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懸棺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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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再一次下山,相隔不過一天,然而所見之景卻已大大不同。【文學樓】

    土地蕭條,山影靜默。

    我和沉妝來到了吊腳樓,但還未走進,便發現不對。

    蜿蜒的小徑上錯中交雜著許多腳印,垂伏的青蒿從中折斷。

    這種情況很明顯是有人來過,而且是很多的人。可此處是廢棄的地方,吊腳樓原來的主人早已不知所蹤,按照沉妝原來的說法,她和沉長來到這裏時,處處布滿塵垢。

    所以來人定非原來主人,而是另有出處。

    我與沉妝對視一眼,緊接著大步跑進。

    那前方,沉妝布置晾曬衣物的架子被打翻散落,甚至那一晚燃燒的篝火都被掀得到處都是,而吊腳樓中更是一片狼藉。

    難道是在尋找什麽?

    我想起了黑衣人,也就是我的師傅,那夜我追著他離開之後他應該不可能再返回,隻是我無法知道他潛來這裏究竟是尋找什麽?又找到沒有?

    我注意著沉妝,她臉上浮現著的一抹緊張情緒被我收入眼底,若來人是為了尋找什麽,這東西與我無關,與他們是兄妹有關。

    沉妝怪異的尖叫了一聲,這一聲叫的突兀,叫完之後她立刻衝進了她的房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卻隻見她從那被打開的箱子裏拔出幾件衣服,最後提起了一件鮮紅的長裙。

    紅色的長裙繡工很精致,整體繡著兩朵花,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尋常穿出走動的,反而是什麽隆重的節日裏才會穿上。

    我想,難道這裙子裏藏著什麽秘密?

    沉妝卻已微笑起來,那緊張的情緒也隨之鬆下,她回身,提著長裙對著我說:“好看嗎?”

    我點了點頭,道:“好看。”嘴裏雖然這樣回著,心裏卻有幾分不明。

    她又說:“這件裙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有一天、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我皺了皺眉,她這話卻是讓我更加不明了,不過她既然不說我倒也沒必要問,畢竟這是她的事情,與我沒有什麽關係。

    我心中所想的,她那鮮紅的裙子被覆蓋在其他衣服下麵,這些衣服之前應該都是放在箱子中,而後被人翻出,顯然不是為了這鮮紅的裙子,但看沉妝的樣子那裙子中似乎也並沒有隱藏其他秘密。

    那麽來人究竟是為了什麽?

    “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麽嗎?”

    沉妝一邊小心翼翼的將裙子收進布包裏,一邊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麽,或許他們以為這裏有什麽吧!”

    “他們是誰?”

    沉妝回身望著我,眨了眨眼,道:“是誰了?我和師兄來這裏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我們下山到現在,也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啊?”

    聽到這句話,我便知道她也並不明白。

    “你昨夜殺的人還少嗎?”

    “可是是他們先抓了師兄啊!而且我也是為了救你,而且他們都是壞人,都該殺的……”

    我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好了包袱,我想著要不要去看一下於淩鳶,但終究還是覺得清平崖的事情比較急,那就先去清平崖吧。

    清平崖位於北麵,那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岩石絕壁,跨幅之大足有幾千米。

    也正是如此,土家族祖先才將此地做為葬棺之地,又名懸棺葬。

    但到了後來,由於懸棺越來越多,崖壁的麵積逐漸變小,所以到現在在土家族中,隻有有身份名望,或是於族有貢獻之人才有資格入葬懸棺。

    此去路途不近,且大多是山林中穿梭,不過這無論對於我還是對於沉妝而言,都不是困難的事情。

    隻是這一路行來,如之前在吊腳樓前麵所看見的一幕再一次出現,有一大批人走過了此路!

    我心裏“咯噔”一聲,頓時覺得不妙,莫不是倭人與那夥軍人已經開始行動?

    連雲山死了沒我現在不能確定,但我相信即便連雲山已經死了,那夥軍人也不會就此轟散。

    沉妝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前,她指著地麵,道:“你看這些腳印雜亂無章,顯然走過的人並不整齊,這應該不是那夥軍人。”

    “你如何確定?”

    “你別忘了,我可是在山裏蹲守了一夜的,那夥軍人有嚴格的紀律,即便是三個人都依然保持著隊列。所以即便他們是傾巢出動,在地上的痕跡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你看那邊,這分明是一群人蜂擁過去所留下。”

    我回憶了一下,如沉妝所說,那夥軍人的確有著嚴格的紀律,如果是按照隊列行走,即便速度再快也當是有規律可循,不似現在這般。

    除非……

    除非他們在行軍過程中遭受到了攻擊!

    而能夠攻擊他們的,隻有四大土司!

    “我們快走。”

    我心裏急切,一旦事實真是如此,四大土司的人和那夥軍人打起來,死傷慘重自不必多說,我擔心的是於淩鳶。她繼承土司之位尚不穩固,且畢茲卡一係在當年抵禦悍匪一事中折損太多,如今相比於其他三支係來說,勢微。

    而且那三個土司對於於淩鳶的態度並不友好,南客一係更是直接被櫻光丸子這個倭人掌控,而那夥軍人又是與倭人相互勾結。

    此戰,若是真打起來必敗無疑,而一旦落敗,整個八百裏土寨漸漸就會被那夥軍人與倭人控製,與我而言,尋找將軍骨之事將更加渺茫。

    而且,我曾答應過阿妹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我怎麽能不在你身邊。

    我和沉妝一路不敢有絲毫停歇,可就算如此,趕到清平崖的時候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我們不敢太靠近,隻是遠遠看清在那崖上圍聚了很多的人。

    從衣服上看全是土家人,我心裏的擔憂也隨之消減了幾分。

    隻是他們這麽多的人來到這裏做什麽?莫非也知道了那夥軍人勾結倭人對這裏有行動的事情?

    但這個猜測剛一起,便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打斷。

    那一處“呼呼”聲乍起,卻是舉起了很多的火把,火光滿天,將這個清平崖頭照的火紅。

    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來:

    有道是,哪有天地不崩,哪有諸侯不喪。

    哪有大戶不火析,哪有王宮不設靈堂。

    自古花無久開,從古月不長圓。

    任你堆金砌玉,難得陽壽綿綿。

    古傳多少風流漢,有辭人間歸黃泉。

    人生在世好春夢,功名祿利莫看重。

    酒色財氣要放鬆,論強論弱有何用,

    爭名奪利枉費功。治世之才晏嬰、管仲,

    神機妙算子房、臥龍,腦藏韜略孫臏、吳用,

    出力報效黃蓋、子龍。英雄蓋世勇,轉眼白頭翁。

    榮華富貴如糞土,頃刻一場空。

    父也愁來子也愁,夫也愁來妻也愁。

    天愁去遮日,地愁穀無收。

    山愁大滑坡,水愁東海不回頭。

    老愁無福氣,少愁短陽壽。

    父愁子不孝,子愁父母不長久。

    夫愁妻不賢,妻愁不得伴夫到百年。

    人活百歲終歸天,孝子不要過於愁。

    今魂一別豈有歸還之日,

    招魂一去哪有再返之期?

    我勸孝家一不用啼哭,

    二不用悲傷,聽我說一個比方,

    千哭萬哭一張紙,千拜萬拜一爐香。

    父母死了要安葬,送老歸山是正當。

    一曲送葬催人肝腸,卻是惹得我心中莫名一痛。我才看清,在那崖尖邊上立著一口棺材。

    而在那棺材前麵,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的跪在地上。

    她,正是阿妹,於淩鳶。

    於土司生前有抵禦悍匪之功,足有資格葬入懸棺。

    我之前卻是忽略了這個問題。

    沉妝對此很不理解,她皺著眉頭問我:“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我轉頭正要回答,可在我轉頭那一瞬間,視線中閃過了一抹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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