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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但在我心中，她從未停下來過。”

    在那棺材的外麵圍著四十九隻草燈，此時已經熄滅了十三隻，我知道這所代表的還有三十六天。

    三十六天之內，我必須齊集帝王血、將軍骨、不老情，以此施展葬棺之術。

    而對於葬棺術，我想我必須要和師傅直麵溝通一下了。

    洶湧的哀傷衝擊著身體，所有的歡樂煙消雲散，隻剩悲痛還在無限放大。

    “這個陣法是你布置的？”

    忽然，聽得沉妝話語一轉，語氣裏卻有了幾分驚疑。

    我轉頭看向她，她的臉上帶著一抹不可置信，而在這不可置信中還隱隱藏著一絲期待、激動的情愫。

    我有些詫異，她怎地突然有了這樣的轉變？

    我說：“這是我師傅布置的。”

    “你師傅是誰？”沉妝脫口問出，言語中的激動已然徹底展現。

    “我師傅……”我還未說完，身後便傳來了師傅的聲音。

    “痕兒，你回來可是已經找到了將軍骨？”他穿的衣服依舊是那件洗的泛白的灰衣。

    我與沉妝同時轉身。

    “師傅，我、還未找到。”

    在我說出這句話時，視線餘光瞥見沉妝，她在上下打量著我的師傅。唇間微動似有話要說，然而又有所顧忌，終究什麽也沒說出來。

    是在顧忌我嗎，還是別的什麽？

    沉妝和他師兄要找的那個師叔是否正是師傅？這個猜想在我追擊黑衣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到。

    雖然我不願意去相信黑衣人就是師傅，但是我卻找不出絲毫的理由，所有的證據都在表明這一點。

    以前我未曾見過師傅出手，隻知道他在道術上的專研，現在他若真是沉妝的師叔，那麽以沉妝的身手，他與黑衣人也就更加重合了。

    師傅也仔細看了看沉妝，臉上浮現一抹深邃的笑意，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且看你們的樣子，想來上山也不平靜，我熬了些粥，回草屋再說吧。”

    我感覺到正如我對師傅有很多疑問存在一樣，他也是有話要說的。

    回首看了看梓棺，聚魂陣法之內凝聚著淡淡的寒氣，我知道你在裏麵很孤單，我答應你，不會讓你孤單太久，我的妹妹……

    方進草屋，撲鼻而來的非是粥香而是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我眉目一皺，師傅從來不會在草屋內熬製草藥。

    沉妝一直沒有說話，相比於之前她話語轉變的迥異，此種安靜讓我有些不習慣。我知道她心裏有疑問，如我一般。

    我仔細瞧了瞧草屋內，看見四下堆放著不少的草藥，以及一些未知名的老樹根。

    看來我下山的這些日子，師傅是有所作為的，隻是他籌劃這些東西，是為了施展葬棺術嗎？

    他所表現出來的我所不認識的一麵，是為了幫助我留住蘇幕？此時此刻，我心中升起了隱隱的糾結。

    在我心中複雜之時，師傅說道：“你們先喝點粥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說完也不等我與沉妝回答，便自顧向著後院走去。

    我見沉妝望著我，隻是師傅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沉著淡定，彷如我所猜想的一切全都是虛假，他這樣的表現，讓我心裏有些疑惑。

    這粥聞著雖香，但喝起來卻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師傅向來注重養身，添加物有滋補功效，我早已習慣。

    隻是沉妝端起碗的刹那，還未入口卻眉頭大皺，我正想說話，她又猛地將碗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子。

    “一定是他！”

    聲音激昂神色激動，我斷定這聲音能夠被師傅聽見。

    由於沉妝的舉動太過突然，導致我捧著碗的手一個不穩，灑了半碗粥在腿上。

    我愣了片刻，此時的沉妝顯得異常激動，猶如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她這突如其來的表現，讓我下意識的已經肯定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他可是你的師叔，我的師傅？”

    沉妝看著我，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後又點點頭，到底還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反而是循著師傅方才離去的地方去了。

    我所疑惑的並非是師傅與夾在其中的關係，而是為什麽沉妝麵對我不肯坦白。

    縱然我的師傅是她的師叔，而她會變成我的師妹，可這又有什麽關係？

    我坐在草屋之內等待了許久，出來並非沉妝而是我的師傅。

    他們之間究竟說了什麽，我不知道。

    師傅出來後表情深沉，像是有著沉重的心事。

    “痕兒，你隨我來。”

    我跟著師傅，來到了當初師傅為我講述葬棺術的地方。在此期間，我並未問他，雖然我的心裏已經編排了許多的答案，隻是說到底，還是存在一份僥幸，畢竟師傅是我相依為命了十幾年的人。

    “我知道在你的心裏有很多疑問，可是你所不明白的這些疑問真的重要麽？”

    師傅的語氣很輕淡，仿佛他所說的我的疑問並非關於他。

    我道：“從蘇幕死去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世界就已經坍塌了。你說的不錯，我的心裏的確有很多疑問，可這些疑問縱然我明白了如何，不明白又如何。師傅，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所說葬棺術是真的嗎？你所說的靈體又是真的嗎？”

    “為師從未欺騙過你，甚至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所不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施展葬棺術幫你留住你的妹妹。我早說過葬棺術博大精深，哪怕就是我也隻是窺見了一部分，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就這一部分，依然是你可以留住你妹妹的唯一希望。”

    “我、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葬棺術。”

    師傅將視線從那遠處的崖壁上收回，他看著我，目光裏帶著一絲慈祥柔和，就如同小時候他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神。

    這眼神讓我感到溫暖，讓我感到安全。

    “為師答應你，等你找到將軍骨，或者等到七七四十九日的那天，我會告訴你，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我想了想，原本堅持的要問個明白，此時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若去做，則今生希望存在，你若不做，來世輪回皆虛幻。”

    師傅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裏回響，這一次我選擇了相信。

    可即便我不相信他，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也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妹妹，別怪哥哥自私想要留住你，這世界裏若沒有你，還有什麽意思？

    我不敢祈求來世，來世太虛幻。

    再見沉妝是在下山路口上，她蹦蹦跳跳顯然心情極好，猶如第一次見著她時的模樣。

    我問她：“你和我師傅都說了什麽？”

    她對著我笑，然後又戳了一下我的手臂，我雖然不喜歡但也已經習慣她這個動作。

    “你的師傅真的是我的師叔，而且我師兄是師叔救出來的。”

    我呆了呆，雖然已經是想到的答案，可從她嘴裏親口說出來，還是會覺得有些意外。

    “那這麽說，我的師傅是你的師叔，你也就是我的師妹了。”

    “可以說吧！”

    “難道還有不可以的一麵？”

    “因為我不討厭你，你是個挺好的人，所以我願意承認在你我之間有這種關係，但並不習慣叫你師兄。”

    我幹笑兩聲，並不再問她師門的事，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回答我的。

    “我們要去那裏？”

    “我要去清平崖，至於你要去那裏，我就不知道了。”

    “師叔讓我保護你，所以我跟著你去。”

    “你倒是很聽話。”

    “不是我聽話，而是師叔救下了我師兄，做為報答，我保護他唯一的弟子，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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