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錯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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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也喝下不少酒的緣故,墨意起身時也有些天旋地轉,搖擺不定,看著從門縫中探出的那一襲白衣,他恍惚間又想起了沐塵。“沐塵!是你麽?”
說罷身子沉了下去,這身影越走越近,這時他才看清眼前的人兒“是你啊!”
若忻將他輕輕扶住,“你覺得我是誰?是那位白衣少女麽?”
她有些神傷起來,細細算來,自這墨意到集靈苑也有些時日,幾乎每日都能與他相處在一起,自己對於他的心思,就連同最沒有腦筋的蕭傾都能看出,墨意怎會不知。
而這朝夕的相伴,盡不如那位隻有一麵之緣的白衣少女麽?雖然她這般相助,應該感激才是,可是每每想到墨意看她的眼神,對她言語的溫柔,心中不免如同刀絞一般。
年長的人們常說,酒後吐真言,今日墨意酒醉之中卻將她認作那白衣女子,他的心中當真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麽?
“若忻,你怎麽來了。”長霖勉強撐開眼皮,一句話打破了此時略有些尷尬的氣氛。
“我就不能來麽?隻許你們在這邊飲酒作樂麽,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真沒出息。”
墨意有些尷尬的將手臂從若忻的手中抽出,坐在了低案旁。
“你們是在商議什麽大事,都不曾帶上我,是已經把我忘記了,還是有些嫌棄我了呢?”若忻對著長霖瞪著眼皺著眉。這番架勢讓之前還醉意朦朧的長霖頓時猶如一盆冷水澆頭,從頭到腳的清醒起來。
“大小姐,我們哪敢呐,隻是我們想著是不是要回苑了,這次出門一路遇到這樣的襲擊,想想都有點後怕,我們不要緊,皮糙肉厚,你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可是有千萬個腦袋都沒辦法同苑宗交代啊!”
“好吧,等你們酒醒了,我們便起程回苑。”若忻說完有些神傷地徑直離去。
“她。。。”長霖本以為說出回苑之事,這姑娘定是一哭二鬧的,哪裏曉得她竟然這般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絲多餘的話也沒有。“她是吃錯什麽了麽?”他轉頭看向墨意。
看著飄然遠去的白色身影,墨意也頓時清醒過來“她既然答應,明日我們便辭別殤陌公子,啟程吧!”他無多餘的話語,說完便也起身離去。
這兩人是怎麽了?長霖呆呆的癱坐在席上,看著此時已經因醉意酣睡的蕭傾。
“老蕭,醒醒!”長霖使勁搖晃著蕭傾“準備準備明日就回苑了!”
蕭傾睜開惺忪的雙眼,略帶醉意的喊道“怎麽了,怎麽了,房子快塌了麽?”
長霖將手邊空置的酒盞丟向蕭傾,清脆的破碎之聲將迷糊中的蕭傾炸裂的頓時清醒“剛剛發生了什麽?墨意怎麽走了。”
“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我們是要準備回程了麽?若忻同意了?”蕭傾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有聽見那姑娘吵鬧,也沒有看見她撒潑,這不合常理的舉動也一時間驚的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夜總歸是個無眠之夜,若忻從前堂退出後便有些魂不守舍,今日,她特地穿上一襲白衣,前去尋找墨意,卻不曾想他竟然將自己錯認,那女子的樣貌總是浮現眼前,還有墨意關切的眼神,想到這,她將這桌上的胭脂灑落一地,盯著鏡中的自己漠然流淚。
自己究竟是哪裏不得墨意的關注,若說樣貌,就算上入神庭,自己也是能攀的上名的。若是別的,他們也不過就是幾麵而已,更談不上了解,自己的朝夕相伴,刻意迎合,在墨意麵前不過隻是笑話而已麽……
而此時,墨意也已回到居所之中,他側身倚坐窗前,夜晚的涼風從窗中透了進來,夾雜著白色的花瓣肆意飄灑,他用手接住那灑落的花瓣,襯著這月色潔白剔透。
她,是否安好?那日,她耗費法力將這夥匪徒打退擒拿,可分明她自己也傷的不輕。而她又去往了何處?
沐塵,這名字雖是臨時起意取了罷了,但卻是十分襯她,出世凡塵卻不染,不曉得她是否亦喜好這名。
此夜漸深,漫身的酒氣也逐漸散去。出來已有幾日,墨意出來匆忙,不曾攜帶什麽行囊,既然睡不著,那便等待天明,再行上路。
“你們何不多留些時日?”殤陌站立門前,極盡挽留。
可墨意等人去意已決“我們出來已有時日,在莊內也叨擾了幾日,多留怕是不便。”
殤陌看向在人群之後的若忻,此時的她正低頭不斷地撥弄著腳旁的草葉石礫,眼圈微紅,精神也欠佳,看著她這般樣子,殤陌隻當她是辭別母親略有不舍,這時也不想再去擾了她的心情,也就沒再多言。
一行人啟程,墨意特地滯後,他將殤陌喊至一旁“令牌一事,待我有消息,便修書與你。至於你族內之事,我也不便多問。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且將信送至天啟山集靈苑中,我必傾力相助!”
“那便先在此謝過墨公子了!若是有緣,你我必再相會,先就此別過。多加保重!”殤陌謝過墨意,看著他們的身影在林中越行越遠,漸漸消失。
回去這一路,若忻一反常態,一路無言,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興奮勁頭,長霖和蕭傾小心的跟在身後,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怕是什麽說錯做錯,會突然惹到她。
墨意也默默的在他們身後跟著,環顧四周,警惕前行。
“我累了!先休息片刻吧!”若忻這時才冒出今日的第一句話語,蕭傾瞬間提起精神,將行囊中殤陌公子準備的幹糧拿出,長霖也順勢遞上了幹淨的泉水。
蕭傾急切的想要詢問安撫幾句,話到嘴邊卻又深深咽下。隻得默默的看著此時臉色有些不大好的若忻。
倒是長霖有些膽大,半開玩笑的說道“不要難過了,等有機會你還是能去看看那位夫人的。”若忻抬起頭來,狠狠的瞪著長霖,看著這個架勢,長霖收起笑臉“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也是了,這兩人或許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何神傷。
罷了。
隻是自己多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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