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醫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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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躺下還沒睡踏實,就被一陣電話聲吵醒了。眯著眼一看是不認識的號碼,屏幕上方的時間顯示5點15分,罵了句娘就把電話調成靜音,轉個身繼續睡覺。沒過一會兒,電話開始已震動的形式繼續響……無奈之下還是接聽了,正準備對著電話一通咒罵,卻聽見電話裏傳來一陣高分貝的女人尖叫:“啊!!!!救……救命……”

    “喂?誰啊?怎麽回事啊?喂?”電話那頭卻沒了動靜,但是電話還沒有掛斷。我也不再言語,默默地聽著電話,想看看到底是搞什麽鬼。電話那邊的環境,像是在走廊之類的地方好像還挺大的,能聽到遠處的吵雜。聽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麽異常,我也懶得管了,算我倒黴吧!掛了電話繼續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中午1點半了,坐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這覺睡的,時間是夠了,但睡眠質量太低,起床後全身酸痛、眼睛疲勞。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回辦公室了。一進門,隻見小李也躺在沙發上留著口水打著鼾,公司電話一直在響也吵不醒他,懶得管他,我急忙接了電話:“你好,林氏私家偵探社,承接婚姻狀況調查、人員行蹤調查、訴前調查取證……”我還沒把開場白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話筒傳出了耳熟的聲音:“你……你好,我叫方小舟,請幫幫我……”

    原來今天早上吵醒我的,就是這個叫方小舟的女孩。我不禁眉頭一皺,幽怨的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我私人電話的?我這床還沒睡熱呢就被你吵醒了!我……”還沒噴完卻又被她楚楚可憐的聲音打斷:“對不起!因為我當時太害怕了!請您務必幫幫我!”我耳根子軟,思索了一下,好歹也是上門的買賣,於是就對她說:“六點半,簡尼咖啡廳,你請!到時候我再看幫不幫得了你。”說完也不等她答應就掛了電話。

    這時候小李擦著口水睡眼惺忪的問道:“哥,這一大早的就撩妹子呢啊?”

    “都tm快3點了還一大早!我請你回來睡覺的啊?閑著沒事幹,就給我寫上一個案件的報告!要詳盡報告,寫不完不許走!”吼完我就打開電腦,一本正經的打開了黑岩網……小李一臉無辜的走到電腦前開始敲起鍵盤了。

    六點半我如約而至簡尼咖啡廳,地方不大,人也不多,隻有一個女生坐在角落的位置,見我進屋連忙向我招手。我剛一坐下還沒等說話,她就急忙自我介紹起來了:“我叫方小舟,之前是我打電話給您的,打擾您了實在對不起!”本來我正想接著中午的話繼續噴,聽她這麽一說倒不忍心了。隻見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雙大眼睛楚楚動人,頗有幾分姿色,隻是這雙眼睛帶著深深地黑眼圈。

    “方小姐你好,我叫林墾,請問您大早上的找我是救誰的命啊?還有,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的?”我問道。

    她卻一本正清的回答說:“是這樣的,我是洲海市人民醫院的實習護士,我們醫院時常發生一些……嗯……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剛來小半年,本來我對這些也不大相信的,都是聽老護士說的,可是最近我值夜班,就碰上了怪事……”她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我哥是市刑偵大隊的,他說您很善於處理這類的事情,早就要來了您的號碼讓我以備不時之需……”

    我一聽就眉頭一鎖:好你個李建翔,把我的私人電話當廣告單一樣發了,你們隊上誰家有事都讓我來幫忙,我是你們大隊的後勤怎麽的?我正犯著嘀咕,卻見方小舟一臉無辜地看著我,有點尷尬,於是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咳……你先說說看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盡量詳細點。”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就跟你說說昨晚的事吧。”隻聽她娓娓道來:“半年前我剛到洲海市人民醫院的時候,就聽前輩們說過,值夜班最好戴一些護身符之類的,可是我從小就不信這些東西的,所以也沒有當做一回事。聽她們說,上夜班的時候,除非逼不得已,上下樓最好不要走樓梯,不然怕會撞到髒東西……哦對了,我們實習護士是要有師傅帶著的,1個師傅帶兩個徒弟,我跟師傅在住院部內科15樓值班,我的好朋友小艾在13樓,沒有14樓。今天淩晨的時候她跟我說她肚子疼,想去廁所,讓我下樓幫她看一會兒,怕哪個病房按鈴了沒人就完了,這個責任是很大的。於是我準備按電梯下樓,可是電梯都在1樓呢,等電梯上來怕小艾要拉在褲子裏了,就1層所以我就直接走樓梯下去得了,沒想到剛下到一半樓梯的時候就碰到個正在上樓的老頭,把我嚇了一大跳,他木納地問我1408病房怎麽走,我正納悶哪來的1408病房呢,那老頭就哭了,還邊哭邊問1408怎麽走。這實在太詭異了,而且我又我急著下樓替小艾,就讓他上15樓護士站找我師傅問問,然後我就趕緊往下走了。”說完她喝了口咖啡。

    “可是你不是打電話叫救命嗎?”我問道。

    她搖搖頭繼續說:“這還沒完呢,師傅一直催我回自己崗位上,小艾上完廁所回來我就急著上樓了,所以那老頭的事也沒來得及說,沒想到上樓上到一半就又碰見那老頭在前麵走,我說老伯你怎麽不去護士站問問啊,可他一回頭我發現他眼睛流出來的是血,一副死人的臉,我嚇得頭皮發麻,急忙躲開他直接往樓上跑去,出了樓梯間頭也不回的跑向護士站,可是在護士站那一看我卻慌了,護士站那寫著14樓重症監護室!我們住院部重症監護室一直是在3樓啊!我當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再怎麽看都寫著14樓重症監護室,我正不知道怎麽辦呢卻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原來是那個老頭,蹣跚地出了樓梯間向我走來,還一個勁問1408在哪,我隻有沿著走廊跑,結果跑到頭是個死胡同,我隻有打電話求救,結果打給師傅和小艾都沒人聽電話,突然就想到打給你,可是響了好長時間都沒人接,眼看那個老頭快到我麵前了你才接了電話……後來我眼一黑就暈了……結果天亮了他們發現我就在15樓走廊盡頭地上躺著呢。我跟她們說了我昨晚的遭遇,同期的護士都不信我,說我太累了暈倒了,要不就是說我為了身材減肥低血糖了,隻有我師傅默默地叫我去請護身符戴著,還說實在不行找一天陪我偷偷地在樓梯間燒點紙錢。”

    聽方小舟說罷,我默默地思索起來。

    醫院、殯儀館按照廣東人的習俗,凡是去過之後,回來都要用柚子葉洗澡,為的是洗去晦氣,避免把“髒東西”帶回家,說起來挺迷信的,但不無道理。醫院難免有人離世,有一定的煞氣,時運低的時候就會被衝撞到。《百家通解》裏講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格,命再好的人也難免會有時運低的時候,時運一低則身上的三把火不旺,衝撞到陰物,很容易就把火熄滅。一般能在醫院工作的人,想必八字也夠硬。至於為什麽沒有了14樓,這是典型的迷信,14與“實死”同音,香港還好多樓沒13樓呢。

    這時方小舟叫服務員拿來了餐牌,遞給我一份說道:“聽我哥說,您幫刑偵大隊破過不少邪性的案子呢,您是不是一個陰陽先生啊?”我接過餐牌笑了笑回答:“不敢當!我可沒有陰陽先生那麽大的本事,況且現今哪還那麽多有本事的陰陽先生啊?我隻是對這方麵有點興趣,自己閑著沒事多讀了些有關的書罷了,對了,在昨晚這件事之前,你還有沒有遇到過別的怪事?”

    方小舟想了想說:“有倒是有,不過都沒有昨晚的那麽直接,比如有時候病房的呼叫鈴響不停,但是那間病房根本沒有病人入住;還有巡房的時候,經過沒有入住病人、黑著燈的病房,乍一眼望去床上有個人影,開了燈又沒了。我聽我師傅說,醫院北山停車場晚上會聽到有人唉聲歎氣的,但是又不見人,醫院翻新以前那裏是太平間!這類的傳聞有不少呢,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叫那些老護工排著隊來跟你講……”我急忙說算了吧,我可不想多管閑事、惹自己一身騷。

    聽她說完,我大概有了一些眉目。其實醫院裏不多不少都有類似的傳聞,多半是以訛傳訛,但方小舟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撞邪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叫你不要走樓梯你偏要走,這事能怪誰?想必這姑娘最近也是走背字、時運低,要是她今晚值班,可能不走樓梯人家都能來找她。好在她也是命不該絕,今早她是5點多打電話給我的,一接通就暈了,倒不是哥們我一身正氣、通過電話都能鎮住那陰物,是剛好進入卯時了,公雞打鳴、陰陽交替,那廝沒時間了,不然這方小舟也是夠嗆啊。

    想罷我就對方小舟說:“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我今晚要去你們那看看,不過我建議你最好請個假,你現在運氣比較背,容易遇到髒東西。你明天去觀景山的關帝廟那,找一個姓姬的道士,求一道護身符,就說是林墾介紹去的。”

    “那你能消滅那個……嗯……那個鬼嗎?”方小舟一臉慌張。

    我哈哈一笑:“我不消滅陰物,我隻是陰物的搬運工。對了,你自己吃點東西然後趕緊回家補覺吧,看你那黑眼圈!”說完我走到櫃台放下200塊錢,然後自認為瀟灑的甩了下頭發向門口走去,心裏暗爽:哥們單身三十幾年造就了這一身撩妹的手段!這次還不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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