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黎華的魔法(2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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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五百二十章黎華的魔法

    “那個啊,也沒什麽科幻不科幻的。”

    王京雲的臉色遠不似畢文謙那種疑惑,他回頭過去,從靠門這邊的小櫃子上拿起自己那杯水,暢飲了一口,愜意地坐回了沙發,不同於剛才張世德在時那種接近於軍姿的正襟危坐:“我沒有直接負責經濟,物價闖關的事情,了解也是比較間接的。就我所知道的,早在80年,波蘭就因為驟然開放食品價格,鬧出了大風波,導致了那邊的中央第一書記下台。前車之鑒雖然遙遠,我們國內也有很多人是警惕的。但架不住支持價格雙軌製的人在重要位置上占據主流地位。早在人大開會的時候,很多代表最在意的問題,就是物價問題。那也是劉三劍的發力點之一。毫無疑問,這是人民因為價格雙軌製造成的腐敗和混亂而出現的意見反饋。李主席雖然出任了主席,但他也需要匯報。當時主要做主的人的話說,要下決心闖過價格這一關。大概,這就是物價闖關這個說法的由來之一。在中央被傳達了加快價格闖關,長痛不如短痛的意見之後,4月開始,一些具體的改革措施就出來了。”

    “結果,豬肉、雞蛋、食堂、大路菜的價格開放了,以前的財政和商業部門對接的暗補,改成了直接給居民的明補,補得最多的直轄市的職工也不過每個人10塊,可豬肉價很快就漲了一半,其他幾樣也差不太遠。這漲起來的幅度,根本不是明補能了事的。而且,群眾的消費種類那麽多,根本控製不過來,工資和價格掛鉤的結果,就是幾個月裏工資和價格輪番循環上漲,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而越來越嚴重。”

    “而像大家電那樣的商品,從5月開始實行價格浮動,浮動的結果,同樣是大幅度上漲,而且供不應求,不少地方的實際價格,比匯報的浮動價格還要高。何況,像彩電這樣的介於奢侈品和家用品之間的東西,本來就是國內那些倒爺們最喜歡搞的東西。”

    “事情肯定不能這麽搞下去。於是,從上個月開始,當時的國wu院在懂經濟的領導力排眾議下,決定從不是群眾生活必需的奢侈品開始,開放價格,規定在上個月下旬統一執行。結果,沒過多久,零售20多塊的茅台酒一下就漲了十四、五倍,中華煙也漲了接近十倍。大多數原本生活相對優渥的人,一個月的工資,連一瓶茅台都買不起了。”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不少領導人在這期間和外賓交流時,都不同程度的提到了要加快價格改革的意思,這些話也是在報紙上公開的。等到了這個月中旬,北戴河的第十次全體會議召開之後,黎副經理得知會議精神裏居然專門提到了,要部隊和公安部門做好準備,防止價格改革中出現意外,她一下就拍案而起了。”

    說著,王京雲索性又一口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幹淨,“鐺”的一聲放在小櫃子上。

    “我以前從沒見過她如此憤怒,如此義憤填膺。她很快就寫起了文章,把國wu院從4月以來關於物價改革的種種措施,聯係著當時正風光紅火地吞並著國家資產的某個公司的種種行為,把相關的人和相關的事,罵了個狗血噴頭,並且嚴肅指出了:雖然物品種類不同,但人民群眾能夠看到的,是4月的價格上漲還是50%的幅度,到了7月,價格漲幅就是1000%起步了,這其中充滿了國家高·級幹部子女損公肥私的倒爺行為的推波助瀾,而國家領·導人不僅不製止這樣的行為,反而向外國人承諾要加快改革!在群眾眼裏,所謂價格改革,已經等於漲價,並且是指數級的瘋漲!如果政府公告裏還火上澆油地提什麽部隊、公安要防止意外,全國性的搶購,甚至是混亂,指不定是動亂,一定會立即爆發!”

    “當天下午,文章初稿寫好之後,黎副經理就和今天來的這位首長通了電話。但是,他既覺得黎副經理在危言聳聽,他自身的職務以及個人影響力,理論上也改變不了國wu院的態度,所以,他不僅委婉拒絕了黎副經理的請求,反而還規勸她不要僭越,授人以柄。”

    “當時,有可能支持黎副經理,並且有可能改變國wu院決定,同時人也在京城的人,幾乎沒有。黎副經理一言不發吃了晚飯,然後,她聯係了《人·民日報》,說自己要發表署名文章,立即校對潤色稿子,親自送了過去,當眾請求一定要發出去,說她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事已至此,我也來不及勸什麽了。說實話,就她那片文章,雖然罵得痛快,但我當時也不敢相信問題的爆發會嚴重到她描繪的程度。所以,我也隻能思考看看能不能從別的角度想辦法盡量補救。結果……”忽然,王京雲盯著畢文謙,難以捉摸地笑了,“黎副經理一意孤行之後,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托我,說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請求我能夠照顧你。嗬,你們啊,一個接一個的,搞得像托孤一樣。可你們哪一個真的輪得到我來照顧啊!”

    “那天深夜,我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說,一邊漲工資,一邊漲物價的構想,其實你也很早就思考過,但被kuaijishi批評否定了。你在接受批評之後,也許就過了。但她卻為此調研請教了很久。價格雙軌製這幾年,發酵了那麽多問題,物價的改革,是不能無視的。能怎麽改,她還沒有找到極為完善的答案,但不能怎麽改,她不說門兒清,全國比她更知道的,大概也沒有多少。”

    “見她這麽說,我也隻能選擇相信了。就像剛才首長在時我說的,大概就是因為她在文章裏預見的問題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想像,並且還當眾說了願意承擔所有責任,那篇文章,反而在原本最希望她閉嘴的那些人的授意下,安全地發表了出來。之後,《關於價格、工資改革的初步方案》就出來了。再之後的情況,首長在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

    畢文謙靜靜聽完,沉默了許久,忽然出聲道:“這麽說,黎華那篇文章,就像是在寧·都會議上來一句,‘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錯了!’?”

    王京雲了愣了好幾秒,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捶打著沙發笑了好一陣,才勉強緩過氣來,不成正形地靠在沙發背上,口吻,卻沉了下來。

    “幸好,事實的巴掌,扇得比曆史上反wei剿的時候更迅速,幸好,我們的老前輩們,真正吸取了寧·都會議的教訓。”

    “難不成……”畢文謙心念一動,話音起了一絲顫抖,“一下子從寧·都會議跳到了遵yi?”

    “哪兒有那麽誇張?之前李主席不也說了嗎?黎副經理自己也拒絕了代理主任的職務。”搖搖頭,王京雲卻又不禁自個兒笑了幾聲,“說起來,文謙,雖然你在之前的常委會上推薦了長者,但人家好像並不感冒啊!據說,他對去申城做工作的中顧委說了,他絕對不知道,他作為一個申城市委書記,怎麽把他選到BJ去了。他說他也不是謙虛,叫中央另請高明。”

    噗……

    畢文謙下意識地似疑問似肯定地接了一句:“中央都決定了?”

    “中央決定了也不頂用啊!”王京雲古怪地笑著,“我也不知道黎副經理在濱城的工作還要多久才能告一段落,但她下一站,多半就是在中央的委托下,去申城給長者做工作了。麵對這個委托,黎副經理在她的立場上,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許,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比麵對物價闖關的爛攤子更焦頭爛額呢?”

    “那……她到底想到什麽辦法沒有?”

    “誰知道呢?據說,昨天小曉琳和她通了電話,也提到了這事情。黎副經理呆了半晌,半天才說,隻有試試看念兩句詩了。”

    “詩?”

    果不其然,畢文謙心中幾乎是標準答案的詩從王京雲口中悠然而出。

    “gouliguojiashengsiyi,qiyinhuofubiquz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