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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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沫剛回到安家,父母親正好在客廳,見到女兒回來,老兩口也是很開心。
“你這孩子,你還知道回來,都以為你工作心重,不想家了呢。”
安母埋怨道。
安以沫看著母親,有些心酸,家裏人一直都牽掛著自己,可是自己忙於工作,沒有陪伴他們。
“這次回來好好呆幾天,陪陪你跟我爸。”
安以沫調皮的說著。
重劉海下,安以沫瞳仁閃爍,突然有了疑問。
電梯樓層數字的依次下潛,這是……完全沒有計較的意思?!
老王反應過來長籲一口氣,“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剛才那個是誰嗎?尊影帝!!!我剛才差點以為我們自此要告別這個圈子了!”
注意到安以沫的胳膊,老王麵露緊張:“這麽嚴重,樓裏有醫療室,就在七層……我們先去處理一下!”
這點小傷小痛根本不算什麽。
“不要緊。”安以沫搖搖頭,想起老王剛才攔在身前維護她的畫麵,心裏忽地感受。
這事和她有什麽關係?反正也從未有過深入交集。
半個陌生人,沒什麽所謂。
安以沫微微眯起,笑的沒心沒肺,“還是先簽合同吧!到時候回來拿到出場費,請你吃大餐!”
而這一季是第四季,拍攝地點定在瑞士。
主要嘉賓店長和副店長已經提前到達拍攝場地做準備,其他人最晚要在後天中午之前抵達。
時間不算很富裕,但也足夠準備。
老王難得歇一回,安以沫不想占用她的時間,把老王勸回去休息後,她背著背包在公司附近的商場轉悠,零零散散買了些東西才回家。
最快也要十四個小時,安以沫推斷最晚不過七點半肯定會接到通知明天中午前往機場的電話。
從房間角落找出積了薄灰的行李箱,安以沫將灰塵擦去,打開箱子開始收拾行李。
瑞士夏季不熱,冬天很冷,但由於地裏位置和多變的地形,造成氣候的多樣化,拍攝一周時間,帶套方便活動的長袖休閑裝、兩件半袖就行。
注意拿捏果斷,等拉開衣櫃,安以沫還是被震驚到了。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起球的衛衣外套、還有因為穿的時間過久,布料鬆懈的T恤……她有原身的記憶,知道原身的處境,可親眼所見遠比腦海中片麵的記憶要深刻、紮眼的多。
恍惚間,安以沫以為回到曾經,很久很久以前,上輩子的事,她還沒有進入娛樂圈的生活
上衣有了著落,褲子卻沒有。
這怎麽又來一處呀,本來以為總裁會發怒。
結果顧北韓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抬腿就走了。
留下助理老王原地有些淩亂,怎麽回事,總裁轉性了?
餐廳裏,林哲紳士的把菜單遞給安以沫,讓對方點菜。
安以沫也微笑的點點頭,隨便點了幾樣子,她隻想快點結束,快點離開,公司現在不知道還是什麽傳聞呢,她得回去趁早解決。
林哲看著女人心不在焉,草草了事的樣子,眼眸有些落寞,不過還是微笑的讓氣氛不那麽尷尬。
“這麽久沒見,那天在路邊差點沒認出你來,你怎麽在顧氏集團上班。”
安以沫喝水的動作停了一下,放下杯子,思索了一下。
“哦,感覺在自己家公司上班沒什麽動力,賺別人的錢才有成就感。”
林哲被安以沫的話逗笑了。
“那你幹脆來我公司上班唄,顧北韓給你多少工資,我給你翻倍。”
林哲一臉認真的模樣。讓安以沫覺得玩笑也不是亂開的。
“我現在覺得挺安穩的,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想改變了,謝謝你的好意。”
安以沫笑著拒絕了。
女人的答案,是林哲意料之中了,上學時期的自己,就是一個二吊子。
可在那個雨後,他打架輸了,坐在大樹底下,雨水毫不留情的衝刷這自己。
突然,頭頂的雨停了,林哲抬頭一看,一個女孩撐著一把傘站在自己麵前,手裏還拿著毛巾遞給自己。
林哲當時懵懵的,不知道怎麽從女孩手裏接過毛巾的。
隻記得女孩的一句話:“會好的,要相信自己。”
以至於後來林哲每次萎靡不振的時候,就想起來那個雨後,以及那個女孩的這句話。
後來托人打聽,打傘的女孩叫安以沫,不過她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叫顧北韓。
林哲不甘心,時不時跟在安以沫的身後,可是安以沫卻對他始終是朋友的距離,無論他怎麽努力,也靠近不了。
從那以後,自己雖然身邊的女人從來不缺,可是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安以沫,他再等,總覺得自己會等到。
這次,機會就在自己的麵前,不能再錯過了。
不一會,菜上齊了,貼心的給安以沫碗裏夾菜,安以沫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在心裏默念,馬上結束了,馬上結束了,以後沒有交集了,忍忍,忍忍。
靠著這樣的信念,安以沫吃了幾口,剛想說準備吃飽了。
卻見壓根沒動菜,什麽也沒菜。
“說好的我請你吃飯,怎麽不吃,可不許耍賴哦。”
調皮的笑了笑。
搖了搖頭。
“覺得看你吃,就挺享受的。”
安以沫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笑笑緩解氣氛。
吃完飯,安以沫說先去上個衛生間,路過某個包間的時候,卻聽到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王總的意思是,得喝下這瓶酒才能簽約成功?”
隨機一個略顯油膩的聲音響起來。
“嗬嗬,所言不是了,簽錯合同的不是我,是你們自己的人不注意。”
她拿過剪刀在牛仔褲膝蓋、小腿處各自剪開兩個小洞,又把周邊布料扯出些零碎的“須須”,半晌在跟前抖開。
她正樂嗬,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連串振動,打開一看,是顧北韓發過來的語音消息,好幾條。
安以沫點開第一條語音,伴隨吵雜的車笛,顧北韓的聲音傳了過來:“機票已經定好了,明天中午十一點的,早上七點半我來接你。”
第一條語音播放完後,第二條開始自動播放:“自己人麵前丟人不要緊,別丟人……好好收拾下,穿著要得體……”
安以沫不是什麽大咖,如果不小心說了什麽讓氣氛凝結的話,大概率不會有人會出來為她緩和。
這個軟包子,平時在自己人手裏捏捏就算了,真走出國門,丟臉是一回事,顧北韓主要擔心她心裏抗壓能力不行。
顧北韓越想心裏越是不放心,甚至有點後悔給安以沫安排這次拍攝。
眼下合同已經簽了,反悔肯定是不可能。
煩躁的撓了撓頭發,顧北韓一邊打著方向盤停車,一邊給安以沫又發了好幾段語音。
安以沫挨個聽,片刻後總結出一個結論。
雖然嘴巴毒,脾氣差,腦子不好使,但她這經紀人也不算太壞。
這不,這一條條的語音,是不動聽了點,但是簡單粗暴,如果是原來的安以沫參加這次拍攝。
安以沫還要收拾,回複完信息,她將手機倒扣起身繼續忙活。
顧北韓那邊剛翻到欄目組給他發的台本文件發,點開安以沫的微信聊天框準備發送,一眼就看見兔子抱蘿卜的表情包。
安以沫性子木訥,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從來不會撒嬌賣萌更不會發表情包!
以前他這麽正式的交代,安以沫隻會恢複“好的”兩個字。
這次卻……顧北韓狐疑皺眉,退出聊天框、進入聊天框,反反複複確認好幾次是安以沫沒錯。
顧北韓不相信安以沫突然轉性,隻當安以沫沒認真聽他說的話。
顧北韓眉頭皺得死緊,按住話筒圖標暴跳如雷,“我跟你說的話,認!真!聽!”
發送,等待十秒……三十秒……一分鍾、兩分鍾……依舊沒有回複。
手機丟回副駕駛,顧北韓鼻翼煽動,更生氣了。
如果那個夏天他們沒有遇見,她也沒有看到午後的那個男孩,或許沒有這些年
家裏一個月來無人打理,早已積下厚厚一層灰塵,安以沫收拾完行李,草草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帶著一身汗味去了洗手間。
對著洗手間的半身鏡,她伸手將厚重劉海撥開,露出巴掌大稚嫩的小臉。
公司臨時決定開會,,兩個人也沒做停留的離開了。
到了公司,一部分股東已經來了,一個個表情異常的嚴肅。
見到顧北韓來,眾人這才安下心。
其中有幾個股東很不讚成這次的發售會,認為國內不需要這些,肯定買不火。
可是另外一部分認為,國內就是需要新產品,需要開拓新的市場。
兩撥人爭執不下,這才決定開會。
顧北韓敲了敲桌子。
“你們說說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門路,可甜可鹹的角色都可以嚐試一下。
因為年紀不大,身材稍稍扁平,等再過兩年發育起來,稍稍妝點一些妖嬈的角色也能拿下。
就是這麽有特色的一張臉,卻因那厚重的劉海,造成整體陰鬱、刻板的印象,讓人第一眼看去並不討喜。
索性住院這段時間頭發長長點,雖然紮不到腦後,但是可以紮成小股麻花辮一路向後,陽光俏皮。
安以沫對著鏡子或點頭或側臉,臉上還有嬰兒肥,抬下巴的話視覺上臉會放大一圈。
安以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最近好像有消瘦了許多。
也是壓力太大的緣故吧,安以沫心裏這樣想著,便沒在說什麽。
想到剛才的是,她氣衝衝的出去質問男人。
這個男人真的是,什麽時候都喜歡大男人主意,自己去做決定,一點也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安以沫有些氣衝衝的想著。
真的搞不懂自己怎麽當初會喜歡上這個木頭。
“你能不能不要什麽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安以沫撇著嘴說道。
樣子有些可愛。
洗漱完畢躺回床上,安以沫重新拿起手機才看見顧北韓氣急敗壞之下發過來的信息。
安以沫一陣無言,回複一句“剛才在忙”,隨後點開顧北韓發過來的文件。
見男人深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自己,以為是說錯了話,男人生氣了,當下心裏有一些慌亂。
可是表麵還是裝作鎮定的樣子,就那樣跟男人直視了起來。
顧北韓被安以沫這副傲嬌的樣子弄得有一些想笑,可還是忍住了。
這個女人真的什麽時候永遠在自己麵前孩子氣。
因這兩者的不同,台本上也會有明顯的差距。
竟可能有爆點又能避開麵感話題的情況下。
則嘉賓在異國他鄉正麵麵對陌生的客人,或許麵對語言不通的障礙,又或許是其他障礙,不確定因素太多,常規台本根本無法概括,故而顧北韓發過來的文件裏隻簡單介紹錄製流程和規則,其他的隻字未提。
無怪顧北韓會說那些話,如果是新人確實容易抓瞎。
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安以沫好脾氣的給顧北韓回了個晚安,之後定鬧鍾睡覺。
除拍戲和錄製活動以外,她的私生活作息一向很規律。
顧北韓那邊被氣笑了,看到那句“剛才在忙”他就在想,安以沫能有什麽事忙?
難不成是不想理自己嗎?
自己需要她理嗎?
男人氣憤的想著,可腦子裏還是止不住想到女人剛才那副模樣,心裏一陣悸動。
或許是自己誤會了吧。
再看這句“晚安”,顧北韓掃了一眼手機右上角的時間。
可真夠“晚”的,安以沫要是這個點兒就睡覺,他吃屎!
不想被氣死,顧北韓沒有再跟安以沫說話,百度扒了一些出場的嘉賓資料發給安以沫,末尾囑咐了幾句認真看,沒再收到回複後,顧北韓也不再管了。
兩個人在小路上一直走著,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沉默著。
“明天你去出差多長時間?”
突然女人淡漠的聲音響起來。
男人腳步一頓,沒有立馬回答。
“看情況吧。”
良久,男人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別的什麽也沒說。
安以沫知道他還在生氣,索性也不自討沒趣。
很多年以後,兩個人在回想現在的場景,都下意識的笑出了聲。
那些年的衝動,或許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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