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東窗事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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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景淮第二天起床時,聞清音已經上班。

    廚房裏鍋冷灶涼的,不像用過火的樣子。

    “用完就扔,真狠心啊。”嚴景淮嘟囔著,看見冰箱上風騷的胡子大叔裙子下的紙條:今天有事,不回家吃飯。

    最後還帶了個笑臉。

    從紙條上也能看出來她心情很好。

    難道對昨晚特別滿意?

    嚴景淮給她發短信:今晚要去幹嘛。

    他正暗自得意,聞清音很快回答:吃飯,我們南美女回來了。

    從零星的消息裏,嚴景淮知道,這位南美女在國外讀博士。

    原來是慶祝閨蜜學成歸來。是他自己多情了。

    嚴景淮帥哥無語。

    他給她發信息:今晚可以小酌一杯。記得發地址給我,我去接你。

    聞清音給他發了個親親的小喵咪。

    嚴景淮很大度的想,看在你賣萌的份上,原諒你了。

    嚴景淮意氣風發來上班,老周趁機教育陳序和周和頌:

    “別仗著自己年輕,一天到晚瞎熬夜,那些個遊戲也能白天打,電視劇白天也能看。早點睡虧不著你們。”

    “你們瞧瞧嚴景淮,這麽聰明的大腦袋,成天不睡覺也跟白癡一樣。你們那腦袋本來就比不過他,再一熬夜,更白瞎了。到時候別說寫歌,算個一加一等於二都費勁。”

    嚴景淮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熬夜的壞代表。但熬夜總是不好的,於是和老周一起嚇唬人:

    “沒錯,老熬夜還禿頭,你們看娜娜,年輕那會誰不誇一句海藻般的秀發,再瞧瞧現在,差點禿成地中海。”

    在老周的罵聲裏,他溜達進自己的工作室。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手機響了。

    嚴景淮寫歌時很投入,本來沒聽見,可對方鍥而不舍,終於打到他接電話。

    摘下耳機,嚴景淮想,這樣奪命連環call,上次還是倒黴崔的,不知這次是誰。

    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嚴景淮按下接聽鍵,來人先自報姓名:

    “嚴先生您好,我姓陶,單名一個軒字,是‘Enormous’的老板。”

    嚴景淮這時腦子還在編曲上,壓根沒想起來這人是誰。直到對方提醒:“嚴先生還滿意我的禮物嗎。”

    他這才想起來,原來這人就是陶軒。

    聞清音的大學男友,現在的競爭對手,以及,手段下作的生意人。

    嚴景淮對這人很沒好感,直言道:“生意場上的事,請在生意場解決。技不如人就要認輸,請不要用一些下三濫的招數。”

    陶軒並不生氣,反而大笑道:“藝術家就是藝術家,跟我們這些俗人是不一樣。”

    “不過你不好奇嗎,你跟聞清音結婚也幾個月了,她已經從‘聞氏’離職,按理說,公布你們的婚訊不會對股價造成任何影響,為什麽她要瞞著不說?”

    真是巧了,這題我會答。

    正確答案在手,嚴景淮一點也不慌。他說:“謝謝您的關心,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勞外人費心了。”

    嚴景淮知道自己該直接掛了電話,但他又忍不住好奇這人和聞清音的過往,於是試探道:

    “說起來,你們不過是大學同學,現在還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不論您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都不合適。”

    電話那頭是許久的沉默。

    陶軒像受了什麽刺激,呼吸聲越來越重。等再次說話,他聲音不像之前那樣從容,反倒有些氣急敗壞:

    “大學同學,聞清音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撒謊。”

    “我告訴你,我可不止是她的大學同學,我還是她的初戀!”

    “初戀你知道嗎,聞清音第一次戀愛是跟我談的。”

    嚴景淮挑眉,我們公主陛下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邊又是沉默。

    等了幾分鍾,陶軒的呼吸平穩一些,他又恢複之前的從容:“算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沒必要再提。”

    作為茶藝大師,嚴景淮知道這招:

    先有意拋出一點看似有用的信息做誘餌,等對方上鉤。

    很可惜,他不吃這套。

    他說:“對啊,這些不愉快的往事不提也罷,畢竟和小聞董結婚的人是我,我才是小聞董的丈夫。”

    “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我掛了。”

    陶軒大約也明白了他的心思,輕笑一聲:

    “結婚又有什麽用,你是她丈夫,不過是一個見不得人的丈夫。”

    “你以為我送‘PlanB’去見你是挑釁?不,我是在提醒你。”

    “你不在意聞清音有過很多男人,那麽,聞清音心裏那個人不是你,你也無所謂嗎。”

    “她和你提過賀南歌嗎?我猜沒有。或者我換個問法,她有沒有跟你提過‘南美女’。”

    “她一定經常跟你提起這人,對不對。在她的描述裏,他們是不是很親近,親近到你幾乎以為他都是女的。”

    嚴景淮皺起眉毛,預感到接下來的話自己不會想聽。

    陶軒卻不給他掛電話的機會:

    “你不認識賀南歌,但你總該知道賀一泓。”

    “賀一泓是聞老爺子的養子,賀南歌是他兒子。”

    “因為他長得好看,所以聞清音叫他‘南美女’。他是聞清音的堂哥。”

    “聞清音從小就暗戀他。”

    “賀南歌也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但是他們不能結婚。”

    “所以‘南美女’寧願背井離鄉,去國外念書。”

    “她不跟你公布婚訊,不是不能,是不想。”

    “你明白嗎,你確實是聞清音的丈夫,但你也隻是個替代品。”

    陶軒嘲諷道:“不過你大概也不在乎。畢竟嫁入豪門,你一輩子吃穿不愁,這已經是種勝利了,你哪有資格要求更多呢。”

    嚴景淮站在王德福辦公室門口,有一瞬間,他忘了自己為什麽在這裏。

    嚴景淮之前聽聞清音科普常識,阿爾茲海默症不是老年人才會得的。通常來說,人到了四十歲左右,就有得這毛病的風險。

    嚴景淮算了一下,他現在二十四五,四舍五入已經三十了,跟四十也沒多大區別。

    也到了該癡呆的歲數。

    王德福並不在辦公室裏,他去廚房找零食吃了。等吃飽喝足回來,正好在門口撞見嚴景淮。

    “怎麽不進去。”他推開門,“什麽事?”

    在看見他那瞬間,像某種本能反應,嚴景淮立即問:“‘南美女’是男的!”

    王德福莫名其妙,跟他開諧音梗玩笑,“多新鮮呐,他都叫‘男’美女了,還能是個姑娘。”

    外麵好像下雷了。

    嚴景淮聽見一聲巨響,接著是什麽碎裂的聲音。

    他麻木的巡視四周,最終發現,碎裂的是自己的心髒。

    他覺得自己該寫份遺囑。

    如果他死了,凶手一定是聞清音。

    在‘音樂大頑家’的收視密碼、當代音樂天才、雖然長著海王臉,卻十分靠譜的嚴景淮同學感情受創時,那個眾所周知的凶手,聞清音女士,已經翹班,快樂地趕往幫凶賀南歌家中。

    賀一泓在別墅區也有房產,就在聞裕明家另一側,和錢思遠家一起,把老聞家堵在中間。

    但賀一泓和賀南歌父子倆都喜歡安靜,也不願雇傭人。那麽老大個別墅,隻他們兩人住不免顯得淒涼,於是賀一泓很早搬出來,在外頭買了個大平層。

    賀南歌以前就陪他住在這裏。

    聞清音到時,厲嶼晨已經把賀南歌接回來了,厲嶼晨,賀南歌以及賀一泓三個男人正在廚房忙活。

    聞清音最近被嚴景淮寵的不像話,看見賀南歌也衝過去撒嬌,“南美女,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外國剪頭發貴,賀南歌秉承我國科研人員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堅決不花沒用的錢,——其實就是他不注意形象。

    他頭發留長了一點,厲嶼晨不知從哪找了根印著玫瑰金花紋的暗綠色絲帶,正手忙腳亂地給他紮頭發。

    見聞清音撲過來,厲少爺把人擋開:

    “幹什麽幹什麽,男女有別哈,你自重點。你已經是大豬崽了,別老惦記著占人便宜。”

    賀南歌很久沒見聞清音,也想她了。他搶過厲嶼晨手上的絲帶,把人趕去一邊,“笨手笨腳的,我自己來。你去廚房幫爸爸他做飯。”

    厲嶼晨磨磨唧唧不想走,賀南歌又說:“快去啦你,那麽一大桌菜,爸爸他一個人什麽時候才做的完”

    賀南歌和聞清音一樣,都是廚房氣氛組的。

    聞清音問:“我幫你紮頭發吧,我最近和景淮哥學了很多新花樣。”

    賀南歌這時還不知道聞清音已婚,隻以為‘景淮哥’是她的新Tony,覺得這人能被聞清音這樣親切的稱呼,性格應該不錯。

    他是在晚飯前發現他們有事瞞著自己的。

    自打聞清音從‘聞氏’離職後,她跟賀一泓就陷入微妙的冷戰。不過這種情緒在她知道賀一泓也從‘聞氏’離職後,便消失了。

    聞清音沒事的時候也會反思,越想越覺得自己挺過分的,仗著賀一泓的偏心無理取鬧。

    她想和賀一泓道歉,又不好意開口,於是便繞著他打轉,說是找機會幫忙,其實就在添亂。

    賀一泓被她局促的樣子逗樂了。

    這小豬打小就這樣,做錯了事就想撒嬌萌混過關。

    他早不和她生氣了,於是把台階送到她腳邊。他舀一勺湯,招呼她:“過來嚐一下鹹淡。”

    聞清音屁顛顛過去,嚐一口,認真說:“有點淡了,再加點鹽,胡椒也要加一點。”

    賀一泓有些意外,“不錯啊你,以前都是小豬拱食,現在還能嚐出鹹淡了。”

    他認真打量聞清音,“說起來,你最近胖了不少,嚴景淮把你養的不錯啊。”

    聞清音忍不住又矯情起來,“也沒有啦,我們景淮哥就是飯做很好,人也長得帥,性格很好,還會寫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