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禮多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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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油條店老板,陸澤帶著同情的眼神,附和道“確實,幹早餐是最辛苦的。

    老板,你這一個月光房租都不老少吧。”

    “那可不是,一個月要200塊錢呢。我得賣多少根油條,才能賺的回來。”老板肉疼地回道。

    陸澤連忙追問“一個月一交,還是半年一交?”

    “一個月一交?想的美,一次滿一年的,還得交兩個月押金。”店老板一說起這個,就恨得牙癢癢。

    陸澤又跟著緊問道“我看這店鋪也不像私人的,是哪個單位的?怎麽這麽貴?”

    “這裏是物資局的門麵,私人的店麵,才不會這樣不通情理。

    別嫌貴,還不還價。

    這錢啊,誰知道是不是落到領導的小金庫去了。”

    難得有人這麽共情,油條店老板乘勢訴說著心中的不滿。

    確實,這年頭大部分不動產,都是國家單位所有。

    私人店鋪,少的可憐。

    等過幾年房地產大開發,私人店鋪才會慢慢多起來。

    打聽到消息,陸澤三口兩口把剩下的油條豆漿吃完。

    一抹嘴,朝著店老板說道“老板,五根油條,一袋豆漿,打包帶走。”

    店老板立馬給他包了五根油條,打了一袋豆漿,遞了過去。

    加上陸澤自己吃的,總共才花了三塊錢。

    這年頭吃個早點,是真便宜。

    天色這會兒全部亮了,路上買菜的、晨練的人流,也多了起來。

    陸澤拎著早點,又直接騎車回了家。

    等他到家的時候,父母也已經起床。

    見到徐芳萍正準備弄早飯,陸澤打斷道“媽,別弄了,我帶了油條回來。”

    見陸澤破天荒地起這麽早,徐芳萍詫異道“你今天是咋了?怎麽起這麽早?”

    “昨晚睡得早,今天就醒的早。

    肚子餓,見你們還沒起,我就去買油條吃了。”陸澤解釋道。

    徐芳萍埋怨道“你喊我起來做早飯啊,浪費這個錢幹嘛?

    以後油條少吃,他這油不知道炸了多久,吃了對身體可不好。”

    “難得吃一回,沒事兒。”陸澤笑笑敷衍過去。

    徐芳萍一輩子節省,而且有較重的潔癖。

    對外麵的吃食,尤其是油條這種不健康食品,相當排斥。

    所以陸澤從小到大,很少外麵買吃的。

    一是老媽不讓,二是外麵大部分食物,都沒有徐芳萍燒的好吃。

    外公做了幾十年的大廚,老媽可是從他那裏,繼承了一副好手藝。

    陸澤選擇開包子店,也是因為外公傳下來的一手做包子絕活兒。

    發麵,調餡兒,蒸包子的時間把握,講究的很。

    沒有這個手藝在,他都不會考慮開包子店,也許就會換個技術門檻更低一些的生意。

    有點技術門檻也是好事,不擔心人家抄襲模仿。

    陸澤回房,睡了個回籠覺。

    絲毫不知徐芳萍和陸建軍吃完早飯後,收拾一陣就又出門而去。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鍾。

    於是,他拿起電話,給另一個死黨何峰家裏打去。

    他和張偉一樣,也是個二代。

    何峰他爹就是物資局局長,而且還是正的。

    陸澤所讀的縣一中,是縣裏最好的中學。

    而每個年級的(一)班,就是全縣最好的班級。

    無論是老師水平,還是學生質量,都是全縣年級第一。

    領導們和有錢老板們,肯定都是優先把子女塞到這種班級。

    因此,陸澤身邊的二代們,真不老少。

    陸澤這個普通職工子弟,能和張偉、何峰、劉川他們三個二代成為死黨,靠的是真本事。

    他不僅遊戲玩的好,學習也很過得去。

    因為陸澤這會兒再叛逆,但智商在這擺著,成績也在中等以上。

    比張偉、何峰這些二代們,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大家在班上正好前後左右,臨近而坐。

    三個死黨,平常考試就指著抄陸澤的。

    甚至,有的科目抄完,考分比陸澤還高,這哪兒說理去。

    比如語文和英語,客觀題等著抄陸澤的。

    省下大把的時間寫作文,做主觀題。

    所以考分有時比陸澤高,也很合理。

    加上四人還經常一起晚自習翹課,去街機廳打遊戲。

    這種革命般的友誼,與戰友無異。

    所以,拜托何峰搞定店麵,陸澤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對麵傳來何峰那處在變聲期的公鴨嗓聲。

    “喂,哪位?”

    “我,陸澤。”

    “幹嘛?一大早的,吵醒你峰哥。”何峰帶著幾分起床氣。

    陸澤直接懟了過去“滾,什麽時候,你都是臭弟弟。”

    何峰雖然年紀比陸澤大幾個月,但他不僅成績在四人中墊底,而且打遊戲、運動,樣樣稀鬆。

    在陸澤他們這四大金剛裏麵,一直都是墊底的臭弟弟。

    “嘿,小陸子,你給我等著。

    我昨天剛學會一招無限連,今天絕對把你秒了。”何峰不服氣地說道。

    何峰說的是拳皇97,他們四個現在最喜歡玩的遊戲。

    四人經常互相pk,誰輸了就乖乖認慫,當臭弟弟。

    陸澤不屑道“就你?讓你半管血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讓我半管血,你就等著挨收拾吧。”何峰興奮起來。

    終於有機會,當一回大哥,頓時激動地睡意全無。

    陸澤沒空和他口嗨,說正事要緊“瘋子,說正事,一會帶我去趟你爸單位,求他辦點事兒。”

    因為有一次,何峰為個女孩子和人幹架,一個打人家三個。

    整個人和瘋狗一樣,硬生生把對方三人嚇退。

    自那以後,瘋子就成了他的外號。

    “找我爸?就我倆去嗎?”何峰沉聲問道。

    何峰雖然幹啥啥不行,但在幾人中心思最重。

    別看他隻問這一句“就我倆去嗎?”,其實很有講究。

    問陸澤是一個人,還是帶著家人一起,就是想從陸澤的回答中,判斷一下事情大小。

    如果陸澤一個人,那就沒啥大事,後續就不需要問了。

    一個中學生,能有什麽大事?

    如果陸澤帶著家人一起,那說明事情不小。

    那他就要問問,具體辦什麽事?

    事情如果為難,說不定就不適合帶去他爸單位。

    有問題,還不如等他爸晚上回家再說。

    陸澤聽懂了他的意思,這小子鬼心思轉的,以後不愧是走了仕途的家夥。

    盡管這樣,他還是懶得回答“問那麽多幹嘛,見麵再說。

    二十分鍾後,一中門口碰頭。”

    說完,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以二人的死黨關係,陸澤絲毫不擔心對方會不赴約。

    租個空店麵,對他爸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很小的事。

    不用等到晚上,上他家裏去談,搞那麽多彎彎繞繞幹嘛。

    直接去單位,找他爸打個招呼。

    回頭簽個合同備個案,把租金一交,領了鑰匙就完事,簡單地很。

    等了十分鍾,陸澤推上自行車出門。

    在家門口的煙酒店,買了兩條芙蓉王,用黑塑料袋裝了起來。

    盡管何峰是死黨,但求的是他爸。

    求人辦事,也不能空手而去。

    油多不壞菜,禮多人不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