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鳳子龍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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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夫人道:“蘇少爺請坐,手下召集人手還需要時間,我們長話長說。”

    我心裏疑惑,她怎知我姓蘇?莫非她坐在清江源,卻對蘇家集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微笑著,道:“蘇少爺不必詫異,我留下蘇少爺,實在是為了幫助蘇少爺解決一樁困擾多年的疑惑。”

    我心神猛地一震,困擾我多年的疑惑……那不正是我的身世嗎?

    一塊繡著金龍的黃布,一麵雕刻著龍一麵篆書寫著“迷”的玉牌,那布正在我兜裏,那玉牌正掛在我脖子上,這兩樣東西我參詳多年都不得解,她怎麽敢說知道我的身世?

    這時,有丫鬟捧上一個銀盤,盤中幾條晶瑩剔透的魚兒看上去如是活物,其上浮有花瓣。一抹清香散發出來,沁人心脾。

    “這是從清江源裏撈出的娃娃魚,可是好東西,蘇少爺請嚐嚐。”

    又有一個丫鬟捧上一個銀盤,盤中整齊的疊放著綠顏色的桃形糕點。雖是糕點,但色澤鮮豔,看上去卻很晶瑩。

    “這樣兒,是大日本帝國的櫻花糕,乃是我親手所做,蘇少爺也一並嚐嚐。”

    我身體猛地一顫,驚道:“大日本帝國!你是倭人?”

    她撇了撇嘴,道:“倭人?蘇少爺這個稱呼可不太友好。”

    我此時呼吸不穩,這個消息太讓我震驚,原以為她是漢女,那裏想到她竟是倭人!漢女與倭人相差十萬八千裏,她一個倭人為何會來到這裏?如此好的年紀容貌,還嫁給韓福生這個老土司?

    她究竟想幹什麽?

    她又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緩了片刻,冷靜道:“你說可以解決我一樁困擾多年的疑惑,不知你是如何知道?”

    她笑了笑:“繡著金龍的黃布,龍紋玉牌,這兩樣東西這山疙瘩裏的土人不認識正常的很。【文學樓】但這兩樣東西,卻正是你貴重身份的標誌。”

    “哦?我的身份很貴重嗎?若是貴重,我又何至於被生身父母拋棄,被塞進棺材之中?”此時此刻,其他都不重要,如果這個倭人真知道我的身份,那麽我需要她與我明說。

    她道:“鳳子龍孫,你名叫蘇痕,但你的姓卻不是蘇,而是愛新覺羅!”

    我猛地站起身子,麵色大變,動作之大,打翻了盛著櫻花糕的銀盤,一字一頓:“愛----新----覺----羅!”

    她亦緩緩站起身子:“當年光緒皇帝被慈禧囚禁於瀛台,落到了‘欲飛無羽翼,欲渡無舟楫’的地步,但他著實是個有想法的人,登基以來,雖未能勵精圖治,複興祖業,但心中希望之火卻從不曾泯滅,我是佩服他的。那時候,涵元殿紙糊的窗戶破了,沒有人給補一補,北國嚴寒的冬天,令人難以忍受。光緒皇帝在凜冽的朔風中竟凍得渾身發抖,手足麻木。這時候,卻有一個大膽的丫鬟悄悄給他送去了一床暖被。

    慈禧為了在精神上摧毀光緒皇帝,把他最愛的珍妃丟進了枯井。光緒皇帝身心俱疲,身體又抱恙,這個給他送暖被的丫鬟從某種程度上,已然占據了他的內心。於是,在慈禧死後的前一夜,兩人之間便發生了一夜之情,那一夜,帝王之溫存卻不是芙蓉帳中,冷衣寒床對於那丫鬟而言,卻是異常的歡愉。

    翌日,光緒皇帝也駕崩了,那丫鬟本是要被處死的,卻又被莫名的人給救了出來。”

    我靜靜的聽著她述說,內心卻早已翻起了滔天駭浪。

    她繼續說:“被救出的丫鬟誕下一子,這一子便是你的父親,你父親成年後創建了迷宗,欲複興朝廷,與**勢力對抗,但大清朝氣數已盡,憑他一人,就算是光緒皇帝的兒子,又如何能夠翻天?

    反到是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不過,就在袁世凱帶著人殺到迷宗總部的時候,他以為他盡屠了迷宗一脈,卻是漏了兩個人。

    這兩人一個是你,還有一個就是當年於家祖墳邊燒焦的那具幹屍,

    他是你父親忠心耿耿的貼身護衛,危難當頭,這名護衛帶著你逃到了十萬大山,但他受傷很重,自知命不久矣。於是他便想出了這個在於家祖墳上鑿出窟窿,把你放進去,而後**而亡,銷毀證據的同時又引來周圍人的主意。”

    我臉色蒼白,身體隱約中在顫抖著,這是我苦苦追尋的真相麽?我竟然是皇室血脈……

    “這個護衛斷定這群山裏人不會認識金龍黃布,龍紋玉牌,所以他把這兩樣東西留在了你身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你長大後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

    半響,我擠出幾個字:“你是怎麽會知道這些?”

    她又是一笑:“大日本帝國既然要拯救中華,對於中華這些幸密之事,自然有所調查,而且皇室血脈,這本就不是小事。”

    “你的確沒有必要欺騙我,但你告訴我這些,意欲何為?”我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什麽“大日本帝國”,我對這幾個字本能的憤怒,眼下國家如此破碎,外族踏入豈能安有好心?

    她緩緩向我走近,濃濃的胭脂味無孔不入,她的雙目集中在我的臉上。【文學樓】忽地,雙手一張,那本披在她身上的白色大衣落了下去。

    裏麵,顯現出來的依舊是一件白色的錦緞稠衣,一根紅色的絲帶係在她的腰間,酥胸濃突,身材精致有樣,她的確有誘人之態。

    一呼一吸間,她的氣息打在我的嘴鼻間,她緩緩抬起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呢喃的聲音,倒像是在說情話:“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脫去布衣換黃袍。”

    脫去布衣換黃袍,不就是說要扶我做皇帝嗎?

    我心裏不屑,她不知,身世於我來說隻是身世,我知道了不過是了卻一樁困惑,而我依舊隻是一個跟著師傅學習葬棺術的人,是蘇家集首富蘇老爺的義子,僅此而已。

    我是蘇痕,姓蘇名痕。

    “你不怕我把你是倭人是事實說出來?”

    她的手很不安分,在我眉宇間輕輕的撫摸,她仰起頭,靠近我的耳邊:“你不會的,因為就算你沒有野心,至少你也有愛心。現在土家族南客一係,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而且你那漂亮的妹妹,還等著我去救了。”

    我本想把她推開,但聽了她這句話,心裏立刻涼了一截。

    “殿下,您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小到為南客一係,為土家一族,大到為了整個國家,您可要明斷啊!”

    我轉頭,內心極度壓抑,幾乎快要忍受不住,不過我卻明確的知道,我要忍!

    她嫵媚的一笑,又抱上了我的手臂:“還沒告訴殿下妾身的名字了,我叫櫻光丸子,您隨時可以吃進嘴裏的丸子哦。”

    我深呼吸一口,回身看著她,義正言辭道:“韓夫人!不知道你的手下準備好了沒,我的妹妹可是已經被那夥軍人抓去了。”

    她終於鬆開了手:“你那妹妹折花葬魚,人見人憐,蘇少爺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去換衣,然後我們一起去救妹妹。”

    我靜靜的看著她低身牽起落在地上的白衣,而後瑤瑤離開,那搖擺的背影,一步一履間,如同寒針一般紮在我的心上。

    我出來時,潺潺流水和著鳥聲清鳴,幾縷陽光透過枝葉撒在地上,那不遠處的廣場上,已然聚集了不下二百之數的人。

    讓我暗自震驚的是,這二百人,半數以上皆有槍。

    我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神色從容些,不要有絲毫的異樣表露,一切等把蘇幕妹妹救出來再說。

    韓夫人去了濃妝粉黛後,換了一身男兒裝的布衣,看上去倒也幹練,腰間別著一把手槍,長發捆紮在腦後,頭上還戴了一頂蓋帽。

    於淩鳶看著她,委實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然而我心中所想,卻是從來到離開,不曾見過韓土司半麵,她一句話,就可以這麽快召集這麽多的人手,如果她真有所謀的話……

    然而,她是個倭人,她來到這裏,又怎麽可能沒有圖謀?

    “囚大囚二,命令隊伍出發!”她一語果斷,身姿颯颯,又豈會是個普通的倭人?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馬,騎馬的幾十人在前狂奔,餘下的人便是用腿跟著跑。

    此時,已然是半夜,雖說月明不能盡照山中路,但那路對於帶路的人來說,卻是熟悉的很。

    馬跑上兩個時辰,便要緩下來稍作休息,這樣那些用腿的人也算得以喘息。

    於淩鳶馬下快了幾步,趕上我後,她說:“我們這些人回去,依然是敵眾我寡的局麵,依舊沒有勝算啊!”

    我此時,正思考著這個問題。

    韓夫人回身看了看,臉上卻是一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敵人人多,本來我們也不能力敵隻能智取,說到智取,我們這些人卻是夠了。”

    我能感覺到於淩鳶對於這個韓夫人有些防範之意,等韓夫人轉頭在前時,於淩鳶才警惕的看著我,道:“阿哥,之前她把你留下,跟你說了什麽?”

    我仰頭看著天上,試圖在那些繁星中找到一條明亮的路,但那路真的存在嗎?

    “阿妹,你怕危險嗎?”

    “怕,誰不怕危險了?但危險和真正應該要去做的事情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她的話使我心神一震,鳳子龍孫皇族血脈,這又算得了什麽?和我土家人的身份比起來,保護土家人不應該正是要去做的嗎?

    晚風一起,月影拂動,局中多亂,堅守本心就對了。

    “蘇幕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有危險。”

    一鞭揮下,我駕馬而去。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