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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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裏更多的侍者拿著急救箱追過來攔唐悅,他們既害怕她出事餐廳遭殃,也怕她這樣會嚇壞了顧客影響不好。

    “小姐,請你先包紮傷口,若您再不配合,我們隻好報警了。”

    唐悅心中壓抑著強烈的怒火,她隻想盡快離開這裏。至於她手上的傷,她自己都不在意,別人有什麽資格管?

    “讓開。”

    唐悅壓低了聲音命令,她臉上映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

    侍者見她明顯處於情緒不穩的狀態,更不敢輕易讓她走了。此時,一旁的領班終於決定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抱歉,請不要報警,我來處理。”

    這時人群中擠進來一個非常高挑帥氣的男人,他一麵說著,一麵走到唐悅身邊,毫不遲疑的拿自己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墊在了她還在滴血的手下。

    突然被陌生人碰觸,唐悅像是回到了年少時那個抗拒一切、憎恨一切的自己。

    她頭腦有些不清醒,隻條件反射的、像隻張牙舞爪的小獅子,呲著牙狠狠的要推開身邊的人。

    可這人太高也太結實了,唐悅雙手碰觸到的地方,都是富有彈性、結實而有力的肌肉。

    她推不動他。

    “這位小姐,你是想引起騷亂進到警局嗎?!”

    看到唐悅的手心還紮著碎玻璃,男人害怕她的掙紮會讓玻璃越紮越深。於是用西裝快速的裹住她這隻受傷的手,同時將她的這隻手臂緊緊的夾在自己的腋下。

    唐悅甚至被他拉得撞到了他的胳膊,隻能憤恨的靠著他抬起頭,露出一雙強傲狠厲的臉。

    男人低下頭看到她的臉時,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的,吹了一下那縷掉下來的劉海,勾起一個優雅卻又偏偏帶了絲痞氣的笑容。

    “小姐真是走到哪都能引爆全場啊。”

    唐悅不認識眼前的男人,更不懂他說的是什麽。她隻皺起了眉頭,用力的想要抽出被他夾著的手臂。

    可因為男人的力氣太大,她的這隻手臂被緊緊的鎖著動彈不得,她隻能一臉狠厲的叫道“你放開我!”

    “你這樣就算出去了,也會被保安或者警察帶走。罪名可能是,尋釁滋事?你若不想呆在這,我可以帶你離開,沒必要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唐悅聽罷冷靜了些。見她不再掙紮,男人用外套將這隻手重新纏好,同時隔著外套,單手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走了。

    “抱歉諸位,我帶她離開了。至於餐廳的所有損失,找同她一起的那位先生付就行。”

    男人說著看了一眼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神情莫辨的方陽。當他看到方陽對他露出一個陰狠嫉恨的眼神,他先是一愣,然後是玩味一笑。

    出了餐廳,唐悅又想掙紮,可今天她偏偏穿的是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根本就掙不動他。

    “小姐,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怕你一身血,連我也會被帶到警局問話。”

    唐悅安靜了,不甘心的由著他牽著自己走向電梯。

    “抱歉讓我們先上,她受傷了,我需要趕緊送她上醫院。”

    等電梯的人看到唐悅白色西裝上血染了片,趕緊讓道。等唐悅和那高挑的男人順利到了地下停車場,她又開始劇烈的掙紮。

    “可以了,你放開我。”

    男人對唐悅的掙紮視而不見,仍舊霸道的牽著她往前走。

    “你傷得這麽嚴重,我帶你去醫院包紮。”

    “用不著!我回去自己處理!”

    男人沒理會她,仍舊隻是用力的拉著她往前走,根本不在意穿著高跟鞋的她能不能好好跟上。

    為了保持平衡不摔倒,唐悅的掙紮慢慢的隻能弱得像隻貓。

    “我的車就在前麵,我自己去醫院!”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開車,你是想讓我對極有可能發生的交通事故視而不見嗎?還有,”

    也有些累了的男人突然站住。

    “我帶你離開可是有攝像頭記錄的,若在之後你發生意外,我也會成為嫌疑人。我可不想讓自己承擔這樣的風險。”

    唐悅依舊扯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這人是吃什麽長大的,不但手很大,力氣也很大。

    “我保證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成年人不會輕信所謂的‘我保證’,更不會寄希望於僥幸心理。小姐,你是要自己好好走到我的車上,還是要我現在抱著你過去?”

    “我兩個都不要!”

    那男人勾起嘴角哼了聲,突然彎腰抱起唐悅的雙腿,一把將她扛到了肩頭。

    唐悅驚得大叫一聲,然後懼怕的拍著他的背叫道“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男人放下她,預料之內的奸笑,再次握住她那隻受傷的手往前走。

    “早這樣不就好了。”

    等唐悅從醫院包紮完回到公寓,已是夜裏十點多鍾,她感覺身心俱疲,隻想倒頭就睡。

    可當她走出電梯,卻忍不住愣在那,片刻後才低著頭往前走了兩步。

    也不知站在她家門口等了她多久的肖堯,見她回來,便搖了搖手上的紅酒對她笑笑“好久沒一起品酒了。羅西送了我一瓶年的好酒,讓我務必和你一起品嚐。”

    唐悅站在過道那不敢看向肖堯,被她脫下來的外套掛在她的手臂上,正好擋住了那隻受傷的手。

    唐悅身子抖了抖。她告訴自己,這是冷的。而不是因為見到了肖堯,心中瞬間升起了脆弱。

    “怎麽了?不歡迎?”

    肖堯像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不過分疏遠,也不過分親近。

    他走向仍舊低著頭的唐悅,看著她單薄的雙肩抖了抖,雖然明知不應該,可還是忍不住以朋友之名,伸手去拿起她手臂上的外套想要給她披上。

    可當肖堯看到白色西裝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以及她包得像個粽子一樣的手,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又急又怒道“怎麽回事?誰傷的你?!”

    肖堯心疼的拿著酒瓶挽著西裝,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查看。

    唐悅偷偷抬眼看他,見他眉頭緊鎖,一臉心疼和心急,忍不住眼眶有些發熱。

    “先回去,我冷。”

    唐悅沒忍住,還是帶了點鼻音。

    肖堯聽後怔了怔,再看向她的眼睛,更心疼的說了聲好,便牽著她的手腕走了回去。

    回到家,唐悅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而肖堯則坐在下方的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她的手。

    “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麽說?”

    在落地燈的照耀下,暖黃色的燈光讓肖堯少了平日的冷傲和淩厲。唐悅隻覺此時哪怕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都透著一股讓她想要抱一抱的柔軟。

    “去了。半個月內不能碰水,每天換一次藥。”

    肖堯看著都覺得疼,抬頭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照耀,竟閃閃的,好似還有點發了紅。

    “縫了多少針?”

    “十三針。”

    肖堯的眼睛更紅了些。

    “沒事玻璃杯怎麽會碎在你手裏?到底是哪個餐廳的水杯,我要告到他們關門為止!”

    唐悅淺淺一笑,因為方陽而變得冰涼冷硬的心又漸漸升起了暖意。

    “不是杯子的錯。”

    “難道是你自己的錯?”

    “嗯。一隻蟑螂而已,明明可以用腳踩死,我居然還用什麽杯子。”

    肖堯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猛的抬高了兩度。

    “你拿玻璃杯去拍蟑螂?”

    “是啊,你說我是不是傻得可以?”

    肖堯頓了頓,他盯著唐悅深邃的眼睛,明知她在撒謊,卻也隻能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

    他生氣的丟開唐悅的手,站起來走到沙發旁拿起那件白色西裝,氣呼呼的展開來看。

    因為房間隻開了落地燈和牆燈,屋子裏有些暗。唐悅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此刻正隱在黑暗裏,所以放任自己,將貪戀的目光片刻不離的粘在肖堯身上。

    她看著昏暗中長身玉立的肖堯,隻覺他的腿更長了、腰更細了、背也更寬了。

    一切都讓她貪戀又渴望,恨不得能從背後再狠狠抱一抱他。

    “一次流的血,也不知道是用我多少年的辛苦換來的。”

    肖堯悶悶不樂的自言自語,放下衣服轉身想同唐悅說什麽,卻在回頭看到唐悅的眼神時頓住。

    他看到逆著光的唐悅,濕亮亮的眼睛癡癡的望著自己,臉上屹然一副悄然欲泣的樣子。

    見肖堯突然轉回頭看著自己,唐悅慌忙的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你不是說要喝一杯嗎?我現在是傷患,就麻煩你去洗酒杯、開酒醒酒了。”

    肖堯走向廚房,卻是打開冰箱,皺眉看了片刻,才歎了口氣拿了一瓶水回來。

    “下次吧。”

    唐悅接過他遞來的水,抬頭不解的看向他“為什麽?”

    “酒精不利於傷口愈合,你不知道?”

    突然被肖老師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語氣反問,唐悅條件反射的又垂下眼睛喝水。

    肖堯站在她麵前等著,等她喝完了再拿過水瓶幫她重新蓋上。

    “這酒就先暫存在你這,等你好了再喝。”

    “哦”

    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肖堯本來是拿喝酒的借口過來的,可眼下唐悅不能喝了,他似乎也該回去了。

    猶豫了一會,雖然心裏很不舍,但肖堯還是又將水瓶蓋打開,然後隻是用蓋子輕輕蓋著放到茶幾上。

    “既然你喝不了酒,那我回去了。”

    聽他馬上就要回去,唐悅不自覺的坐直了身,片刻後,才依依不舍的答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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