙,又說不出的荒謬。
“可以!”陸岱倒是答應的痛快,“今天晚了,你們先去駐守部隊招待所,先不要去監獄,明天基地開葷,我請你們吃飯。”
計立國有點意外,但到了這裏,隻要能見到計長風,他已經顧不上太多。
計立國萬沒有想到,他還有機會見到計長風,第二天一整天,就不安的在招待所等著。
一直到黃昏的時候,陸岱過來,帶著兩人進了農場,繞過監獄,往基地開去。
隔著車窗,計立國向遠處看去,就見連綿起伏,是一望無際的棉田,完全看不到有人的身影,忍不住問:“這農場有多大?”
“不知道。”陸岱聳肩,下巴向前指一指,“最初的時候,隻有幾百畝田地,現在加上新開的荒,差不多夠兩千畝了,可是還有很多的荒地,一直到那山腳下。”
“你要都開墾出來?”計立國吃驚。
“盡量多吧,隻要有勞力,沒什麽不能的。”陸岱答的理所當然。
想到昨天聽到的話,計立國暗暗咬牙,但想到馬上要見到計長風,隻能把衝到胸口的怒氣壓下。
進了基地,陸岱抱歉的說:“我們這裏通常沒有客人,兩位就在餐廳裏坐吧,我去把計七叔帶來。”
還要帶來?
計立國立刻問:“他在哪裏?我也去。”
陸岱向他注視一會兒,微微搖頭:“計立國,你是來遊山玩水的?”
哪都想去。
“我……”計立國一窒,隻得退後一步。
陸岱喊了人,讓帶兩人去餐廳,自己往新開墾的荒地過去,開到路邊,隔著窗戶問:“33965在哪?”
一個隊員立刻指指一個方向:“在那裏。”又大聲喊,“33965,出來!”
順著他指的方向,陸岱看到一條躬著身子拉犁的身影,伸手按了按喇叭。
計長風離路邊隻有幾十米,聽到喊聲,抬頭見陸岱伸出一隻手,向他招了招,微默一下,丟下繩子,慢慢從地裏出來,開門上車。
陸岱笑:“有兩個人要見你。”
計長風的眸子動了動,卻沒有問。
陸岱也沒有再說話,直接回了基地,帶著他直接進餐廳。
餐廳裏,計立國坐立不安,不錯眼的盯著門口,仍然在懷疑,陸岱是不是耍他,他是不是真能見到計長風。
終於,門口的光線一暗,計長風在前,陸岱在後的進來。
計立國原來激動的心情,一瞬間凝滯,驚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兩年多不見,男人還是原來修長的身材,隻是更瘦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挺的筆直,而且,原來的蜜色肌膚,在烈日的暴曬下,早已經變的黝黑粗糙。
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囚衣,膝蓋和胳膊肘,以及肩膀都磨出了洞,還沾著很多的泥土。
這是他那個永遠高高在上,鮮亮奪目的叔叔?
可是那臉上的眉眼,又分明是他。
這一瞬間,計立國的喉嚨像堵上一個硬快,衝前幾步,艱難的喊:“七叔。”
計長風原來想到洪雪蘭會來,卻沒想到他們會通過陸岱見他,乍一見到計立國,也頓時愣住,一下子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先坐吧!”陸岱的手推在計長風肩膀上,在平時慣常坐的位置按他坐下。
計立國的目光眼著計長風移動,見他整個人在陸岱的擺布下,心裏更覺得堵得慌,急走兩步在他身邊坐下,急切的問:“七叔,你……你怎麽樣?監……他們說你吐了血,要不要緊?”
“我沒事……”終於緩過神來,計長風輕輕搖頭,目光在他臉上一掃,冷淡的問,“你怎麽來了?”
“他們說可以探視,我帶……我陪……陪七嬸來看看你。”計立國艱難的調整著對洪雪蘭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