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姐,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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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冷風吹的有些麻木的路歐琪,好半晌才發覺有些濕冷的東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如夢初醒一般地抬起胳膊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團團的水漬。

    狐疑的皺眉,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下雨了。她下意識地四下環顧,看中前方一棵大樹,急急忙忙地朝那棵樹跑過去,希望能夠借此躲一躲雨。

    可是這雨越下越大,轉瞬,就有豆子般大小了,這下,可是把她給困在大樹下了。她看著這嘩啦啦下著的雨,心裏越發的苦悶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連老天爺也一直給她開玩笑。

    她仰頭看著著陰沉的天,也不知道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一直不住的往下滑落。

    她終於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她就這麽的下賤,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甚至連條狗都不如,說沒用了,就可以這樣沒有半點遲疑的將她丟棄。

    風很大,那顆大樹根本就遮不了太多的雨,很快,她的身子已經全濕透了。她哆嗦著,緊貼著樹幹,雙眼無神地打量著這漆黑的雨幕。時而有過路車急匆匆的經過,車燈在她的身上晃過,可是依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過問她一下。

    初夏的雨,透著一股春寒,加之天色已晚,半濕透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輕輕地哆嗦了起來,打起了寒顫。她越發地將自己縮緊,雙手懷抱著自己的胳膊,半低垂著眼看著一邊的路麵,看著水花不斷濺開,腦中空蕩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什麽,想的是什麽。

    “嘎吱――”

    突然一輛大貨車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距離她不過一米。

    路歐琪看著擋住自己全部視線的龐然大物,呆愣愣地抬起了頭。立刻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狼哨聲。

    大貨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肥大而油膩的臉,對著路歐琪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那張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臉,透露著長途貨運的疲憊,盡力睜大的眼,還是可以看得見下麵那因為睡眠不足而顯現出來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貨車司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路歐琪,粗聲問:“小姐,幹一次多少錢?!”

    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讓路歐琪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男人的臉上露出來的笑,讓她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惡心到想吐。

    貨車司機顯然是把她當成長途貨運中在高速公路上攬客接生意的暗娼了,這樣的人她也是聽說過的。但在這種地方接活的,大多是年老色衰,在市內很難接活的老女人。

    娼妓?

    嗬嗬嗬,是啊,她說到底,也隻是出來賣的。

    她低下頭,自嘲了一聲。

    “到底多少錢,小姐開個價,稍微高點,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在這裏看見這樣的貨色實在是難得。

    路歐琪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雙腿無力地一邊哆嗦著,一邊後退著,她看著這個一身油膩的貨車司機,就像看著一個從監獄裏逃竄出來的重刑犯。

    “走……走開……”

    她的聲音顫抖地可以,卻透著一絲垂死的淒厲!

    貨車司機皺眉,大掌微微一動,好似要打開車門,下車來拽她!

    “別過來――”

    路歐琪咬咬牙,扔下她的行李,頂著大雨,她閉著眼睛向前跑去。

    “媽的,不賣早點說嘛。害老子白高興一場。”身後傳來叫囂聲,路歐琪捂著自己的耳朵,一個勁的往前跑。

    “賣”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字眼,幾乎是在瞬間撕裂了路歐琪所有偽裝起來的保護膜。對啊,她不就是賣的嘛,所以就沒有尊嚴,所以就沒有人格,所以就沒有脾性,戰戰兢兢地服侍著,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在不被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沒有絲毫價值地被一腳踢開。

    他的話言猶在耳,字字尖銳。

    她看著這漆黑的蒼穹,終於讓滾燙的眼淚滑出了她的眼眶,伴著雨水,一起打濕她的臉。雨點很大,砸在臉上都有些生疼,她倔強地睜眼看著這一片不可能開眼的天空,讓雨滴一次次地砸痛她的眼,再然後讓眼淚在刺痛中,越發的滾滾宛如雨下。

    近乎是自虐地享受著這種摧殘,她在雨幕中,微微地翹起了嘴角。分明是哭著的,卻又咧嘴笑著。這樣的荒郊野外,誰能在乎她到底是哭還是笑?!

    “嗬嗬……”

    她幹啞地笑了起來,想要自嘲,想要表達自己的不在乎和灑脫,可是頃刻間,笑聲化成哽咽,化成了心中那難以抹去的傷,在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口,又多了鋒利的一刀,鮮血淋淋中,痛徹心扉。

    呼吸似乎都因此變得困難了起來,她大力地粗喘著,捂著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的走在公路旁,終於,她實在累的走不動了,她滑坐了下來。蜷曲著,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雙腿間,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像是一隻落水狗一般地縮成了一團,蜷縮於這一小角,倦怠地閉著眼,一聲也不哼,將所有的哽咽和抽泣,都壓在嘴裏。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等雨停了,等天亮了,又會是美好的一天的……路歐琪,堅強一點,路歐琪,不要哭,不要哭……”她努力自我催眠,將心頭的悲傷,一點點的放開、放淡……

    雨,嘩啦啦地沒個消停,濃重的雨幕,越發地讓整個天地晦暗起來,可見度估計連兩米都不到了。到底過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個時候的高速公路,越發的安靜了,私家車估計都快沒影了,也就偶爾,才能有一輛載客的客車或者趕貨的貨車經過……

    可是人終歸還是有一個極限的,忍到了這個極限,她就再也控製不住的放聲大哭。

    這裏沒有別人,她可以大聲的大聲的哭,她可以不用在意什麽,就哭一次,就哭這麽一次,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會哭了……

    這場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路歐琪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隻知道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淚了她才停止了哭泣。她抬頭看看天,天亮了。

    她伸手抓著公路欄杆借著力站了起來。

    清晨的風吹在身上很冷很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但還是停下了腳步,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無力的抬起眼眸看了看天,慘白無色……

    ……

    這時一輛銀白色保時捷跑車飛馳在清晨無人的環山公路上,一聲聲淩厲的漂移聲在重金屬搖滾音樂的配合下在清晨無人的公路上回蕩。

    韓司佑雙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有節奏的點著方向盤。

    今天他的心情不錯,因為剛完成了一筆買賣,非常成功。

    他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給我準備明天飛拉斯維加斯的機票,嗯,就這樣。”掛斷電話,他踩下油門,車就如同發射出去的羽箭一般。

    隻是就在他剛剛拐彎的時候,他的視線十幾米意外的一個單薄的身影吸引住了。

    不由自主的他放鬆了的油門,車速也隨之慢了下來。

    距離越來越近,他最後終於確定這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狼狽不堪的路歐琪。

    隻見她踉踉蹌蹌的走在這寂靜無人的環山公路上。她頭發也撒亂了,晨曦微薄,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是那樣的蒼白。

    他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倆人擦肩而過,韓司佑微蹙了一下眉頭,他很好奇,她怎麽會這麽狼狽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