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在相館前看到蹲在地上的金穗，連忙過去將她攙起來，安慰她：“金穗，別太難過，人沒事就好。”

    金穗忍不住痛哭：“我投了那麽多的錢在這個相館裏，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福哥說：“你那麽努力，還可以東山再起的。”

    金穗說：“我借了那麽多的錢，還怎麽東山再起？”

    她真的特別傷心，哭得肩膀一直在顫抖。福哥看她越說越傷心，已經沒轍了，隻好在原地，默默地陪著她。

    等火撲滅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早起的人知道這兒起了大火，紛紛湧過來看熱鬧。金穗中途好幾回想衝到屋子裏，不死心地想搶一些東西出來，都被福哥攔住：“不能去，裏頭太危險了。”

    旁邊也有消防員訓斥她：“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呢？這房子燒成這樣，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是你的東西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金穗沒有心情去跟他頂嘴，一邊哭一邊期盼這火快點撲滅，給她留一點希望。

    火撲滅完，一排房子已經燒得隻剩下黑呼呼的牆。消防員撤走，並且在周圍繞起警戒線。

    金穗的眼淚已經哭幹了，這會兒看著那殘垣破壁，心灰意冷。

    方敏來了，給她披上一件厚衣服。看到眼前的場影，她被嚇了一跳。福哥在這兒陪著金穗站了半宿，這會兒全身都凍僵了。方敏說：“福哥，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成。”

    福哥眼底是厚重的黑眼圈，他看一眼金穗，點點頭：“嗯，那我先回去。你一會兒也帶她回去吧。”

    方敏握著金穗的肩膀，低聲說：“你原來就感冒，在這兒呆了半夜，先回家吧。收拾好心情，重新再來。”

    金穗呆呆地說：“好端端地，怎麽就起火了呢？”

    方敏勸道：“別糾結了，回去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起來了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金穗說：“怎麽能當沒發生？我投了這麽錢和心血，付之一炬，我怎麽吃得下？怎麽睡得著？”

    方敏：“你還有豆腐坊，還有思昭的工資，可以重新再來。聽我的話，回家！”說完，她用力地拉著金穗，想要將她扯走。

    金穗搖頭：“你別管我，我想靜靜呆一會兒。”

    方敏跟她倔著：“你不走我也不走。”

    朱秀蓮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她要和餡蒸包子。在廚房忙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方敏來，她覺得有些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她也已經過來了。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她心不在焉地揉麵團，時不時地伸頭往外看。當第一屜包子放到鍋裏的時候，方敏還沒來，她呆不往了，擦擦手到門外張望。

    有一個起早去買菜的街坊跟她打招呼：“秀蓮，幹啥呢？”

    她回答道：“方敏這會兒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街坊意外：“啊？你還不知道呢？那個師範學院正門那邊的一排房子昨天半夜起大火，房子全燒禿了。”

    朱秀蓮嚇到了：“怎麽回事？”

    街坊搖頭：“不知道呢。哎，那個金穗是不是新開了相館在那邊的？”

    朱秀蓮驚呼：“我的媽呀真出大事！”說完她包子也不蒸了，一跑小跑著，從師範學院的後門穿到正門去。

    方敏陪著金穗在黑乎乎的房子前站著，兩個人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特別金穗。

    朱秀蓮隻覺得心口一梗，帶著哭腔問：“怎麽會這樣？怎麽成這樣了？”

    金穗沒有回頭看她，方敏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朱秀蓮擦擦眼淚。還有人不甘心地，在廢墟裏找殘留的東西。她過去問別人：“大姐，怎麽就起火了呢？”

    那個人兩邊臉頰全熏成黑了，哭喪著說：“我也不知道，我住這兒呢，差點沒被燒死。”

    朱秀蓮歎氣：“我們相館也全燒沒了。”

    那人瞥一眼金穗，歎著氣說：“人沒事就好。看開一點，燒了就燒了。”

    朱秀蓮回來，問金穗：“你來多久了？”

    方敏替她回答：“昨夜火燒大的時候，福哥去通知我們，她就來了，到現在還沒離開。”

    朱秀蓮去拽金穗：“不是感冒了嗎？還在這兒吹冷風，不要命了？趕緊回去。”

    金穗一言不發。

    朱秀蓮朝方敏使眼色：“快，把她拖回去。”

    她們兩人長年幹體力活，力氣都比較大，一人架一隻胳膊，把金穗架走。回到家裏，將她放在床上去，朱秀蓮果斷地對方敏說：“今天不幹活了，你在家裏守著她。”

    金穗蓋著被子，哆嗦著說：“我沒事的，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朱秀蓮態度很堅定：“今天不做生意了，出這麽大的事，誰也沒心思幹活。我早上包了一屜包子，我去蒸好拿過來。方敏你再熬些稀飯，讓孩子們吃完先去學校。等金穗有力氣了，我們再看看接下來要怎麽辦。”

    方敏歎氣：“給思昭打個電話吧，讓他抽空回來一趟。”

    朱秀蓮點頭：“好，我先回去蒸包子。”

    王曉紅是和高宇哥倆同時起來的，豆腐坊裏靜悄悄的，不似往日那般熱鬧。她去鋪子裏問朱秀蓮：“嫂子，今天怎麽回事不開工？咦方敏姐怎麽沒來？”

    朱秀蓮歎氣：“別說了，出大事了。半夜相館那邊起大火，整排房子都燒沒了。”

    王曉紅驚呼：“啊？那金穗嫂子怎麽樣了？”

    “嚇傻了。在風裏呆了半宿，原來就感冒了，這下又受這麽大的打擊，不知道要多久才走得出來。我和方敏把她架回家睡覺，這會兒在家裏了。”

    王曉紅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她。”

    朱秀蓮說：“你一會兒跟我一起走，我也要過去給她送包子。”

    高宇三兄妹洗漱完畢，過來吃早飯的時候也問：“方敏阿姨今天怎麽沒來？”

    朱秀蓮說：“你們拿著包子到路上吃吧，方敏阿姨那邊有點事，我和王阿姨一會兒要過去。”

    高宙問：“什麽事啊連豆腐花都不煮？今天不想掙錢了？”

    朱秀蓮輕拍他的頭：“吃你的吧，這麽多話。”

    寶兒說：“出什麽事，一會兒問娟娟和婷婷不就知道了嗎？”

    王曉紅抿嘴，摸摸她的頭說：“寶兒真聰明。”<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