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完全亮，葉暖戴上趙琳精心製作的手環，裝備好小刀、繩索、鋼絲環等武器，梳了個丸子頭，內裏穿著一身低調的灰黑色係緊身運動服，外麵搭了件駝色風衣外套便下了樓。

    為以防秦尚臨時反悔，她做好了隨時硬闖秦氏刑訊所的準備。

    葉暖下樓的時候，秦尚已經坐在餐桌前，看樣子是在等她。

    聽到聲響，秦尚看她一眼，沒有問她為什麽起這麽早，也沒有問她為什麽穿著這樣一身，仿若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坐，張嬸在準備早飯，刑訊所跑不了，吃過飯再去。”

    剛說完，張嬸便推著餐車從廚房出來，餐車上放著三明治、煮雞蛋、牛奶、米粥，以及一些清炒時蔬。

    葉暖向來不會跟食物過不去，她很幹脆的拉開椅子坐下，“行，速戰速決。”

    秦尚坐在主座，葉暖不喜跟人靠的太近，所以雖然餐桌上就她跟秦尚兩個人，她還是坐在了秦尚左手邊第二個的客座上，跟秦尚隔開了一段距離。

    葉暖剛坐下，秦尚就站了起來，走到葉暖旁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葉暖，“……？？？”

    秦尚挑眉，“怎麽？”

    葉暖一臉的莫名其妙，“餐桌這麽大，你非要擠這兒？”

    秦尚臉色都沒變，“嗯，這位置舒服，視野好。”

    葉暖抬頭看了眼正對麵的空桌椅跟掛了一幅意識流風格，除了一堆色塊根本不知道畫了什麽的油畫的牆壁。

    視野好？

    什麽毛病？

    葉暖翻了個白眼，也沒跟秦尚多說，往旁邊挪了挪，拿了個三明治就往嘴裏塞。

    張嬸看了眼葉暖，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了句，“太太，吃東西細嚼慢咽，好消化。”

    葉暖點了點頭，笑著應道，“我知道了，張嬸。”

    然後，依然狼吞虎咽。

    張嬸看著葉暖的笑臉，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她就知道，太太這每次都答應的特別快，特別乖巧，但改是不改的。

    秦尚也在看葉暖。

    葉暖真的變了很多。

    就單吃飯這件事，以前恨不得一口飯分三頓吃，現在是一頓恨不能吃一鍋。

    舉止上，以前葉暖特別注重這方麵的細節禮儀，刀叉無論是拿起、放下還是使用的時候都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現在，禮儀也許還是在的，但她不再刻意注重，吃飯隻講究一個快狠準，並且意外的護食，除非她願意，否則沒人能從她盤子裏拿到一點食物。

    秦尚收回視線，帶著三分笑意的問了句，“不怕我下藥？”

    葉暖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一個雞蛋，喝了口牛奶，將手伸向三明治，答得幹脆，“我有鼻子，而且你沒必要下藥。”

    末世時期，在食物上做文章的人不少，拿來毒她的也不少，拜此所賜，她對各式毒藥的味道有了一定的了解，身體也有了一定的抗毒性。

    雖然現在這副身體跟末世時的身體不一樣，沒什麽抗毒性，短時間內也很難培養個抗毒性出來，但是各式毒藥的味道她還記著。

    秦尚低垂下眼睛，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輕點。

    葉暖的變化太大，大到，他在現在的葉暖身上，幾乎看不到過去的葉暖的影子。

    可她又確實是葉暖沒錯。

    無論是他個人的感覺判斷，還是調查報告、DNA檢測報告等，都說明了這點。

    +++++

    吃過早飯，林九按時來接葉暖。

    雖然從林九緊繃的那張臉中能看出，他不是很願意帶葉暖去秦氏的刑訊所。

    在林九看來，葉暖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還是威力極強，殺傷力極高的那種，最可怕的是這顆炸彈雖然身在秦氏，卻不聽命於秦氏，或是其他任何勢力，並且這顆炸彈會為了自己的目的炸上一炸，這一炸，很容易就會傷到距離炸彈最近的秦氏。

    對付這種炸彈，最好的方法就是拆了，讓炸彈永遠沉默。

    但是，先不說拆這顆炸彈的難度如何，在L國時，他確實被葉暖救過，受過這顆炸彈的恩惠。

    所以，林九糾結到甚至有想過跟葉暖同歸於盡，一命抵一命。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林墨抑製了。

    林墨的意思很簡單，葉暖再怎麽樣，也是秦氏的當家夫人，屬於主子的家事，讓林九別意氣用事，隨便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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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打開車門，葉暖剛想上車，秦尚接到了林墨的電話，然後攔住了葉暖。

    葉暖一臉“你別跟我說你現在反悔了”的表情瞪著秦尚。

    秦尚掛了電話，看著葉暖，“趙家出事了。”

    葉暖心裏一咯噔。

    她想起昨天晚上趙琳回去後，沒有給她發消息，她原以為是趙琳太累給忘記了，因為昨天確實發生了太多事，她便沒有多想，想著今天見完『蟲知』便去找趙琳，難道——

    葉暖眼眶發紅，她拽住秦尚的衣服，“小林子怎麽了？”

    這麽看，倒是有了點過去的葉暖的影子。

    秦尚垂眸看了眼葉暖抓著他衣服的手，不緊不慢的道，“昨夜，趙家老宅上下二十六口人，遭遇不測，僅剩下趙玉澤、趙琳、趙啟禮三兄妹幸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