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麽，小家夥？”那天比約恩第二次說道。“那對指虎已經在家族中傳承了三代。庫爾特叔叔如果知道被毀了，會把我們拆散的。”

    雖然比約恩大聲抱怨著，但是可以看出他是如何感到自豪和驚訝的。

    那個被他從醫者手中帶走的病夫，展現了驚人的、前所未見的力量。

    “那麽我們不讓他發現不就行了?”

    周聰微笑著，現在沒有什麽能掩蓋他的喜悅。他現在明白了自己該如何提取靈魂中的力量。而這也意味著他的另一半分身早就知道自己身體的所有可能性，而周聰仍然要繼續解開自身的奧秘。

    “把所有的錢都給我。”和尚伸出手來，四枚金幣落入他的掌心。

    “等一等，”比約恩突然停下動作，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莫爾，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金子？之前你甚至付不起獨眼船長的車費。”

    “是嗎？我沒聽見他管我要錢啊?”求死者者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比約恩受不了他這麽無恥的狡辯，拿起自己的大錘走向莫爾。

    求死者不等他靠近便像兔子一樣跑開，不斷向比約恩解釋這隻是個玩笑，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但是比約恩無法抑製心中的憤怒。最近的一段時間以來的不順，自己的好意被人利用的委屈糅合在一起，讓善良的巨人在靈魂中燃起了怒火，隻能用冒犯者的鮮血來平息。

    周聰走到伊凡跟前接過他手中的金幣幣，問出了一個令人苦惱的問題：

    “告訴我。既然我以前就能輕易殺掉兩隻瘋狂的魔法怪物的話，為什麽今天對付這隻幻影熊如此艱難？”

    “讓我們先來查看一下你這次的對手。”和尚領著他走到死熊跟前，手中豁然出現一把尖刀。

    “在它的胸口正中應該有一隻能量魔種，你去把它割下來。”

    當周聰開始在白熊身上尋找的時候，伊凡繼續說道：

    “你以為第一次遇到的獵犬是你自己幹掉的?事實上比約恩在暗中幫了你的大忙。之所以他沒有告訴你真相，是因為他要在戰鬥中測試你的潛力。”

    周聰不可思議地想要問個究竟，卻被伊凡一棍子打在了他的頭上。

    “不要打斷我的話！至於你與瘋牙獸的戰鬥同樣如此。

    你真的以為我們無法對付它嗎？

    不!我們用這種怪物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

    隻是那一次它的出現讓人措手不及，因為瘋牙獸不應該在那裏。

    當時我就告訴莫爾在暗中幫助你，我想看看你有到底有什麽能力。”

    “為什麽那些怪獸的魔種都在頭部，而幻影白熊的魔種在胸口？”周聰問了一個新問題。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修煉都有幾個發展階段，通常我們會分為三個層次。”伊凡繼續介紹著。

    此時比約恩已經冷靜下來，收起重錘走到他們身邊。求死者莫爾修複了被比約恩打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站在距離巨人三米遠的地方。

    伊凡對於他們倆好似沒有看到，繼續說道：

    “通常來說，當你選擇信仰一位神靈的時候就成為了一名信從，之後通過不斷修煉和接受神賜不斷提升自己的等級和能力。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魔種，修煉就是學習如何從靈魂激活魔種的神賜之力，以及如何從外部世界吸取能量。一旦你修煉到一定水平並突破力量的瓶頸就會進入到下一個等級。

    這種修煉按部就班，速度緩慢但是不會失控。但是某些被瘋狂之神控製的人類或怪物情況就不同了。

    一旦他們接觸到瘋神之力，體內力量會立即躍升至極高程度，連續突破瓶頸提升等級。

    但是這樣一來，他們變會有立即失控的危險。許多人會立即被不可抑製的力量撕得粉碎。

    活下來的幸運兒的魔種會以球體或者圓錐體的形式從體內突出而來。

    記住，無論是人還是怪物永遠都無法打破世界的規則，即使你有一天變得無比強大，也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可以摧毀你。”

    今天和尚的話對於周聰來說是最重要的一課。

    伊凡給他展示了現在他所生活世界的現實。

    不然他還會認為自己擁有某種神秘而非凡的力量呢!

    實際上他隻是一直被控製和測試的學徒。

    好吧，至少這樣一來，周聰已經不在害怕了。

    他用尖刀在白熊胸口挖出一顆發著綠光的魔種球。

    “謝謝你們給我上了這麽重要的一課，”周聰真誠地感謝在場的每一個人，“現在我想咱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周聰擺弄著手中的白熊魔種，上麵閃爍的異樣光芒簡直讓他著迷，如果不是害怕會灼傷自己的眼睛，他可以一整天把玩觀賞它。

    “這個魔種有什麽用?”周聰問道。“我知道它很值錢，人們都想得到它……？”

    “我忘了，你這個小家夥知道東西比最愚蠢的傻瓜還少。”比約恩回答，“魔種的用途太多了——製造盔甲和武器，輔助修煉和製造魔法藥物。它們也可以作為硬通貨去招募雇傭。

    它們內部蘊含著大量的能量，對於強化護甲和身體很有好處。

    當然，你也可以用自己的魔種力量來做到這些。但是這樣一來回會大大消耗你自身修煉的力量，而且需要太長時間。”

    “為什麽我沒在人的身上看到凸露出來的魔種呢？”周聰繼續詢問道。

    “人與野獸的修煉方式不同，”伊凡站起身來，一邊喝著裏的美酒一邊解釋道，

    “野獸修煉之道是基於生存本能的恐嚇敵人之道。它們更容易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個部位，這可以迅速將所有能量集中爆發出來。我們人類不同，是將自己的力量擴散到全身。

    人類全力攻擊一次後需要恢複一段時間才能再次攻擊。野獸則可以頻繁地重複最強大的攻擊。

    不同修煉路徑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人類把自己的核心力量隱藏在靈魂世界裏。你在進入靈魂世界時應該已經看到了。”

    “我的靈魂世界是一片腐爛的沼澤。”周聰有些尷尬地說道。

    他回想起自己靈魂世界裏的月亮和樹木，隻有黑白沒有彩色。他失憶前到底選擇了什麽樣的道路，以至於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你可以自己清除沼澤，隻是需要盡可能多的純淨力量，但是盡量不要從周圍世界吸取。”伊凡說道。

    周聰又把魔種托在他的手上。一道道綠色的陰影從球體的一邊流向另一邊，好像一隻縮小了無數倍的地球。

    他每轉動一次都會對魔種力量的了解加深一層，越來越清楚地看到內部閃爍的不凡能量。

    沒錯，魔種裏蘊含著創造生命和繁衍的力量，那是一種來自大地的能量波動。

    周聰撫摸著白熊的魔種，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從手掌與魔種接觸的位置不斷湧入體內。

    “小家夥，你在哪兒傻乎乎地做什麽？！”

    比約恩第三次大聲詢問他。現在對於周聰的吆喝似乎成了他的口頭禪。

    周聰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手中拿著的已經不是原來擁有大地之力的魔種，而是流動著自己瘋狂之力的變異魔種。

    “我已經想出了如何在不毀滅這個世界的情況下淨化我的靈魂。”周聰用一種別人都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拿過來吧。”伊凡從他手中奪過魔種。“這裏麵怎麽會充滿了瘋狂之力?是的，是你吸取了裏麵的能量後注入了你自己的瘋狂力量!幹得好，周聰!現在它已經增值十倍！小家夥，你真是我們的福星！”

    伊凡和尚激動地喊道，其他人都張著嘴看著他。

    大家完全沒有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伊凡會有這種反應。要知道他平時可是一副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的表情。

    “嗯，再給你兩顆魔種，”伊凡從自己挎包裏又掏出一藍一綠魔種遞給周聰。“往它們裏麵也灌滿瘋狂之力。”

    周聰拿起水晶開始從中汲取力量。

    “我做不到了。”過了一陣，周聰歉然道。

    “什麽？你怎麽能做不到呢？我的兩顆魔種就被你這樣糟蹋了？”

    憤怒的和尚揮拳衝向周聰，巨人比約恩趕緊上前將他攔腰抱起，接著拋在肩上，直到他接受現實。

    “原來我們的和尚這麽愛錢，”莫爾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們當中竟然有一個罪孽如此深重的和尚。”

    “我想為所愛的人創造幸福的生活，這並沒有罪過。”伊凡還沒有接受他幾乎擁有的財富已經從他的指尖滑落的事實。

    “收拾行裝，現在我們就進城，如果他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在城門外過夜。”比約恩警告他的同伴們。

    ……

    高德利站在城堡的東門，靜靜地看著眼前廣闊的世界。

    他是秩序之神的信徒，工作就是在城市中專門維持秩序的人。他驅散了城裏所有的小偷和強盜。在他的管理下，城市變得更幹淨安全。他也不止一次從本地統治者手中接過的獎章。

    可是今天，高德利作為秩序守護者的隊長，銀星級別的傭兵，竟然被以普通新兵的身份安置到這裏看守大門。而這僅僅是因為他得罪了一個小貴族。

    現在他的命運已經確定了。兩個月後他的合同到期之日，就是他高德利回家之時，以後他肯定不會再回到這裏來了。

    四個惹人注目的來客將守衛隊長從他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在他眼前站著一個北方巨人，一個喝酒的僧侶，一個一心求死是死神信徒，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

    這四個家夥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妄圖蒙混過關，這簡直是對守衛者隊長的挑釁。

    “你們都給我站住!想到藝術之地的都城裏龍市需要繳納進城費，每人2枚銀幣。”

    高德利掃了一眼比約恩偉岸的身軀，又道：

    “不過如果是戰士的話可以免費。你們三個付費，那個大個子看起來是個武士，到我這裏來登記可以免費。”

    “對不起，先生……”周聰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看門人。

    “這是秩序的守護者。”莫爾小聲告訴他。

    “對不起，可敬的秩序守護者，但我也是一名戰士。”

    周聰說完就看到了守衛懷疑的目光。不過他並沒有爭辯，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如果想讓別人把自己視為一個戰士，那麽自己必須堅定。這樣才能讓對方他在筆記本上寫上代表自己名字的花體字。

    “就當你是吧，小夥子!”高德利隊長懷疑地看了眼麵前的乞丐，但是並沒有否定他。

    “隊長，”高德利剛回到門口，一名年輕新兵氣喘籲籲地跑到他身邊大聲叫喊起來，“一隻藍鷹已經從東部前哨飛進來了。”

    “拿過來!”守衛隊長接過士兵送來的急信，展開仔細觀看。

    片刻之後，他所有的怒火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由自主的恐懼。

    “將所有士兵都召集起來，即使是那些正在休假的家夥。”

    “你們是戰士嗎？都跟著我到警衛室。”高德利指著周聰等人道。

    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但是仍舊保持沉默。

    周聰走進警衛室顧四周。裏麵的布置很緊湊，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僅有的一張椅子上坐著高德利隊長。顯然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以便被問詢者感到不舒服。

    “你們到這裏來目的是什麽？”守衛隊長開始盤問道。

    “我們要去光明之地吧。”比約恩微微搖頭回答道，就連船長的目光也被他影響了。“我們隻是打算在這裏住一夜，補充點食物和清水，然後繼續前進。

    “你們不是雇傭兵？”

    “不是。”

    一個友好的聲音回答道，好像他們早已經猜到了一樣。

    “對不起。”隊長失望地搖搖頭。

    “但如果薪水夠高的話，我們也可以考慮。”莫爾在旁邊說道。

    “正好有這樣一份工作。東線傳來消息，有人殺死了恐怖的藍鷹之王。這就導致鷹群有三隻成年的藍鷹物爭奪王位。

    現在草原上所有動物都被藍鷹們的打鬥嚇得發瘋，成群結隊地朝我們的這兒跑來並摧毀了路上的一切。

    根據估算，它們兩天後就要到達這裏，因此我們需要大家的幫助。

    作為報酬，我可以提供你們免費入城的資格，殺死的動物魔種也歸你們所有……”

    隊長又打開工資簿並快速計算出數字。

    “每個人還可以獲得七枚金幣。”

    “你的軍隊呢？”周聰好奇地問道，“你手下的士兵真的這麽少嗎？”

    “什麽軍隊？我連驅散市場盜賊的人都不夠！我們偉大而睿智的統治者……”

    聽到周聰詢問的話，衛隊長的臉孔變得扭曲，不由得大聲抱怨。

    “他認為我們的土地就不需要戰士，軍隊人數越多越是對他的威脅。他坐在王位上的時間越長，就越害怕失去它。

    我手下所有的秩序守衛者都是雇傭兵，而且隻有幾十個人，勉強夠守在門口。”

    “這樣的國王為什麽能掌權？”周聰驚訝地問道。

    “嗬嗬，”船長假笑道，“當然是他們自己選的。評委是他的親戚、朋友和同事。”

    “我們同意，”和尚上前替大家回答，將正要說話的周聰推到一旁，“我們很樂意幫助有困難的人。”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比約恩沒有把精力浪費在不必要的談話上。

    “現在你們去酒店吃飯休息，我會派人找你們。男孩，我建議你至少搞到一副好的盔甲，否則你不會成為一名戰士。”

    隊長誠懇地向周聰提醒道。

    和高德利隊長告別之後，朋友們來到城裏的一家小酒館。

    吃過飯之後，眾人在街上溜達散心。

    周聰走過一排排的商店，在其中一家附近停下腳步，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你在做什麽?”莫爾好奇地問道。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長相，”周聰沮喪地說道。“一直以來，我甚至都沒有想過，我長著什麽樣的眼睛，我的鼻子或頭發的形狀是什麽樣子?”

    “這個小家夥活了過來!”比約恩大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你在說什麽？”周聰抬眼看向北方巨人。

    “當我把你從拉達夫人身邊帶走時，你的眼睛像玻璃一樣空洞。你隻是麻木地按照拉達夫人的話而做，隻是在戰鬥中你又複活了。”

    事實上周聰甚至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他隻是順其自然，即使拉達隨便給了他一個名字，他也不毫在乎地接受了。不過現在不同了。

    他回頭看了看商店外玻璃中的自己。

    濃密的黑發，黑褐色的眼睛，筆直的鼻子，渾身上下的衣服和褲子都是被白熊撕裂的口子。

    周聰顯然不是什麽帥哥，隻是一個長相中上的青年人，將他放在人群中根本不會被人注意到。

    他以前叫什麽名字？沒有人知道。也許就是一個最常見的名字……

    “我想買根煙，”周聰突然打破了沉默，“誰知道去哪裏能搞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