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江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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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臨安城,淩羽風無眠二人則後分道揚鑣。
如今密卷已毀,朱雀神史亦流失天上人間,隻知神劍惹亂世,卻未知何因,隻能先繼續藏之,災難來臨之時,掀開麵紗又有何用?步入歧途才是生命,先知先覺隻是死亡,總會曆經。
她獨自行在來時的道上,天雖陰冷,卻未如來時那般寒氣深入骨,這才看向自己的身子,又驚又喜,竟還披著沈昭的外袍,她心情漸轉歡愉,一時間哼起民謠來,這條道瞬時成了她一人的天地,即便還要行上兩個時辰,她也不覺有多累。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已向西偏斜,向遠處眺望,蝶羽城目之所及,再走上幾裏,便是近在咫尺。
得意之時,忽聞怪曲,她甚感驚奇,不自覺向聲音源頭望去,正是一群鬼教之人來此地,她便加快了步伐。
得了先前的經驗,至了跟前,她很是客氣,丟了當初的莽撞,裝作大家閨秀那般扭捏之態,畢恭畢敬地朝那腰掛木牌的首領柔聲問道“大人,蝶羽城怎麽走?”
首領見得如此溫婉嫻靜,儀態萬方的女子,少了份戾氣,露出了難見的和善之態,“前方便是。”
她又問“大人也是要往蝶羽城去嗎?”
見那首領點了點頭,她心想,鬼教之人此次前來,定又是來尋沈昭的,那日未尋到,定是不肯罷休的,這沈昭是有多受天玄國主憎惡啊,她不免生出些疑問,不過,又要讓他們白來一趟了。
“大人前去蝶羽城購藥?”
“不便相告。”
她略低頭,微微一笑道“多謝大人,我且先行告退了。”
至了蝶羽城,城中人又如看猴似的圍了她跟前來,個個行禮迎她回來,像是歡迎凱旋而歸的將軍,但她自知她擔不起這份殊榮。
蝶羽閣的丫鬟,勞工是多,但她依然是孤獨的。
自那夜後,她對羽毛的疼愛中,多了份感恩,救命之恩,可如今,它也離她而去,不知了去向。
慢慢的,發呆無意間成了她打發日子的習慣。
她將神劍重新放回蛹洞後,便去了後院那間似遠山神邸那般孤獨的木屋裏坐著,回憶著,發呆著。
不過一會兒,惹人心煩的事便來了。
清風酒樓的老板火急火燎趕過來,道“城中來了十多個鬼教之人呐族長。”
淩羽鎮靜自若,道“嗯,我知,怎麽了?”
“族長知了?”老板瞪大了眼睛,小聲道“他們可是來殺人啊族長,您不管嗎?”
淩羽微微一笑,道“啊~放心吧,他們找不到的,那人早跑了。”
老板十分詫異,道“您見過那位女子了?”
“女子?”淩羽一瞬間茫然至極,“你那酒樓這兩日可來什麽麵生之人住宿?”
老板將頭重重搖了兩搖。
“那這幾日可好生看著點。”
老板離去後,淩羽好生困惑,她心想發生在她蝶羽城,還是殺人之事,她即便再也不想摻和那非己之事了,可如今也是不得不管了,她便獨自一人出了蝶羽閣,想去找找那女子,雖不知她為何模樣,但可從旁人的神態,動作,步子看出別樣來。
她一麵向四周張望一麵喃喃自語道“幸好這城小,若如現代之城那般大而多道,此事便定是無望了。”
因城邊多樹,且人煙稀少,適宜藏匿,她便沿城邊緩緩而行,走著,尋著,希望著。
果真不出她所料,不過多時,確有一位身著藕粉色且繡有金邊的兜帽鬥篷的女子向她這邊走來,那女子全臉藏於兜帽中,低頭前行,且步履匆匆,行至她身旁之時,女子亦朝她看去,兩人目光一瞬間交集,但那女子並未止步,而是更快速地向她身後走去。
“姑娘。”直覺告訴她那女子很是可疑。
“喂,別跑啊。”聞聲後,那女子竟跑了起來,淩羽更是肯定了,忙追了過去。
即將進入大道時,那女子忽而止了步,轉身,目光如炬,道“你一直追著我做甚?”
“我……”她也不知如何說是好,“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實在抱歉。”那女子不再怒視淩羽,而是變得慌張起來,行至淩羽跟前,並拉過淩羽的胳膊,眼眸中露出絲絲怕意,小聲道“有人追殺我,能讓我到你家躲躲嗎?”
“跟我來。”
帶那陌生女子至了蝶羽閣後,將她安置在那乃是藏人之佳地的後院中,那女子甚是感激,若不是淩羽拉她,她便給淩羽跪下了。
“多謝,多謝……”女子這才肯去下兜帽。
明眸善睞,冰肌玉骨,瓌姿豔逸,儀靜體閑,形容她不為過,雖說不是天仙之容,也是人間尤物了,她那般柔情綽態,媚於言語,淩羽是學不來的,不過她也不屑於去學。
“他們為何要追殺你?”
她黛眉微蹙,道“姑娘可知鬼教派?”
“他們一向拿錢辦事。”
“我乃是臨安城紅月樓的戲子。前段時日在紅月樓唱戲時,遇一男子,他對我是百般糾纏,甚至尾隨我,一日那男子尾隨我至我家,我失手將其殺了。”她愁容滿麵,眼眸低垂,欲哭無淚,道“那男子的夫人見他丈夫長久不歸,便去她丈夫常去的紅月樓找,後來不知是何人相告,竟找到了我家,發現了他那已死去的丈夫,叫人拉了他丈夫回去,臨走時她還說她定會找人殺了我,我怕極了,便逃了出來。”
話音未落,那女子潸然淚下,可真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淩羽未再三思索便信了她的話,“姑娘莫怕,這裏很安全。”
那女子疑惑道“姑娘是族長,還是……”
“族長。”淩羽微微一笑,道“是有點兒不太像。”
那女子聞言後,又要準備下跪,淩羽忙把她扶起。
“多謝族長救命之恩。”
除了憨笑,傻笑,假笑,淩羽不知要回些什麽話。
“姑娘姓名是?”淩羽這才想起來問。
“江蘺。”
“日後叫我淩羽便好,‘族長’二字實在是聽不習慣。”
見江蘺微微點頭,竟未再問她為何不習慣,她心想蝶羽族前不久之事,定是早已傳開了,她也就微微一笑回了江蘺去,不再詢問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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