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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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英已經昏迷了一年多了,這本是全一教的機密,但是他們也不能什麽也不做等著王中英自己醒過來,總要為他請大夫。相熟的大夫請過一遍並沒能把他救醒,他們便隻能去請並不相熟的,杜仲本也是他們計劃要請的大夫之一。
在聽說了林淩的事後,他們就打算去求衛陽大長公主相助時除了杜仲還要順便請林淩出手,誰讓這位林門主是裴府的人。聽說她跟衛陽大長公主沒什麽關係是為了裴沛才留在裴府的,他們母子都一樣,林淩怎麽都跟裴府脫不了關係。
裴沛已經從馬陽的話裏聽出端倪,略一思索,便又問道“令師呢?在下到了貴教怎麽也得拜會他。”
馬陽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一時倒遲疑起來。
“兩位先吃飯,這些事吃完飯再說。”
他們不急,裴沛更沒道理急,倒是林淩在沉默了許久後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你們後麵山上的獵物多嗎?”
“往常是多的,但因為水患,估計外圍剩下也不多了。教中的師兄弟每隔三日會進山一次,也讓山上的百姓嚐嚐肉味。”馬陽說著,也反應過來林淩為什麽這麽問,“要是林觀主想吃點鮮肉,我現在便去找幾個師兄弟進山。”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還是算了吧。”裴沛攔下她,知她是為了他才會張羅吃食,她本人完全可以什麽都不吃。
林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那好吧。”
馬陽重新打量了兩人一眼,發現林淩比傳聞中的更癡情於裴監正。他眼中閃過一抹憂慮,很快恢複常色,到了飯堂先請兩人坐下,再去廚房幫兩人準備吃食。
全一教的廚房所在的院落設有飯堂,院牆邊上的花圃也種著各種小菜,哪怕被暴雨侵襲後長勢都不怎麽樣,至少還能收割,可見廚房的人有用心養著。
林淩趁他走開的時候,拉著裴沛背對著廚房悄悄說話。
“他家觀主好像是病了。我要不要救?”
原來她也不是沒聽出來,裴沛暗想,卻不知林淩不是從他們的話裏猜出來的而是從草木裏偷聽來的。
“你隨心便好。”裴沛說。
“不會影響到你嗎?你好像並不喜歡他們。”
“我也不喜歡你修行服丹,也沒見你改了。”
“好好的,怎麽說這個~”
她扶在他腰上的手捏了他一把,見他怕癢躲了一下,便又捏了他一把。
“別鬧。”
裴沛嗔怪道,回頭時看到馬陽一臉尷尬地站在兩人身後。馬陽隻恨自己手上端著食盤,沒法遮一下自己快要被刺瞎的眼。
“有勞了。”裴沛淡定說道,不管心裏怎麽懊惱,麵上定不能亂了分毫。
林淩打量了兩人一眼,暗暗想笑,勉強保持淡定跟裴沛吃飯。
在兩人吃飯的時候,全一教的王中英的首徒譚琚也聞訊趕來。原本在王中英昏迷後接待貴客的事就由他出麵,畢竟他是全一教下一任觀主,現在也是由他和張真打理觀中事務。張真不愛管雜事,教中大小事現在基本由譚琚說了算。
林淩他們上山時,譚琚正帶著師弟在另一座山峰上施粥。全一教邊上好幾座山峰上都收容了災民,實在也是一座山峰住不下那麽多人,要是人都擠在一處也容易出問題,還不如分散到各個山峰,就是門內弟子送食水時得累一點。
聽說裴沛來了,他喜憂參半,在趕回觀中的所見所聞讓他的喜大過於了憂。
“裴監正,久仰久仰。”他一進飯廳見著人後,便拱手打了招呼。
“譚道長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在下隻是一個客商。”裴沛淡笑道。
“小人以前去過京城,曾有幸遠遠見過裴監正您一麵。幾年不見,裴監正越發俊朗了。這位就是林門主吧,二位可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感覺他並沒有在說謊,林淩受用地微微點頭,看向裴沛。
裴沛沒料到譚琚一來就會說破他的身份,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譚琚也沒有讓他多猜,馬上便接著說“裴監正,你是不是為了洪災一事來了?我那師弟是安全到了京城了吧?”
也不等裴沛回答,他又大鬆一口氣。
“那就好。現在有裴監正在,聚在鬆室山七座山峰上的百姓也能平安活下來了。您是不知道,今早又來了一拔災民,他們進不了縣城還被縣城的差役指明道路來投奔我們……”
“又來一拔?”邊上本震驚於譚琚態度的馬陽不由出聲,臉上帶著些許怒意。
譚琚點了點頭,繼續跟裴沛說“我們全一教庫中所有的糧食所剩不多,要是煮成稀粥也就夠這麽多人挺五天的。”
裴沛恍然,微微一笑。譚琚也笑著,感覺總算出了一口悶氣。其餘弟子也沒打算一直讓縣城的大小官吏一直占全一教的便宜,他們連五通教也不怵,難道還會怕了區區一個懷封縣縣令,他朝中有人又如何!
他和張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前有王中英壓著兩人還想著低調些。可是現在朝廷步步緊事,縣令又不幹人事,他們何必還要忍氣吞聲下去,反正等糧食一斷他們都得死。隻是他和張真不能都折在這件事上,王中英還在昏迷,總得留下一個人撐起全一教。
現在好了,來了一個愛管事又身份高的,他且看看這是不是一個能換來糧食的,譚琚暗想。
馬陽並不知道譚琚與張真私下商量的事,卻聽得出譚琚的意思,打量著兩視而笑的兩人,他遲疑了一下,小聲提醒了一句。
“譚師兄,這位林門主就是當日從洪水中救下我的人。”
譚琚先前沒聽說過林淩的身手如何,隻知道她醫術不錯,要是扣下裴沛還能逼她幫王中英治病。但是救下馬陽的“仙姑”身手如何,譚琚等人是有過推測的。能在奔流的洪水之中來去自如,還能於水流中輕鬆撈起人來送到岸邊……這些事譚琚自認做不到。
打不過呀!譚琚暗歎,又有一點猶疑。全一教靠著武學傲視各教派的人,當初甚至敢跟五通教對著幹,如今一個似乎隻是輕功好一點力氣大一點的女子就讓他們慫了?不比劃比劃,又怎麽能確定呢,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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