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黑袍—紅袍—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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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蘺那如泣如訴的述說算是告了一段落,天也漸漸變得昏沉了不少,又到了蠟燭一展風采的時候了。

    於淩羽,這好容易來了個聊天之人了,她又不知要講些什麽了,一與江蘺的目光發生碰撞,便是回個假笑,接著忙看向別處,實在是度秒如日,這般下來,堅持了不到一刻鍾,她便甚覺不自在了。

    不過她這感覺生得也正常,自十五歲那年被總長選中進入特工基地以來,她基本未與女子打過交道,除非人質中有女子,那時,她便會像個男人一般將她們抱出危險區,除此之外,她每日皆與一群男人待在一起訓練,至於女人之間要聊什麽這之類的話題,她一概不知,她也無心摸索。

    正值尷尬之際,幸而來了個丫鬟。

    那丫鬟急匆匆趕來通報,道“族長,門外來了十幾個身披紅袍的蒙麵人,說要見您。”

    江蘺一聽,剛舒展開來不久的麵容,這下又苦了起來,這下又準備給淩羽跪下了,她哭喪著臉哀求道“淩羽,你一定要救我啊。”

    淩羽一麵扶她起來,一麵想法子遮住她自己那張在城外已被鬼教派之人見過的臉,又想到她今日在城外見他們時,他們還是身著黑袍,現在怎就換了紅袍來,,便甚為疑惑。

    她鎖著眉頭,對那丫鬟小瑩說道“小瑩,蝶羽閣可有帶紗布的鬥笠?”

    “鬥笠是……”江蘺黛眉微蹙,道“為我備的?”

    “不,你待在這裏便好。”淩羽安慰她,道“放心。”

    小瑩一時陷入思索,江蘺則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淩羽倒是鎮定自若。

    “我這就給您拿來。”小瑩忽而想起之後,便步履輕盈地出了門去。

    不一會兒,小瑩拿了個鬥笠來了,淩羽迅速接過,戴了頭上,又到前院換了身衣服,接著忙跑出了門去迎那不速之客,生怕再遲一會兒便會更加令他們心疑。

    至了門前,見那十幾個鬼教之人確實是全員皆身著紅袍,連那敲銅鑼的老頭子都給自己的銅鑼係了根紅布條。

    困惑之際,她忽而想到沈昭說過鬼教之人若身著紅袍,定是有人邀他們前來驅鬼的,又想到今日那清風酒樓老板來,那般肯定鬼教之人這次前來是殺人的,心想那時鬼教一行人定還是穿著黑袍的,現在這般換裝,便是別有用心了。

    好這鬥笠上的布是紗布,若看不清這陣勢,還真想不起沈昭的話來。

    她不等首領開口,隨口說道“什麽鬼這麽難除,勞你們這般大費周章,興師動眾的?”

    這次的首領還算有禮,竟先鞠了一躬,隨後嘴角微揚道“專勾男人魂魄的女鬼。”

    “那我這蝶羽城的男人可是遭了殃啊!”她心想他這般有禮這次定不是因為女色,許是這族長之名的功勞了,接著她裝作一副受了驚的模樣道“你們來我紅楓閣,想必是見那女鬼飄到我閣中了?”

    首領竟哈哈笑起來,他笑言道“族長誤會了,我們前來隻是想提個醒,好讓您吩咐下人在門上先灑上些許雞血提防著。”

    淩羽拱手,略低頭道“那真是萬分感謝。”

    話音一落,鬼教一行人便轉身往別出去了。

    然而淩羽卻很是納悶,她心想他們真就隻是來提個醒,還是想看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已是對他們起了疑心,這便偽裝成前來蝶羽城驅鬼的模樣,真實目的則為探明一下她這位新任族長對他們做事的態度。連她為何戴鬥笠他們都不問,這般漏洞百出,實在叫她心有不安。

    見淩羽過了蝶狀無門洞朝這邊走來,江蘺忙起了身,朝她走去,拉起她的胳膊柔聲道“如何?”

    “江姑娘放心。”淩羽摘了鬥笠,微微一笑道,“姑娘吃完飯,早些休息吧。”

    見江蘺總算是苦顏轉了舒顏,她便安心離了她去。

    一到前院她便開始研究著鬼教那可疑之事。

    一麵說殺人,一麵說驅鬼,還碰巧在她蝶羽城,她實在困惑不已,這無論是哪件事,身為族長的她,且皆要好生管管,她終是下定了決心,穿了件黛色長鬥篷,且戴上兜帽,碎步出了蝶羽閣,打算好好探探去。

    蝶羽城雖說是城,可夜間卻不比臨安城那般熱鬧,與那景色撩人的村鎮倒是別無兩樣,非廟會與新年之時,一到戌時,街上便沒了人影,不過這剛好給淩羽行了個方便。

    她先至了清風酒樓,酒樓這時間倒是人多,不愧為男人舒心之佳地,其實皆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可他們聽了又要抬杠說‘一醉解千愁’了。

    她躲在門外向裏張望著,這般觀察了一會兒,未見鬼教一行人出現,她便將酒樓老板叫了出來,小聲對其說“鬼教的人未前來住宿?”

    老板重重地搖了搖頭,瞧他那滿臉迷惑樣,想必定是一問三不知,她便不問了,隨後把長街尋了便,這下就差烏七八黑的小道了,淩大膽直接走進一條小道,好似牛鬼蛇神見了她皆要為其讓道。

    幾條小道眼看便要尋完了,眼下隻剩下紅楓閣右邊那條窄道還未尋,她快速走了過去,想趕緊結束這糟心的找人之旅。

    快行至那窄道時,見鬼教一行人剛好從那個方向走來,且與她打了個照麵,她心想這到底是誰親自送上門來,怎麽連銅鑼都不敲了,這叫她如何躲是好。她終是疏忽了,畢竟離了特工總部這麽久了,丟了些許謹慎也並非是什麽特別之事。

    她如此安然若素地走過鬼教一行人,可還是被那首領叫住了。

    那首領走了她跟前,嚴聲道“天都這麽黑了,姑娘要到哪裏去?”

    轉身,打近一瞧,竟見他們又都換了身黑袍,她突然有種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接著,她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低著頭,換了個腔,捏著聲音道“去找我那整日酗酒晚歸的夫。”

    “將頭抬起來!”

    若真能與他們‘執幹戚而舞’,何必費力與其打一架,甚至於落個慘不拉幾的模樣回去,可與他們怎講得了美德,殺人不眨眼的人可不吃這一套,夏蟲不可語冰啊。

    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快點逃之夭夭了,具體往哪兒逃不知,可定是不能往紅楓閣逃她心裏明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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