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二樓大多數工位都是空的，走廊過道堆積著裝著貨物的紙箱，幾個節能燈在空曠的空間裏發出昏黃的光，照亮了每個角落。

    聶青雲帶著秦合歡走到了一個靠近門口的角落裏，停下腳步，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喃喃道：

    “紅霧區就要來了，你怎麽看？”

    “什麽？”一路上心不在焉的秦合歡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沒事，說正事吧”，聶青雲靜靜的看著秦合歡的眼睛，在心中措辭片刻，最終直接道：

    “‘因果律的噪音’這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

    秦合歡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來說服聶青雲來幫助她去尋找妹妹，這幾天的接觸讓她很不適應對方那種冰冷的態度，就算之前自己利用職務之便壟斷了聶青雲的客戶，但對方沒有理由直到現在才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聯想到對方持有那種可以隨意取出的武器和殺人時決絕的執行力，秦合歡更加肯定，聶青雲一直以來肯定隱藏了什麽秘密，隻是這些事情，如何才能從其口中獲取到才是關鍵。

    眼下，聽到聶青雲突然問出不著邊際的問題，秦合歡眼眸閃爍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幾個字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發現自己完完全全不清楚‘因果律的噪音’是個什麽東西。

    同時，心中也有一點失落，看來剛才的解圍和昔日感情無關。

    那就說明，這個什麽‘因果律的噪音’對他更加重要。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秦合歡盡量保持著鎮定，雙手盤在胸前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提起更多的勇氣：

    “別想再用殺人來威脅我，你已經嚐試過了。”

    “你果然知道這東西”，聶青雲眼角一跳，仔細觀察著女人的表情變化。

    “知道”，頓了一下，秦合歡暗中捏緊掌心開口道：

    “不過你想我說出來，條件還和之前一樣，你要幫我去找一個人。”

    聽到這裏，聶青雲突然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一句話沒說，轉身走向了辦公室的方向。

    “等一下！”秦合歡見狀趕緊叫住了對方，強行保持著不肯退讓的氣勢補充道：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隻要你肯幫我，不管什麽我都告訴你。”

    “既然談交易，那你應該清楚，隻有籌碼對等的時候，交易才算成立”，聶青雲沒有回頭，對著身後搖了搖手：

    “你在撒謊。”

    “什麽意思。”秦合歡心中一跳，難道這個家夥發現了什麽嗎？

    聶青雲轉過身，上下打量了秦合歡一下，淡淡開口道：

    “你從頭到尾都在和我談條件，包括當初被困在公司三樓辦公室裏的時候，如果你真的知道‘因果律的噪音’是什麽東西，僅僅是‘知道’這件事，就不會輕易說出了，你太著急了，輕易就交出了一半的籌碼，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秦合歡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盯著聶青雲，心中一沉，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心思竟然這麽細膩，簡直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

    眼下再說什麽看上去都像是在掩飾，這一場博弈，自己又輸了。

    看著聶青雲再次要轉身離開，秦合歡再也保持不住鎮定，趕緊追上前，擋在了對方的前麵。

    “求求你了。”秦合歡咬了咬牙，低著頭沒有去看對方的臉。

    聶青雲沒有說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想旁邊邁出了一步。

    “為什麽那個女人就可以！”秦合歡陡然提高了音量，抬起頭，黑色的瞳孔裏刻著難以掩飾的不甘之色：

    “你們根本就不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我看的出來，可你還是會保護她，之前被困的時候也是，你冒著危險也要回來救他，為什麽是我就不行！”

    秦合歡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口將心中所有疑問全部說了出來：

    “是因為一年前的事情嗎？我知道那是我不對，可是不得不那樣做，而且我之後也補償了你了啊，即便你一直很頹廢，我一直在幫你頂著上麵的壓力...”

    見聶青雲依舊不為所動，秦合歡鬆開了攥緊的雙手：

    “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嗎，你喜歡她...”

    看眼眼前這個任何時候都很從容強勢的女人眼角閃著淚光無助的模樣，聶青雲心中竟升起了一絲不忍，想要伸手替她擦幹眼角的淚水，卻被狠狠的揮開了。

    “你說啊！”秦合歡倔強的盯著聶青雲的眼睛：“雖然不知道你如何變得這麽厲害，但你既然有了力量，為什麽就不能幫幫我！”

    聶青雲皺著眉，努力揮去心中那一絲沒由來的憐憫，他有些煩躁。

    煩躁的是每當他麵對秦合歡的時候，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揪著自己的心一樣，讓他無法將這個女人與其他人一視同仁，於是他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道：

    “你曾經說過，任何人或者動物，隻要存在一個集體中，就必須有其不可替代的核心價值，我幫助你，我能得到什麽？”

    “那她那？那個叫程玉玨的少女，你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麽？”

    “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你這個習慣得改改”，看著不服氣的秦合歡，聶青雲掏出一支煙點燃：

    “末日降臨後，回到公司的路上，她曾經救了我，而且折法的計劃是她想出來的，相對的，我回來的路上輕鬆了許多，在我眼裏，她留在我身邊，對我今後的生存利大於弊，就這麽簡單。”

    “這些我也可以！”

    “可不可以不是靠承諾的，而是體現在付出的行動，就你現在的行為而言，你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聶青雲的衣袖被扯住，低下頭就能看到秦合歡那張苦苦哀求的臉。

    “可我現在真的等不了那麽久了...求求你！”

    這副麵容，即便流露著脆弱也透著一股美，容易勾出男人的保護欲。會讓人想要在這女人麵前做出一副帥氣的樣子。

    被人用這樣的表情懇求的話，不會有對此還會拒絕的男人吧。這樣子肯定能長期從四方八麵尋求到幫助吧，聶青雲心裏想著這種孤僻的想著，隨後開口道：

    “你，看過被喪屍襲擊的人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