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不夠精準啊...”

    聶青雲略帶惋惜地收回了“凋零”，然後從數據空間裏重新拿出了一把格洛克手槍重新瞄準廣場中央的人群。

    在沒有槍械精通類能力的加持下，霰彈槍形態的“凋零”遠距離攻擊時彈道擴散得非常厲害，正因如此他連續開了三槍才打中目標的腦袋。

    有些可惜的是，最後一槍隻是打中了教授的左耳，看來接下來還要多費一些時間。

    聶青雲一邊開槍一邊前進，隨著金屬彈殼不斷從槍筒中彈出，一開始圍住程玉玨的那些人很快就被打散出了一個缺口。

    在連續死掉了幾個人以後，這些烏合之眾一下慌亂了起來，哪裏還敢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紛紛開始掉頭向遠處逃竄。

    但聶青雲顯然不會放過他們，為了將這些人一舉殲滅，他已經蟄伏了許久。

    連續幾槍將較遠的人解決掉之後，聶青雲立刻抽出“紅潮”如同虎入羊群，開始了單方麵的屠戮。

    僅僅隻是幾秒鍾就將附近的人殺了個幹淨。

    “蠢貨！快回來！”教授一把抓住身邊一個要逃跑的人，強行將其按在自己的身前，前一陣還從容淡定的他，現在麵部肌肉全部扭曲在了一塊。

    他在聶青雲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這並非因為對方所展示出來的戰鬥能力。

    而是聶青雲出現的時機，和使用的攻擊方式。

    教授對自己技能的優點與弊端再清楚不過了。

    他的能力雖然從某種程度上可以做到“眾生平等”，但處於技能範圍內的人平均作戰能力取決於所有人的總和。

    假如技能區域內有一名三階的強者，那麽所有人的身體素質和作戰能力都會超過普通一階進化者。

    相反，如果區域內隻有一名一階進化者，那麽他的身體素質等能力就會平均分配到這些普通人身上。

    就現狀來說，雖然那群普通人因為【公正挽歌】而得到強化，但所有人的水平都低於一階進化者。

    這種負麵效果還會隨著人數的增加不斷遞增，這就導致現在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靠反應來規避子彈。

    被算計了！

    教授在耳朵中彈之後，第一時間在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這個叫聶青雲的男人恐怕早就在附近潛伏許久了，等的就是自己將自身力量分配和普通人的時候出手。

    可惡...大意了，拿這些普通人當作底牌，不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亮出來...

    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要就此逃跑嗎？

    就聶青雲目前的行為來看，他既然敢堂而皇之走出來，那麽以他的智慧，是不可能輕易放自己逃跑的。

    還有什麽陷阱嗎？

    教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心底不斷地盤算著。

    另一邊，聶青雲已經合上了武器，來到三個女人身邊。

    程玉玨似乎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逆轉中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少女如同乳燕投林一樣撞進了聶青雲的懷裏，雙手抓著對方的胸襟，將頭抵在了對方的胸膛。

    就像是一個在外麵受到欺負的小女孩突然見到了家長一樣，萬般委屈湧上心頭。

    “嗚嗚！你這混蛋，說好了會保護我的...”

    “你...你幹嘛不早點回來！”

    “我們...我們差一點就，就要全部死在這裏了...”

    程玉玨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也不應該用這樣的口吻去質問聶青雲，可她就是忍不住。

    或許她從潛意識裏就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依靠。

    秦合歡也是眼圈紅紅的，在親眼目睹了那些市民冷漠之後，她對人性暗麵的感受是如此真切，諸多的背叛在她心中最終匯聚成了唯一的答案。

    那就是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裏，聶青雲或許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另一邊，殷雨瑤終於支撐不住嚴重透支的身體，緩緩癱軟下去，幸好秦合歡反應得快將其扶住。

    這場戰鬥壓力最大的莫過於她了，現在終於可以退場了。

    “我們...我們本來有機會贏的”，程玉玨還在一邊哭著一邊訴說著剛才的戰鬥，尤其是那些市民在她們最需要的時刻退縮的事情：

    “我，我還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我就不應該去管別人死活...”

    聶青雲本想推開懷裏的少女，可是在感受到胸前衣襟上不斷收緊的力道的時候，他稍微猶豫了下，最終伸出手拍了拍少女的後背。

    在重生之前，聶青雲見識過太多原本善良的人信仰崩塌，殘酷的經曆讓他們比那些原本就邪惡的人更加偏執，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這怪不得他們，末世裏，“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但於私而言，聶青雲喜歡心地善良的人，又或許他內心渴望得到某種救贖...

    “即便你全心全意地為別人著想，去幫助他人，這個冷漠的世界也不會因為你的堅持而改變，並且它還會一直這樣冷漠下去”，聶青雲搬著程玉玨的肩膀，將她推開了些許，然後目光看向那些畏縮在角落裏的市民，淡淡開口道：

    “它的壓迫、瘋狂與恐懼無處不在...”

    “你即便是為了他們而死，之後他們也依然會習慣沉默，習慣黑暗...”

    “我們就是活在這樣一個世界裏，我們無法改變他們。”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程玉玨鬆開了手，準備接受這樣的事實，然而聶青雲的話音卻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我們無法改變命運。”

    “但。”

    “我們可以挑戰它。”

    “不服從，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美德。”

    最後的幾個字，聶青雲說得擲地有聲，帶著十足的分量撞入了程玉玨的心湖。

    看著少女的眼眸再次明亮起來，聶青雲同樣向秦合歡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在我看來，你們能戰鬥到如此地步，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要說有什麽不足之處的話。”

    “那就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抱著‘殺掉對方’的覺悟去戰鬥。”

    說著，聶青雲向教授的方向邁開了腳步，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勢。

    “關於如何與進化者戰鬥...是時候由我來給你們上‘第一課’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