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雪告訴她這節課先不過去了。

    她用眼神示意，等何桑宥和畢夏天兩個走了再說。

    程瀟直接進來坐在常佳雪對麵的桌子上，拿了張紙巾給畢夏天擦眼淚。

    畢夏天抽抽噎噎接著說“當時我在上麵唱那首‘魔力’，很緊張。突然我不記得詞了，隻能傻傻地站在舞台上發楞。台下麵很多人在笑我，我就更加緊張了。這時候，羅靜爾站了起來，雙手左右搖擺，幫我打節拍，還跟著伴奏一起伴唱。聽見她大聲唱出詞來，我才記起來，才順利唱完那首歌。下台後，她還給我送了一朵花。那朵花是她自己親手疊的紫色鬱金香，上麵噴了薰衣草味道的香水，我一直放在我床頭的書桌上，現在還在。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自己，她將是我最好的朋友。嗚嗚嗚嗚。”畢夏天克製不住自己的悲哀，大聲哭了起來。何桑宥抱著她一起哭。

    程瀟還想安慰下，一邊的常佳雪製止了。

    她說讓她們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裏反而不好。

    時間會撫平一切，慢慢的她們就會接受並且習慣了。

    哭了一會之後，畢夏天突然擦幹眼淚惡狠狠地說道“為什麽警察不把殺人凶手揪出來？都過了14歲了，可以負刑事責任了！”

    常佳雪知道她說的是劉心奕，隻能勸她，沒有證據的話，不能夠隨便冤枉人。

    “怎麽沒有證據？上課的時候就她和羅靜爾不在，最後她回來了，羅靜爾沒了，不是她還有誰？”

    “她雖然出去了，但是不一定說明就是她動的手啊。她說了她拉肚子，去廁所了。”程瀟也在一邊勸著她。

    “那是她的片麵之詞。她一直在老師麵前裝好學生，上課從來不請假，怎麽她偏偏在羅靜爾出去的時候請假出去？除了她有時間，其他人都沒有時間。羅靜爾不可能是自殺的，所以一定是她！”畢夏天還是狠狠咬住劉心奕是凶手，不接受兩位老師的勸導。

    “你們不知道劉心奕有多會演戲，有多假。去年她一手組織全班同學舉報鄔秋林老師，結果後來事情鬧大了，教育局派人下來核查了，她怕出事，把一切都推得幹幹淨淨，隻說是羅靜爾一手策劃的，跟她一點關係沒有。當時陶宇在教室裏質問她們兩個的時候，劉心奕突然裝作很委屈地對著羅靜爾大發脾氣，說著‘當時我勸你不要這麽做，你非堅持。現在好了，鄔老師被調查了。’那個時候羅靜爾還以為劉心奕把她當好姐妹，後來我跟她分析清楚了她才看透。所以，劉心奕就是一個很虛偽、演技很好的演員。她的考試成績甚至也不是真實的。月考的時候，她數學居然考那麽高，肯定是作弊了。”

    “就是作弊了。常老師，當時她在你的考場監考，你發現她作弊了嗎？”

    常佳雪沒有表情地搖了搖頭。

    “那就是她作弊的手段太高超了。我記得當時數學開考不久後，張老師出去接電話了，就常老師一個人在。她就瞅準了機會作弊。後一排的同學都看見她拿出那個綠殼手機了，常老師還走過去了跟她說了幾句話。但是還是沒抓到她作弊。就這樣，她都能作弊成功，真的是熟能生巧。”畢夏天不屑地說道。

    “好了，你們收拾收拾情緒吧，一會兒還有數學課。沒有證據是不能隨便懷疑人的。如果你們真的想為羅靜爾找出真凶，那你們就先找到證據。”常佳雪勸到。

    程瀟看了一眼常佳雪，也勸導道“其實你們不是警察，你們最大的任務就是穩定自己的情緒。下周馬上要期中考試了，先好好準備期中考試。你們要相信警察，他們是專業的，凶手是誰遲早會被抓到。”

    “可是我現在根本靜不下心來看書。一想起劉心奕光明正大地殺害了我最好的朋友，卻沒人能拿她怎麽辦，我就心如刀割，恨不得她被碎屍萬段。”

    程瀟義正言辭說道“畢夏天，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凶手不一定是劉心奕，你不要妄下結論；其次，即使是劉心奕，警察肯定遲早找到證據。你現在整天胡思亂想一點用沒有。下周期中考試，期中考試後不到10個禮拜又是期末考試，然後你們就上大四了。如果你一直學不下去的話，你怎麽麵對你的大四？你自己是有目標的，你對自己的成績心裏應該也有數。藝術班的學生雖然說畢業後基本都有著落，但是有人上的是985研究生，有人在自己家樓下給小孩子補習。你知道找不到工作或者考不上研究生，將來一點著落都沒有是什麽樣子嗎？一路小學、初中、高中再到大學，你一直都在努力。現在最後半年你要不顧一切，什麽都不管不顧嗎？你父母也希望你這樣嗎？”

    畢夏天下意識搖了搖頭，表示不要。

    “你現在這個狀態，很有可能最後什麽著落都沒有。不是我嚇唬你。所以你自己想清楚，是不顧一切，什麽都不要了，不要實現自己的目標，不要達成父母的期望，不要趕赴與朋友之前的約定，還是靜下心來，相信警察，相信自己的未來？你自己選。這個事情沒有人能幫你。”

    程瀟疾言厲色，針針見血。

    畢夏天低下頭沒有說話。

    “可是，程老師，我真的好難受。我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羅靜爾了，我這裏就很疼。很疼很疼。”她用力捶打著自己心髒的位置。

    程瀟俯身蹲下，拉著她的手溫柔安慰“你難受是人之常情。畢竟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世事無常，你要學會接受。難受了你就哭，困了你就睡，餓了你就吃。慢慢的，你會好的。你要相信，殺害羅靜爾的凶手一定會付出代價的。你現在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常佳雪也勸道“時間會撫平一切。自己找到合適的發泄方式。傾訴、運動、記日記、吃東西都好。學校也為你們配備了專業的心理老師，如果還是排解不了，就再去找心理老師排解。一切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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