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夠清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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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畢竟是裴沛的母親,她得給他一點麵子。

    “人參娃娃是很難得的。”林淩語重心長地說,“不然,何首烏娃娃也行。”

    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衛陽大長公主暗歎,想到張遙對林淩的評語,說她簡樸、不通世故,現在看來確是如此的。

    “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一方外之人是看不懂了。既然你有此願,便去忙吧。”

    這便是送客的意思,林淩沒聽懂,見她身邊的道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帶她出去才明白。她看向裴沛,感覺裴沛鬆開了手示意她先走,她便走了。

    一出了院子,送她出來的道長就把院門給關了,再次讓她見識了一把翻臉無情,幸好她以前見識了許多恩將仇報,碰到類似的情況心裏毫無波瀾一片平靜。倒是候在外麵的萱草見她出來了,很是鬆了一口氣。

    “林藥師,我們回吧。”

    “裴沛還在裏麵呢。”

    “公子許是有公務要跟觀主聊,還不知要聊到什麽時候去呢。”

    不管聊的是什麽,她這麽守著總歸是招人嫌的,看了緊閉的院門一眼,她悶悶不樂地跟著萱草回去了。在經過養著珍禽異獸的山丘時,她腳步停了下來。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一會兒。”

    萱草想了想點點頭,就算她勉強把林淩勸回去,林淩想出來她也是攔不住的。她也盼著林淩跟裴沛能順利,這些日子裴沛臉上的笑容總不是假的,府裏不少下人都看在眼裏也樂見其成。

    林淩對裴沛的影響,在這府裏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府裏的下人倒知道守住嘴不能外麵去亂說,卻不會在衛陽大長公主這兒有所隱瞞。

    裴沛也知道如此,才會牽著林淩的手帶她進去一塊兒拜見衛陽大長公主,也許這麽做會激怒她,卻也總好過一直藏著招她反感要好。

    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將林淩帶了進來,林淩又說了那麽些話,裴沛已經可以預見衛陽大長公主心裏的厭惡,等林淩一走,他便跪下來請罪。

    衛陽大長公主卻也沒有多看他一眼,起身越過他去了偏廳。裴沛卻不敢就這麽起身,隻能在原地跪著,這一跪便是一個多時辰。

    他筆直跪著,膝蓋處漸漸有些麻木,哪怕的確有痛苦想要撼動他,他卻連臉色也一如往常的平淡,甚至有些淡漠。

    偏廳內,衛陽大長公主用了晚膳便去了臥房打坐,曉月道長守在門口,目光廳堂飄了一眼,卻也不敢多說什麽。待衛陽大長公主打坐的時間結束,她奉了茶進屋,目光微微飄向衛陽大長公主。

    “怎麽,你也想換主子?”衛陽大長公主淡淡說著,接過她手裏端著的茶。

    曉月神色如常,小聲道“弟子現在是白水觀的人,哪還有什麽主子。”

    “你倒是修得極好。”

    “多虧觀主點撥。”

    “既然如此,就先罰他十鞭吧,不然他總這麽跪著,倒讓其他人不清靜。”

    “是。”

    曉月道長應了一下,便去取了特製的拂塵。平常觀中用的拂塵都是用白色的動物軟毛做的,曉月道長去取的卻是用硬質細牛皮做的,打在人身上就跟鞭子一般,又不會留下太大的痕跡。

    裴沛看到曉月道長拿著牛皮拂塵進來,便知將受什麽刑罰,心下反倒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這刑罰並不算重,他以前受過不少更重的刑罰,估計是看在中元祭就在眼前他還有公務要處理,衛陽大長公主才會網開一麵。

    他隻盼這事到這兒便能消了,衛陽大長公主隻記恨他一人便好,莫再扯到林淩身上。

    解開衣服露出後背,他屏氣凝神等著拂塵落下來的那一刻。曉月道長並沒有收力,拂塵一落下就在他光潔的背上留下數條細微的血痕。裴沛悶哼一聲,抿著唇不漏一絲呻吟,默默等著刑罰快些過去。

    十鞭很快就打完了,曉月道長並沒有說什麽,拿著拂塵便離開了。裴沛仍在原地跪著,在曉月道長離開後微微皺了一下眉,輕吸了一口氣,忍著背上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屋外又響起腳步聲,裴沛垂首跪著,看著衛陽大長公主的腳步經過他麵前時略一停頓。

    “上點藥吧,血淋淋的。”

    她冷淡又透著揶揄的聲音傳了過來,裴沛抿了一下唇,伏首道“謝觀主。”

    衛陽大長公主漠然收回目光,又在上首坐著,看著曉月道長將一瓶藥水倒在裴沛布著血痕的背上。藥倒是好藥,那清清涼涼的氣息很快就壓住了屋裏淡淡的血腥味,同樣這藥倒在裸露的傷口處會有強烈的刺痛感,這疼痛遠遠超過受刑的過程。

    看到裴沛繃緊了身體冷汗直流,似要跪不住的模樣,衛陽大長公主輕哼了一聲。

    “這就受不住了?將這樣一個女子安置在裴府裏難道你就沒想過這些?是什麽讓你昏了頭!現在,夠清醒了嗎?”

    裴沛再次伏首,不發一語,這刑他願意受著,林淩這個人他也不願意放開。

    “你是覺得她救過你的命便是值得信任的?難道你堂堂渾天監的監正活著不比死了更有價值。想想吧,怎麽正好是她到了府上之後,你就中了毒,天牢之人就有人毒死?諾大的京城藏了一個邪教的用毒高手,還偏偏就是初來京城的她找出來的。

    這些你都沒想過是不是?我看你這個監正當著,是越來越無用了!”

    裴沛無從反駁,他確實查不出林淩的身份,無法用真實的證據證明林淩對他對衛陽大長公主並沒有惡意。就算她能說清來曆,找不到證據證實也是枉然,衛陽大長公主是知道這一點的,她現在的質問,還是因他辦事不力的緣故。

    “她在裴府能來去自由,怕是京中其他地方也是一樣。那個孫由,難道他潛伏在京城就是為了毒殺幾個跳梁小醜給你添堵嗎?你查到現在,到底查了些什麽?”

    她徒然嚴厲的語氣讓裴沛心底發寒,他知道他定然錯過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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