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下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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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來到了蘇父的書房,這是一個裝修嚴肅的房間,地上鋪著純色的棕色地毯,桌子和櫃子都是暗紅色的木製品,蘇覺民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他的桌前整齊的擺放著幾本厚重的書籍,旁邊放著一束花瓶。蘇覺民見蘇哲走進了房內,於是放下了手中的書。
他對蘇哲緩緩的開口說道:“打算什麽時間出國?我已經給你在英國找好學校了,就學金融吧,以後回來在政府就職。”
蘇哲的眼神無比的平靜,不帶任何情緒,就像一陣微風一般無形無影,無色無味,他說:“我從來都沒有打算去國外。”
在散發著檸檬色光線蜿蜒的水晶燈下,蘇哲年輕的臉龐仿佛透出了淡淡的光芒,蘇覺民看著麵前的兒子,和自己當年一樣英俊煥發,年少不知愁滋味,於是他問道:“你想幹什麽?”
蘇哲垂下了眼瞼,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我喜歡繪畫,想考美院。”
“然後呢?”
“然後,我可以留校,繼續從事美術相關的專業。”蘇哲說出這句話時,沒有經過思考,仿佛想過很久似得。
蘇覺民打量著蘇哲,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看來你已經給自己製定了長遠的計劃。”
隨後他又說:“路是自己選的,沒有人能替你做決定。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那我也不便攔你。”
蘇哲本以為要和蘇父較勁許久,沒想到這麽簡單,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爸爸,你答應了?”
“我的確不會阻攔你,但也不會幫你一分一毫。”蘇覺民說。
看著蘇哲微微的皺起了雙眉,他接著說道:“你知道國內美術專業最好的大學是哪所吧?”
“a市的美術學院?”蘇哲答道。
蘇覺民說:“美術學院給我們學校有一個保送的名額,這個名額我打算給林初語,你有什麽意見嗎?”
“沒有。”
“那好,你先回去吧。”蘇覺民拿起了桌上的書,打算接著往下看。
蘇哲走出了他的書房,一邊思考一邊走下樓梯。他本來打算問父親上次找初語說了什麽,勸他不要為難初語的,所以在進他的房門前,蘇哲做好了多種打算,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父親會這麽輕易的同意他考取美院。
美院在每個省裏隻招收幾個學生,沒有那麽容易考進去的,意味著他想要和初語在一所大學讀書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行。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考驗。
……
在教室內,老師宣布了林初語即將代表他們學校去a市參加校考的消息,下課後,引起了全班的騷動。大家都知道,林初語隻是年級前幾名而已,就算是保送也是優先選擇蘇哲。“也許是因為蘇哲要和我一樣出國了,我們才不屑於去爭取這些東西呢。”一個準備出國的富二代子女李佳音說道。
她還接著說:“蘇哲會不會和我去一個國家呢?我要去問問,這樣我們就不會孤單了呢。”李佳音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錢朵兒懶得理會她,說道:“這樣的話,蘇哲豈不是要和林初語分開了?”說罷,她看了看林初語。
錢朵兒見初語不搭理她,就喊道:“唉,林初語,你不難受嗎?”
林初語聽不下去了,就轉過身對錢朵兒說道:“蘇哲什麽時候說過他要出國了?你們不要總是把一些沒憑沒據的話說來說去。”
初語說罷,走出了教室,到走廊上去透透氣。看到蘇哲正站在對麵教學樓的走廊上,在兩人的目光交接時,初語希望時間能夠停止下來,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哪怕隻是遠遠的望著,也可以。
因為蘇校長要蘇哲嚴查早戀,初語和他就沒敢在學校裏多說過話,可還是時常成為那些人茶餘飯後的八卦談資,錢朵兒等人總是在講蘇哲出國的事情,說的好像自己親耳聽過親眼見過,她們每次說話的聲音都很大,生怕初語聽不到,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鬱悶,心裏煩躁。初語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背誦當天學過的單詞。
為了準備美院的考試,初語開始了一個人的戰鬥。此時她已經掌握了諸多的學習技巧,就算蘇哲不在身邊,也可以輕鬆應對,初語仍然保持著年紀第一名的成績,讓許多人羨慕不已。
初語去參加校考的那天,蘇哲來送她了,他們在汽車站附近見得麵。此時已經入冬,蘇哲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長毛呢大衣,十七歲的他喉結的地方明顯的凸起,仿佛有了大人的模樣,蘇哲還是那般溫文爾雅的相貌,但是身上屬於男性的荷爾蒙因子仿佛散發的越來越濃,他越來越帥了,比以前更加英俊,或許是因為多了許多屬於男人的迷人的味道。
初語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忽然把自己的腦袋鑽進了他的胸膛,她臉上的皮膚貼在蘇哲心髒的部位,可以聽見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初語的眼中泛著淚水,這些天,他們就像隔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想見卻不能見,她的心裏很難過也很委屈。蘇哲的右手撫摸著初語後背的頭發,像愛撫著一隻受傷的小貓一般,充滿了寵溺。
而後,初語離開了他的擁抱,說道:“保送的名額給了我,你怎麽辦?”
蘇哲輕鬆的一笑,猶如一縷春風拂麵:“我的成績應該可以考上。”
“也不知道為什麽,校長會把保送的名額給我,聽說美院不是很好考過去,你要努力了。”
蘇哲點了點頭看著初語,眼中飽含著濃濃的笑容。
初語同樣看著蘇哲笑著說道:“雖然我們不能在學校見麵,但是當你感到累的時候,就發短信給我吧,想到還有一個人在陪著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好,你也一樣。”蘇哲伸手揉了揉初語腦後的頭發,溫柔的笑著。
初語坐上了去a市的大巴車,從車窗上望著蘇哲對她微笑的英俊身影,直至他越來越小,消失不見,隻餘下城市街道的闌珊。初語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次見麵竟是最後的溫存,生活總是這樣反複無常,意外怎會在意料之中呢?
在商業街的家庭餐館,雖然已經是冬季了,但這裏的廚房卻仿佛熱火朝天,夏雨每天都在做相同老套的家常菜,迎接差不多數量的客人,現在他有些煩了,停止了炒菜,擦了擦汗,坐在一旁休息。夏雨的父親看他沒幹活就說:“才幾天呢,就受不了了?”
夏雨說:“哎呀,不是的。我們餐館現在的狀態,也就是做做簡單的家常菜,隻能維持現狀,想要更好的盈利根本就不可能啊。”
“那你想怎麽辦?”夏父問他。
夏雨的手肘襯著桌子右手撫上了前額,一邊思考一邊說:“學點新的手藝,招攬更多的客人。”
……
在醫院的病房,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顏詩琪尚在睡夢中,自從流產的事情過後,在醫院休養的她便越發嗜睡,似乎隻有在夢中,一切才會變得那麽美好,每次醒來之後,看著眼前的病房,以及身邊掛著的吊瓶,無疑是在提醒她,回到殘酷的現實中去,顏詩琪也不願沉浸在夢中那個虛幻的世界裏,因為在那裏,有離開她的人,也有傷害她的,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更加的痛苦,但卻又不忍拒絕唯一美好的夢境。
夏雨帶著午飯過來看顏詩琪。他把飯盒放在桌上,拿出了飯菜遞給她:“我自己新發明的菜式,你先來嚐嚐吧。”
顏詩琪用筷子夾起了一根青菜,遞進了嘴裏,“恩……挺好吃得,夏雨,很有前途呢。”
夏雨受到了顏詩琪的讚賞後,非常開心,他說:“你也覺得不錯吧。”
隨後他又說道:“我要去b市了。”
“哦?去b市幹什麽?”
“b市不是餐飲業比較發達嘛,我打算去學習一下,然後回來建設我家那個餐館。”
“你要去多久呀?”
“一年吧。”
夏雨走後,顏詩琪站了起來,她拉開了窗簾,看向窗外,白茫茫的天光對久經不見陽光的人來說有些刺眼,她轉過了身,坐回了床上,看著眼前的病房發呆。夏雨和她發生了變故,不得不妥協於現狀,當初在江邊許下的願望終究是太過理想化了,現在夏雨也要去找尋自己的出路了,而她又能幹什麽呢?想到這裏,顏詩琪又沉沉的睡去了。
在火車站,蘇哲來送夏雨離開。離別總是有些傷感,哪怕他們隻是男生也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舊事。
蘇哲說:“一晃六年過去了,你看我們都長成了大人的模樣。”蘇哲指著夏雨脖子上凸起的喉結說道。
夏雨把臉扭向一邊微笑,露出了他兩排白淨的牙齒:“唉!哥們,我現在是要什麽沒什麽,但是你,不一樣。你要加油呀,帶著我的夢想一起,無所畏懼的向前衝吧!”說罷他用手拍了拍蘇哲的肩膀。
“別這麽說,夏雨,我還等著你學成歸來,當上老板後請我吃飯呢!”
“好,那我們一起努力吧!”
火車轟鳴的聲音再次響起,車站上旅客們匆忙的往火車停站的方向趕去。夏雨在和蘇哲道別後,也隨著他們一起,上車去了。
看著夏雨遠去的背影,蘇哲莫名的失落,他也不知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多難以預料的事情,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是否真的能夠如預想中所言,和初語一起考上那所大學,蘇哲的內心有些茫然,有些不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