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看著這個似乎無所不知的小老頭“可以這麽說。吳霞完全管不住學生。所以學生上語文課甚至對待語文成績都不是很重視。”

    “反正學生還是喜歡認真負責，有一定教學能力的老師。”帥教授一直在政法大學一線教學，他對此深有感觸。

    學生們不管你的名氣有多大，如果你專業能力不行，上課講得不明白，他們根本不會來上課，甚至在路上遇見，都不屑多看你一眼。

    “程瀟老師和常佳雪老師比較認真負責？”

    張傑點點頭。

    “班級衛生委員是孫景希，體育委員是陳浩，團支書是倪坤麗，學習委員是孫星傑。這個音樂班班長也是孫星傑？他一人兼任兩職？他這個孩子是很優秀，深得老師信任？”

    “是吧。孫星傑性子單純，比較聽老師話。之前音樂班班長是倪坤麗，這個學期才換上他。常佳雪老師說，他幹得很不錯，比倪坤麗實在多了。”

    “這個音樂班班長主要負責什麽呢？”

    “負責音樂生的一切。比如有什麽通知了，他會轉達全班，有的孩子不在學校學習，自己在外麵請了專業老師。學校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及時通知傳達；平日裏上課前接送老師，有作業的話收集作業給老師送過去。”

    “平日裏接送老師？”帥教授不明白。

    他一直在大學任教，上課的時候都是自己去，沒有學生接送什麽的。自己上高中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要接送老師。

    “就是上課前，去辦公室迎接一下老師。有時候老師去教室上課的時候，手裏的東西太多，有作業本、教具、教案課本。所以課代表需要提前幫著老師一起拿過來。”

    “每一科都這樣嗎？”

    “也不一定。像我就不喜歡讓學生接。學生也不喜歡來接我。看見我，躲都來不及。他們也是喜歡哪個老師，才會主動提前去接哪個老師。我看八班的科任們也就常佳雪有這個待遇。其他學科都沒有。音樂課她有時候需要拿著樂器什麽的，反正我看見孫星傑每一節課都去接常老師來上課。”

    “之前倪坤麗不這樣？”

    張傑側著頭，細細回想了一下“反正我很少看見。常老師說孫星傑比倪坤麗靠譜，每節課都會實驗樓接她過來上課。常老師的辦公室在實驗樓四樓，也不近。拿的東西多的話，確實需要接一下。”

    帥教授在幾張照片裏尋找孫星傑。

    “這個孩子一看就實在，傻乎乎的。他的視力是不怎麽好嗎？你看這張在教室的照片。他下巴枕在書上，兩個手托起眼鏡，眉毛蹙起，似乎還是看不清楚。他的眼鏡片看著很厚。”

    張傑也湊過來看了看帥教授說的那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剛開學不久，她在班級無意間拍下。

    班級上公開課的時候，她一定會拍；有時候下課她也會去到班級，抓拍孩子們放鬆的瞬間。

    照片裏的孫星傑應該是在美術課的公開課上。

    他彎著腰，趴在桌子上，頭枕著幾本書。

    孫星傑認真聽課的時候，就是這種姿勢。

    如果見他坐得筆筆直直，那就說明他沒有在認真聽課，而是要準備伺機找周圍同學說話了。

    “陳浩學習成績一直倒數第一。”

    “陳浩進大學起，就是年級倒數第一，經常掛科重修。任家龍倒數第二，肖書野倒數第三。八班的三大將軍。”張傑無奈說道。

    “但是他們幾個體育成績很好，尤其球類運動，是不是？”帥教授看著手上幾張照片問道。

    他手裏的照片都是操場上拍攝的。

    有陳浩、肖書野、任家龍、孔繁禮在籃球場上比賽的英姿；也有他們幾個在足球場上馳騁的背影。

    “是，他們幾個雖然學習成績不是很突出，但是很有集體榮譽感，也喜歡運動。陳浩是體育生，肖書野和任家龍都是美術生。”

    “八班很團結。我發現每一次比賽，基本全班同學都去了，三個年輕老師也都在。”

    “差不多。每一次比賽我都會拍下照片，每一個人的都會拍到，然後發到家長群裏。家長們很喜歡看自己孩子在學校生活的點點滴滴。”

    帥教授細細查看著操場上拍攝的所有照片。

    “張老師，這幾張是籃球比賽的？時間最早？”

    “對，這個是開學第四周籃球比賽。那一周也是教師節。那周還有個文藝匯演，由學校德育部門組織。”

    “這幾張是足球比賽？那個時候羅靜爾已經遇害了，陳浩遇害的前一周？”

    張傑在腦海裏認真回想了下，在看了看手機照片裏的行政日曆，點點頭。

    她還是不知道這個小老頭認真看這些照片幹什麽，能看出花來嗎？

    劉心奕不是已經承認一切了嗎？

    “籃球比賽的時候，我沒有看見陶宇的照片。這個孩子叫陶宇，對吧。”

    帥教授從書桌上一堆團員證當中找出了陶宇的團員證，指著第一頁上她的照片問道。

    張傑點點頭“陶宇，是個比較特殊的孩子。她學習成績很好。但是不怎麽關心除她自己以外的事情。說話也比較直接。好幾個同學找過我，說不願意坐在她附近。”

    帥教授手托著眼鏡，仔細看著八班近期的班級合照。

    照片裏，陶宇站在第一排最左邊，沒有看向攝像頭，而是沒有表情地看著左前方。

    “她瘦了很多。與團員證照片裏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張傑拿過來照片一對比，還真是瘦了不少，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團員證的照片是高中時拍的藍底證件照。那時候陶宇臉圓滾滾，下巴和脖子連在一起，眼睛被擠成一條縫，鼻子也像個大蒜頭一樣，眼神暗淡無光。

    大一集體照裏麵的陶宇瘦成了正常體型，那麽遠都能看出她的尖下巴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再細看，大一時候的班級合照她就已經瘦點了，隻是沒有那麽明顯。

    自己從大一就開始教她，可能因為每天都看著，反問忽略了她每一天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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