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兩人關係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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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沒有有什麽用。”周公子不以為趙青檀能曉得永昌候府真實的情況,畢竟屯糧這種事算是機密,她一個外姓女能曉得個啥,所以還不死心的道,“世子覺得我這個法子中不中?”

    “中。”趙鈺若有所思的收起了散漫的笑。

    趙青檀一愣,又一想,不可能啊這幾年府裏為了父親的病都夠頭疼的,哪有心思屯田養兵,每年為了給北邊的趙家軍發軍餉都要跟戶部的人吵吵,養兵可不是小事。

    趙鈺看出趙青檀的疑惑,翹著的腿放下來,一本正經道,“侯府沒有屯糧,可你有啊。”

    “我有?”趙青檀反問。

    “莫說區區一萬石,十萬石也不在話下。”

    過了會兒,趙青檀眼中靈光一現,似有所悟,“哦,我有。”

    她忘了方家掌控著江南商行,名下米鋪數不勝數,也是最有可能短時間內征集大量糧食的。

    周公子呆了呆,這對話每個字他都聽清楚了,可什麽意思,沒懂。

    他兀自琢磨了一陣,又恍然大悟。

    永昌侯府行事不能跟王坊之類比,養兵屯糧這種犯忌諱的事情肯定要避人眼目,交給旁人去做,如此想來,定是交給方家了。以他見慣的那些官官相護,幫親不幫理的勾當來推測,這方家不單是攀附上了永昌候府那麽簡單,可能還需有點兒‘親上加親’的籌碼。

    所以才把這貌若天仙的女兒寄養在侯府好幾年吧。

    他瞅了一眼趙青檀,她眸中憂色散盡,開懷而笑,和趙鈺默契的對了個眼色。

    兩人關係可真好。

    “世子,你怎麽光惦記著表妹,”周公子往屋裏望了一眼,“也不陪著那什麽郡主吃個飯聊個天。”

    他還沒見過那凶名遠揚的福佳郡主呢。比起總拋頭露麵的趙青檀,另一輛馬車上的方惜弱就低調的很,都不在人前出現,連上下馬車也都帶著幃帽。

    “……”趙青檀張了張口,卻見趙鈺衝她擠眉弄眼,到嘴的話又壓回去了。

    收回視線的周公子一臉好奇,嘴也沒管住,“不是我多嘴,表妹再好也是別人家的,親姐姐再凶再醜也是自家的。”

    趙青檀“……”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

    雪茶和剪春都憋的臉色十分精彩,唯獨趙鈺笑的差點仰倒,連忙伸手扶著桌子,又很快笑的直不起腰來。

    周公子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可想不到問題所在,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什麽不對嗎?”

    “福佳郡主素以美貌著稱,乃京師四美之首。”雪茶好心的給他解釋,還暗示他去看趙青檀。

    周公子先入為主的覺得趙青檀是脾氣不太好,但心底不壞,所以一葉障目,沒看懂雪茶的暗示,還以為她是提點自己去看趙青檀臉色,勿要再提起那惹人不喜的郡主。

    他識趣的點了點頭,還企圖亡羊補牢,“那必然是看在永昌候府的麵子才給她評的第一,要我說男人沒有喜歡母老虎的,真要論起來,你家小姐肯定才是第一。”

    趙青檀咬牙切齒,“你可真有眼光。”

    “害,我這人就愛說實話。”周公子客氣的擺了擺手。

    趙鈺又笑趴下了,臉都疼了,“你這人有點意思。”

    說起趙青檀京師四美之首這事,趙鈺心裏卻想起幾樁不相幹的。

    懷璧無罪,匹夫其罪。

    趙青檀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名聲差的。

    相反,趙青檀出生時亢旱三年的隴蜀落了雨,天下大赦,她被封為‘福佳’郡主,並得一枚禦賜青龍玉佩,自此開始了作威作福的野蠻郡主的日子。

    她年紀小不懂事的時候,仗著皇帝舅舅寵愛,連皇子公主都敢打。

    離京赴襄陽奔喪是趙青檀第一次走這麽遠,返程就遭了難,這事在京城流傳,不知情的隻會覺得她是太過囂張刁蠻自己倒黴,就是被譚百戶謀害,旁人也會以為她是遭人報複,可趙鈺不這麽想,敢對福佳郡主接連動手,至今還藏的好好地,必然有所依仗,那幕後之人的身份隻能高過永昌候府。

    此外,大垣皇室裏有這能力庇護底下人的就更少了。

    趙鈺心底裏有了幾個猜測的對象,隻是需要時間和證據去證實自己的猜測,而一旦確定了,就必然同對方對上,皇室之間動了兵戈,牽扯的就是皇權。

    到那時,他勝則能保全永昌候府,若是不幸輸了……他需要一條退路。

    眼下這條路出現了。

    順利接管的信陽城和還在修整的濠州,以及方家掌控的襄陽,首尾呼應,互為依仗。

    “那必須的,我這人特別有意思,”得了趙鈺認可,周公子喜上眉梢,他轉而看向了滿桌子的吃食,忍了忍,信心滿滿地提議,“世子若需要人去流民中散步消息,我可以去,省的你手底下的人去假扮。”

    他擼了袖子,撩起來褲腿,還未結痂的傷口因為強行扒掉了傷藥和紗布又流了血,血跡早就幹糊在皮膚上,“我這模樣不比他們逃難的慘……”

    入目所見確實慘的讓人起雞皮疙瘩,趙青檀被惡心到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好好的把自己傷口搞成這樣。”

    “哎,我也不想這樣,”周公子忙放下袖子和褲腿,隨口胡謅,“這藥敷久了把傷口悶到了怎麽辦,我扒了讓它透透氣,沒準好的更快。”

    “……”趙青檀隻想讓他滾,吵到她眼睛了,“帶著這桌子吃食趕緊滾。”

    “好嘞!”周公子一聽這話原地起跳,也不挑他們動過筷子還是沒動過的,囫圇的全都裝進了食盒了,一隻手拎了四五個,兩手和脖子都占了,最後還舍不得剩下的兩個,朝著剪春咧嘴笑了笑,“好姐姐,幫個忙唄?”

    剪春噗嗤一笑,“我可當不起你一聲姐姐。”

    話雖如此,還是替他拿了。

    望著兩人有說有笑走開的背影,趙青檀後知後覺,“他不會是要把這些東西拿去喂他那兩個叛軍兄弟吧?”

    周公子可不是個會顧忌形象的人,真要是自己吃,肯定會蹲在樟樹底下就開始大快朵頤,哪等得及提溜走。

    “連黏在傷口上的藥都能扒掉,何況一口吃的……”趙鈺歎了口氣,先前他就聞到周公子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隻是沒過在意,剛看見那傷口,不得不說,有些服氣的,他豎起了大拇指,讚賞道,“是個爺們。”

    趙青檀卻生氣了,“我饒他一命,可沒說其他叛軍能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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